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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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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大宣朝建立伊始,是没有后妃归宁的规矩的,只是后来有一位皇帝极为宠爱自己的某位妃子,特许她归宁探亲,这才开了先例,从那以后被准许归宁便成了宠妃的象征,但因兹事体大,牵连甚广,朝中还时不时会有御史跳出来弹劾此事,所以皇帝轻易不会准许。

亓官霂焱自然不会给前朝那些老臣阻拦的机会,所以他一个月前只对太傅提过此事,其他人并不知皇后归宁,直到三日前他下了明旨。

而虞妆暖归宁,最紧张的倒不是她自己,而是虞府一干人等。

虽说太傅为官清正,但从品阶上来说也是接近一人之下,若不是近年朝中实权都向丞相倾斜,太傅府要比现在风光得多,且再受李裘二人打压,官阶摆在那,爵位摆在那,俸禄比同僚只多不少,翻新府邸的资费还是拿得出来的。

尤其知道陛下要亲临虞府,太傅夫人比太傅还要激动,亲自张罗了不少事,生怕陛下觉得被怠慢。

不仅将虞妆暖曾经住的闺阁翻新,连府中也是讲究颇多,单是庭院新植的花草树木,便多是罕见珍品,其中有棵水杉更是花费百两,由几十个工匠移植过来,日夜看护,远远看去,整个庭院颇有些‘长松落落,卉木蒙蒙’之意。

原本太傅夫人还要将池塘整修一番,引进城东洛河的水,再栽植些异域奇花,但太傅不想虞府太惹眼,不同意这么做,此事也就作罢。

这一日虞妆暖早早就起了身,换了赤红绣金凤九彩宫装,一番隆重打扮,先是去长乐宫向太后请安,然后又坐凤舆去往华清门与亓官霂焱汇合,之后帝后一同乘轿去往虞府。

一路上门户紧闭,静阒至极,街道两旁皆有士兵把守,十步一人,人人握盾执刀,楼阁上牖户皆开,有士兵四处观望,队伍占满整条长街,随行有数百人,最前方各有一文臣武臣骑马开道。

虞妆暖反而有些近乡情怯,素手拽紧锦帕,微沁薄汗,心跳得很快。

身旁亓官霂焱感受到她的情绪,没有说什么,只将她一手揽过,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拳,虞妆暖与他对视,看着他淡定而平静的双眸,心里也逐渐踏实了。

到虞府门前已近正午,落轿后,亓官霂焱先下,然后从轿帘外伸进手来,虞妆暖握住他的手刚要下车,却发现地上没有杌凳,众人面前,她一身繁重宫裙加头饰,不可能跳下去,这可如何是好?

她抬头看他,有些无助,却看见他唇边狡猾的一抹笑,未及她反应,虞妆暖便被他半托半抱地下了马车,其余人等都垂首而立,看见了自然也假装没看见。

这是摆明了故意戏弄她呢,天子下车怎么可能没有杌凳,虞妆暖心里嗔怪他,又不好当众表现出来,只好轻飘飘瞪他一眼,之后随他上了石阶。

刚迈出几步,却发现位列两旁的人中竟有个熟悉身影,亓官霂扬怎么会在这?再看他站的位置,竟是领头开道的文武官之一,虞妆暖心中吃惊,但她明白眼下不是细究的时候,只能强装镇定,连忙跟上前去。

虞府门口跪了一干人等,领头的是太傅虞翁序,之后是太傅嫡妻安国夫人赵氏,然后是虞妆暖的叔父,在朝中任谏议大夫的虞翁幸,再之是庶母与姐姐、姐夫等人。虞妆暖眼眶氤氲起雾,强偏过头去不忍心看父母跪自己。

“臣虞翁序,携亲眷家众恭迎陛下,皇后娘娘。”领头的虞翁序说完,他身后的人跟着山呼。

“老师快快请起。”亓官霂焱亲自上前扶起太傅,君臣之间很是亲昵。

望着思念已久的家人近在眼前,虞妆暖心中百感交集。

太傅躬身作请,“宴席已备,还请陛下与娘娘移驾。”

厅堂里设席不多,毕竟能有资格与皇帝一起用膳的人也屈指可数,在列的只有太傅,安国夫人,太傅妾室孟氏,虞妆暖庶姐虞琼丽,姐夫冯友章,还有几位叔伯表亲。

亓官霂焱落座后举杯示意,“朕一路走来,看到府中精心布置过,老师费心了。”

太傅双手举杯,“陛下与娘娘莅临寒舍,微臣恐有不周,是以稍作修葺翻新,舍下难比宫里富丽堂皇,只求陛下与娘娘能感到舒适。”

这话说得倒不完全是自谦,亓官霂焱做太子时去过丞相与将军府中,那才叫一个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尤其李槐喜爱文玩字画,家中收藏不乏大家名作,典藏之盛叫他这个皇室子弟看了都眼红。

与他们相比,太傅府甚至有些寒碜了。

想到这,亓官霂焱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寒光,他面不改色,端杯朗声道:“今日是皇后归宁之日,朕是以女婿的身份坐在这里,所以大家不必拘礼,自当开怀畅饮,如此朕与皇后也不虚此行。”

说完,他又转向虞翁序,“朕敬老师。”然后一饮而尽。

安国夫人看到一整个月的悉心布置被陛下看在眼里,心中十分喜悦,一抬眼又正巧与虞妆暖四目相对,看着亲生女儿“荣归故里”,心里更加激动了。

筵席过半,大厅里其乐融融,亓官霂焱正与太傅闲聊家常。

殿门口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有一垂髫小儿扒着门框,偷偷往厅里张望。

高坐主位的亓官霂焱一眼便瞅见他,扬扬下巴问:“此子是谁?”

虞妆暖顺着目光看去,原来是长姐那五岁的独子冯载之,只见他唇红齿白,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煞是可爱。虞妆暖一向疼爱这个外甥,看他天真的样子瞬间开怀。

席上的冯友章连忙离席请罪,“犬子无礼,还请陛下恕罪。”

他身旁坐着的虞琼丽更是紧张,脊背僵硬,攥紧衣裙,生怕陛下怪罪下来牵连稚子。

“原来是老师的外孙,”亓官霂焱难得面露亲切,冲殿外的孩子招招手,“过来……”

在双亲忐忑的目光中,冯载之利索地迈过门槛,进殿先行个大礼,“冯载之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孩子的童音拖着长腔,口齿也不甚清晰,显得格外可爱。

在銮驾到来之前,虞琼丽曾教过他该如何向帝后行礼,后来太傅担心孩子年纪小,御前失礼,还是决定不让载之出席,可这孩子好像听话只听了一半,只向陛下行礼,却忘记向皇后行礼。

“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虞琼丽在座位上小声提醒冯载之,差点急得就要站起来,冯友章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她才噤声。

而冯载之丝毫未感觉到母亲的焦灼,冲阶上的虞妆暖笑得露出白牙,“哈哈,姨母……”

亓官霂焱看着他的天真样反而乐了,招手让他上来,众人注视下,他蹦蹦跳跳几步便上了台阶。虞妆暖与亓官霂焱同桌而食,小家伙来到虞妆暖这边,张开双臂就扑进姨母怀里。

食案宽大,三个人坐也绰绰有余,亓官霂焱对随行而来的陈安吩咐:“给他添副碗筷,就在皇后身边吃。”

仍立在厅中的冯友章与太傅对看一眼,皆是惊讶不已。冯友章忙道:“犬子年幼,不知礼数,万一冲撞了陛下与娘娘可怎么好。”

冯友章现任正六品的京兆县令,品阶不高,平日里也无缘面圣,是以亓官霂焱对他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是老师长女的夫婿,不过这恪守礼法的性子倒是跟老师一脉相承。

亓官霂焱笑了笑,打消他的顾虑,“稚子何辜,朕怎么会怪罪一个小孩子呢,皇后也不会的,是吧?”说完他看向身侧,眼里尽是温柔。

虞妆暖看到娘家人亲切不已,奈何遥遥相隔,想说几句体己话也不能够,如今冯载之坐到她身边来,好歹也稍解她思亲之苦,她高兴还来不及。

“臣妾多谢陛下。”她由衷道。

见此,冯友章也只好回席坐下,而陈安迅速吩咐人在皇后旁边添了一座。

虞妆暖记得载之喜欢吃稞糖酥酪,从小碟里拿一个给他,他欢快地吃起来,全然不管大人们又谈论了什么,小孩子就是这点好,有的吃有的玩便没有烦恼。

筵席结束,亓官霂焱与一众臣子前往庭院观看那棵古树,虞妆暖则推脱自己累了,去往闺室歇息,亓官霂焱对她关切几句,嘱咐梳月、酒儿好生照顾她,这才允她离去。

太傅与虞翁序看在眼里,在无人在意的地方,兄弟俩交换个眼神。

到了房间,虞妆暖连忙让人去请母亲来。

母女俩几月不见,却好像隔了好几载,如今没有别人,终于能抱头哭一场,好不容易哭完了,太傅夫人抹抹泪,来回打量着虞妆暖,“暖儿啊,娘听说你在宫中遇刺了,是不是真的?伤着哪了?好了没有?”

母亲问得相当急切,虞妆暖忙伸展双臂给她瞧,“娘,我早好了,您瞧,一点事都没有。”

太傅夫人抓着虞妆暖手臂来回的瞧,看着倒是没什么毛病,虞妆暖自然也不会把胸前伤口给她看,半糊弄着想将此事揭过。

瞧了半晌,太傅夫人停下动作,“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害你,问你爹,他一句也不说,都快把娘急死了。”

虞妆暖本想向母亲诉说她在宫中的步步惊险,可转念一想,父亲不说,就说明他心中也明白伍氏并非真凶,只是替人背了黑锅,真凶至今仍逍遥法外,父亲不告诉母亲,应该也是怕母亲担心,既如此,自己也没必要说了。

只是知女莫若母,太傅夫人看见女儿的神情,虽不知真相,心里已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她急切望着虞妆暖,“你不说娘也知道,你做了皇后,她们一定都嫉妒你,不让你好过,是不是?”

太傅夫人赵氏早年也是官家小姐,家中姊妹众多,深宅大院里的事她早有体会,后来实在厌倦高门大户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便嫁给了当时还是个落魄读书人的虞翁序,一直以来她刚柔并济地治理虞府上下,内宅里的事从没让虞翁序操过心。

虞妆暖年岁尚轻,又常年住在庆云寺别院,虽说时不时就回家来,但到底比不过从小耳濡目染,母亲的那套八面玲珑、恩威并施,她只勉强学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时不时会耍些小性子,这也是入宫前太傅夫人最担心她的地方。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就是天王老子去了也得按规矩做事,不得任性胡来。

面对母亲追问,虞妆暖眼神有些闪躲,只一味强调着“凶手已经伏法,此事已经过去了。”

“你真当娘傻是不是,一个在宫中毫无根基的良家子,怎么敢刺杀皇后!”

母亲仍呶呶不休,虞妆暖有些招架不住,正逢此时门外响起梳月的声音:“娘娘,大小姐带着小公子来看您了。”

来的真时候!虞妆暖心里庆幸,忙冲着门外说:“快请姐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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