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刚上完厕所回来就见到这幅场景，连亭和齐峰互相离得很远，谁也不搭理谁，两人表情都不爽，她一阵稀奇。
“又吵架了？”
她这话明显把两人当成普通的打打闹闹。
李瑞衡一句话都没说，弯起的眼角证明他心情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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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林子就是大傻逼。”
“你tm说谁呢？”
“原林子不如赞英，我说的！”
“滚吧，赞英才是个弱鸡！”
“你tm才是**。”
“…… ”
李瑞衡那时在埋头做错题，乍然听到身旁两人激烈的吵音，刚开始他也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的拌嘴，后来发现没那么简单。
“你们不要再打了！”
“住手，有话好好说。”他放下笔去劝架，不懂几分钟之前还在聊动漫的两人怎么突然动手。
齐峰指着连亭的鼻子，“你跟原林子一样，大傻逼！”
“你**再说一次！”
连亭不甘示弱，很大动静地踢向一旁椅子，几乎在教室的同学都被这声音惊到。
李瑞衡觉得有些丢人，这俩同桌开始比谁声音大，桌子本子被摔得砰砰作响。
幸亏现在班上也没几个人，李瑞衡一手拉住一个，吼道：“不许打架！”
一向随和的他还是第一次动怒，忍不住吐槽：“你们两个是表演型人格吗？要不要把讲台扔我脸上？”
齐峰气不过：“md，谁演了，我气死。”
他为喜欢的角色愤愤不平。
连亭：“你以为我就不气？你喜欢的什么傻逼玩意，哪点儿比得上原林子。”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上，李瑞衡边皱眉头，边嫌弃地把两人分开，“能不能闭嘴？”
“哼！”
李瑞衡第一回处理这种事，如果只是普通的嘴上犯贱他也不管了，可这还是头一回动手。他眼尖注意到齐峰和连亭的手上挂彩，默默说了句活该。
他坐在中间，语气温和不少：“说吧，怎么回事？”
李瑞衡慵懒地靠在椅背，右手灵活地转笔，一会看看左边一会看看右边，嘴角噙着无奈的笑。
他记得这几天他们都在讨论什么动漫，应该跟这事有关。
两只小学鸡都不愿意先开口，假装没听到李瑞衡的话。
李瑞衡：“不说拉倒。”
他要求把跟连亭的位置换过来，但是连亭拒绝，仿佛跟齐峰坐一块要了他命似的，赌气霸占着李瑞衡的位置。
“你坐中间吧，视野好。”
李瑞衡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笑呵呵的：“不用，我戴眼镜也看得清。”
“胆小鬼。”齐峰这句嘟囔又让连亭冒火了，“你说谁呢？”
“谁应就说谁呗。”
“你找抽？”
激将法是连亭最大的弱点，他用力一拍桌面，“换回来就换回来。”
接着两人陷入闭麦模式，漫长的沉默持续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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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卓穷追不舍地逗他俩，“哟，真吵架啦？不是要当一辈子好兄弟？”
“切，谁稀罕。”齐峰一嗤。
“哼，我有妹妹，不稀罕什么弟弟。”
“弟弟”两字他咬得极重。
齐峰：“要当弟弟也是你，我月份比你大！”
这是他们交流的第一句话。
连亭气得脖子通红，“年纪大有什么厉害的，有本事**厉害。”
“你……”
叶卓憋不住笑出来，“得了，别吵了，再吵把你俩都阉了。”
“屁大点的两人也敢在我面前开黄腔。”她笑嘻嘻。
心想我看得小说比你俩**多了。
明随庄和周郁戈听到这些话也笑，不知想到什么，明随庄笑趴在周郁戈肩膀上。
齐峰和连亭耳朵充血般红艳，齐峰恼羞：“你们怎么都不害臊的！”
明随庄朝他吐舌头，口型说了句“阉了”。
叶卓蹲到课桌下面在桌肚里找到两根棒棒糖，不二家的酸奶味。
她扔给别扭的两人，“喏，吃吧。”
连亭和齐峰神同步打开糖衣，往嘴里塞棒棒糖，叶卓喜笑颜开：“吃了我的糖就等于和好。”
他们想吐出来。
叶卓一人蹬一下：“吐了试试看。”
好吧，卓姐的威严还是在的，两只鹌鹑硬着头皮吃完，但还是没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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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卓帮李瑞衡讲题的时候，悄悄问他：“今天他们俩那么久都没和好，来真的？”
李瑞衡回想起两个幼稚鬼打架的模样，跟叶卓简单描述了下当时场面，笑道：“看样子是的。”
他把眼镜拿下来，揉了揉有点酸疼的眼皮，再次睁眼，满眼湿润，叶卓瞧到后说：“你要滴眼液吗？”
李瑞衡没拒绝。
于是叶卓又一阵翻箱倒柜找出她的滴眼液，晃了晃，喜滋滋地告诉他：“我这个滴眼液可贵了，用完准保你的眼睛水灵灵。”
她放他桌上。
李瑞衡唇畔漾着笑，“我试一下。”
他打开盖头，仰头对天，正要挤捏滴眼液的瓶身，手却顿住。
“快点呀，怎么不滴了？”
一旁还有叶卓的催促，可李瑞衡迟迟下不去手。
他抿抿干巴的嘴唇，小心翼翼看向叶卓：“不敢。”
“哈哈哈哈哈！”叶卓笑喷。
她接过小瓶子，让李瑞衡凑近点，“我帮你滴。”
李瑞衡求之不得。
“头抬高一点。”
叶卓站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脑袋，“眼睛睁大。”
“睁不大。”
李瑞衡的声音莫名委屈，明明还没滴上，他已经眼泪汪汪。
叶卓只能用手抠住他的眼睛，“放轻松。”
“嗯。”
李瑞衡的瞳孔收缩，只能看清叶卓的脸部轮廓。
眼药水瓶近在眼球前，他又不可控制地眨了下眼。
叶卓啧了一声，拍了下他的头，“别动。”
李瑞衡：“眼睛酸。”
“放心，没瞎。”
“眼睛睁大，一会会就好了奥。”
哄小朋友即视感。
李瑞衡安心地嗯了声，对方手指温柔的触感在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直到一只眼滴好，他才幡然反应过来现在在干嘛。
只感觉到“滴答”一下，李瑞衡视线全部模糊。
“好啦！”
叶卓抬起手，“是不是感觉舒服多啦！”
李瑞衡两眼泪汪汪，吸了几下鼻子更像哭过一般。
叶卓忽然凑近看他的泪花，着急给他扇风，“别哭啦别哭啦，我特别贵的滴眼液你千万别哭掉。”
李瑞衡“破涕为笑”，“没在哭，我忍不住。”
叶卓：“你以前没用过眼药水吗？看上去一点经验都没有。”
李瑞衡摇摇头，“没用过。”
“那你可以买一瓶，你们这种近视眼最容易眼睛疼了。”
不像她，两只眼五点零，她能炫耀一辈子。
明随庄看见他们在滴眼睛，也想让叶卓给她滴一下，她同样不近视，只觉得滴眼睛会很舒服。
“好，过来。”
“等会我也要滴一滴。”
“要我帮你吗？”
“不，我可以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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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卓觉得整个上午都很安静，没了后面两位嘻嘻哈哈吵闹，还真有点不习惯。
一直到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这两个人也没出现。
周郁戈独自拿着12只筷子在饭堂凌乱。
叶卓点好菜坐在桌前，问她：“他们人呢？”
按理说，那几个男生该到了。
“庄庄买牛奶去了，李瑞衡来过一次就去找连亭和齐峰。”
“那俩又抽什么疯？”
……
等了许久，叶卓周郁戈明随庄喝牛奶都要喝饱，才等到李瑞衡。
只他一人来食堂。
李瑞衡主动说：“他们不来吃了。”
叶卓看着面前六份饭，“那这些怎么办？”
李瑞衡很苦恼，思考自己能不能全部吃下。
明随庄一笑：“小学生啊，饭都不吃了，饿死他们得了。”
周郁戈附和：“有道理。”
她们问了一上午，才从细碎的线索中明白整个事情经过。
齐峰和连亭不久前迷上一部漫画，不幸的是他俩喜欢上里面的人物正好是死对头。前面几集还一切正常，昨天放的那集其中一个人物好像做了不太道德的事情，齐峰很来火，为喜欢的角色打抱不平，噼里啪啦一顿乱骂，连亭哪能高兴，两人开始吵架动手。
中间细节部分她们不太清楚，不过听到这，她们只觉得两个都在无理取闹。
叶卓手撑着脑袋，筷子戳饭，看不出她的表情喜怒，“打包吧。”
三人应下。
这顿饭最终还是她们几人吃了，李瑞衡还挺不自在，一人坐在三位女生对面，似乎感受到路人打量的眼神。
他一直埋头吃饭，偶尔接几句叶卓的话。
周郁戈是个饭渣，今天胃口更不佳。
叶卓让她赶紧吃，对方摇头，“天气好冷，没胃口。”
“下午会饿的，多少吃点呢。”
饭堂没有空调，现在12月份，她也有点冻人。
周郁戈巴下巴埋在薄羽绒服中，不想吃饭，索性放下筷子，吸着牛奶看她们吃。
“应该不会饿，我现在进入冬眠模式了，吃不下一点。”
叶卓嘴里包着饭叹气，怪不得只胖她一人呢，为什么她一年四季都喜欢吃东西。
“周周，我的腰快是你两倍粗了。”
“哪那么夸张，你一点都不胖好伐。”
叶卓是明媚可爱型的，脸圆圆，眼睛大大，像小仙女。
叶卓将饭盘吃得很干净，剩下几口菜汤，最后擦擦嘴巴，“又是光盘行动的一天。”
明随庄也是吃完了，和她击掌：“咱俩很棒。”
叶卓：“小李和周周不棒。”
周周缩缩脑袋，不要cue她，所以她不好好吃饭的报应就是个子矮。
李瑞衡：“太多了，真的吃不下。”
叶卓：好像是的，给他多打了一份饭。
“行吧，原谅你。”
四人回教室，李瑞衡拎着两份饭跟在后面。
叶卓一进门就见齐峰和连亭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俩人都趴下睡觉了。
她气笑，扣扣课桌，“两位少爷，吃饭啦！”
齐峰闷闷的声音传来：“不要。”
“嗯？”
他惊得抬头，对上叶卓面无表情的眼神，认输：“我吃。”
“你呢？”叶卓问连亭。
“我也吃。”
李瑞衡把他俩饭盒打开，一模一样的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双胞胎带饭呢。
明随庄和叶卓窃窃私语：“他们什么时候能和好？”
叶卓也头疼：“毕业前总归会和好的。”
明随庄：……这叫什么话。
齐峰和连亭装高冷失败，说好不吃饭的，现在俩人比谁都吃得香，整得周郁戈怪馋。
他们现在局面尴尬，虽然各自消气，但都拉不下脸先开口说话，较着一股谁先开口谁就认输的气，需要一个契机将两人绑定在一起。
叶卓清了清嗓子，问：“周末想和我去吃火锅的请举手！”?
她左看右看，明随庄举得最高。
周郁戈：“我要！”
李瑞衡：“我也去。”
叶卓观察吃饭的两人咀嚼动作慢了几分，但始终不抬头应和她，故意道：“行啊，我们四个去吃海底捞。”
李瑞衡轻笑，眼里闪烁着亮光。
“那我们是不是要再拉一个群？”
叶卓看向他，递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还是你会玩。
齐峰沉不住气，怒瞪李瑞衡：“不行！”
“怎么了？难道你们也去？”
齐峰气得牙痒痒，小李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腹黑了！
“去，怎么不去，我买单。”
叶卓鼓掌，“好！齐总大气！”
李瑞衡：“连少爷呢？”
他给连亭台阶下。
“去。”
李瑞衡和叶卓相视一笑，看着吃瘪的两人，心里别提多爽了。
叶卓对他们说：“听姐一句劝，回去把那什么破动漫戒了，看点其他的。”
后来她听说了一些关于原林子和赞英的狗血剧情，只觉得害人不浅，什么好朋友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泡我爸？卖掉一个肾给亲爱的买大house……
叶卓：……怎么没人给她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