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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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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啦!紫宸宫走水啦!!!”

紫宸殿内殿的一把火终于演变为大火,黑烟袅袅升腾于寝宫上空,火光与日出的暖光一同照亮了大启的皇宫。

闹腾了大半个晚上的皇宫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宫人着急忙慌护拥着皇帝转移到别的宫殿,白禾始终相伴左右。大公公虽是内廷总管及司礼监掌印,怎么算也管不到皇帝后宫的人,只好由着他伴驾。

本打算装作失血昏迷的陆元帅从白禾的眼泪里读出了他的惊惧,不得已转变计划,等到侍卫将御医抬来,立即就问御医:“给我止疼。”

被人高马大的侍卫扛着跑了一路的御医脚刚落地一会儿,人还晕着呢就听皇上这么句话,登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在皇帝所躺的榻前跪下,诚惶诚恐说:“回皇上,可祛痛止疼之药伤身害体,皇上龙体金贵,不可用啊!”

浑身都疼的陆烬轩:“?”

坐在矮凳上陪着陆烬轩的白禾猛然扭头,抄起榻旁茶案上一只瓷杯便砸向御医身旁地面,发怒道:“你也知皇上龙体金贵,眼下皇上身上多处有伤,疼得眼都合不了,御医不用药,是要皇上生生熬着,索性痛死吗?!来人!将他御医拖下去,换个忠心的来。”

白禾骤然发难于御医,只想先止个疼的陆烬轩都惊了,更遑论在场其他人。

御医当即叩首告罪:“臣该死!但臣对皇上之忠心日月可表!只是那药实在凶险,臣是万不敢用在皇上身上啊!”

花甲之年的老御医当场就哭了,泪眼婆娑地表衷心,劝诫皇帝不可执意用药。

御医说的祛痛止疼药元红亦有所知,赶忙跪下来说:“皇上,侍君,方太医说的药奴婢也有耳闻。在宫外头,人们叫它雪花散,十分金贵,只有大药房里才有得卖,听说一钱就能卖上十两银子。”

御医立即解释:“雪花散确有祛痛止疼之功,也可止咳治泻,但若常服用,便会阳虚阴亏,且使人念念不忘、欲罢不能。此药、此种药是不可入皇宫的,大启祖制有明言,太医署禁用一切含毒性之药材,臣等开方只得以替代之物入药!”

白禾没听说过雪花散,在他的国家并无此物。他见御医、大公公双双跪地劝谏,不由看向陆烬轩。

他方才佯怒摔杯,是出于他和陆烬轩都不清楚宫里的势力派系,他替陆烬轩立威,实为借机试探。

御医仍在据理力争:“皇上!皇上,太医署以为此物颇似史书上记载的五石散,前朝毁五石散丹方,禁止坊间售卖吸食,百年方使销声匿迹。若非雪花散确有治咳疾之效,太医署本也要上疏朝廷请查禁此药的!”

陆烬轩颇感无语,揉揉太阳穴说:“少量给药,阻断痛感就行了。我现在疼得晕都晕不过去,你们真想活生生疼死我啊?”

陆烬轩又不是变态,喜欢感受疼痛。之前忙着跑路,只能忍耐。现在他都是“皇帝”了,连止疼药都不能拥有吗?

他们说的伤身害体,听描述大概指的是成、瘾。星际时代的止疼药分两大类,一类是非甾体抗炎药,一类是精神类药品。前者不成瘾,雪花散极可能属于后者。

以止疼为目的,适量给药,仅达到阻断疼痛感就不再给药,自然是不会轻易上、瘾的。否则它们就不会被称为药了。

即便是陆烬轩这样体质极好的人,疼痛不止,也是有死亡风险的。

白禾配合地说:“皇上已这般说了,还不照做?!”他表现出了一名宠妃的颐指气使,像个娇纵跋扈、脑袋空空的美人。

御医低着头不回话,更不敢动。

御医今日是可以听话照做,但日后皇帝身体出了任何问题,没人会说药是皇上自己要吃的,别人只会拿他问罪,拿他的九族开刀!

他宁可今天抗旨!死他一人总好过死九族。何况他有理有据,皇上不便以此为由杀他。

“皇上,请三思啊!”元红也说。

陆烬轩用力抵着自己太阳穴,猜到了两人再三劝阻背后的原因。他按住白禾手背,对他们说:“开药吧。小白,你给他们作个证,我用药后不管出了什么状况都跟他们无关,不需要任何人为此负责。”

元红猛地抬起头,眼里的震惊无处可藏。

方太医没大公公那般敏锐的政治嗅觉,只是悄悄扭头看眼元红,大大松了口气,心怀感慰,“皇上圣明。”

元红瞟一眼蹙眉点头的白禾,在心里将这位白侍君在御前的地位再往上提了提,然后附和:“皇上圣明!”

雪花散需得从宫外药店现购,陆烬轩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等到一个扎得严严实实的黄纸包。

方太医颤着手,小心翼翼在御前打开那小小的纸包,露出其中包裹的一小撮白色粉末,其色如盐,却比盐贵得多。

“撮尔一点贵如金。这雪花散瞧着像盐粉,难怪叫雪花散。”元红感叹完,从颤颤巍巍好似捧不稳药的御医手上取走纸包,双手捧着呈递给白禾。“侍君。”

白禾伸出手刚要接过,便被一只手挡住。

陆烬轩忍痛忍到此时,大概快到极限了,后背衣物已被冷汗浸湿,甚至打起了寒颤。但他没有让白禾经手。

他从榻上坐起,“小白,去帮我倒杯水。”

白禾稍作迟疑,乖巧地离开榻边去倒茶水。

剧烈的疼痛会蚕食人的思维理智,尽管此时此刻陆烬轩迫不及待脱离这样的痛苦,但他艰难维持住了一位战功赫赫的元帅的警觉性。陆元帅沉冷且锐利的视线落在元红脸上,轻声一笑。

元红悚然一惊,背上淌出冷汗,赶忙低下头。

陆烬轩不咸不淡说:“小白又不是御医,给他做什么?”

捧着药的大公公深深伏低身子。

陆烬轩不喜欢见人跪,这会儿却看着左边跪一个御医,右边跪一个大公公而不做声。

白禾倒了茶水回到榻前,将温热的茶杯的捧在手里,托举着候在一边。他见大公公做出如同犯错请罪的姿态,遂感到疑惑。

陆烬轩从他手里接拿走杯子自己端着。气氛在沉默中凝滞几秒,殿内众人均积累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后,陆烬轩才开口,“别跪了,都起来。”

“谢皇上。”御医不知道这压力是给大公公的,还以为是为了用药的事,听皇帝赐起连忙自个儿爬来。

元红的心情却极其复杂,乃至震撼。他慢慢抬起头觑视天颜,想读取、揣摩上意。

他想不通,皇上是突然变得洞若观火,还是仅仅同过去一样喜怒无常罢了。

“小白给你们作证,保证你们不用担责。谁来给他保证?”陆烬轩盯着元红说,“这个药……不要让他经手。”

元红倏地低下头,心惊肉跳道:“是!奴婢谨遵圣意。”

方太医眼观鼻鼻观心,虽然不懂方才短短一瞬,皇上与大公公之间有何一番交锋,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皇上对侍君的回护之意。

没想到啊,新来的侍君竟一入宫就得圣眷如此。往后的后宫里只怕又要起一场大风雨。

陆烬轩这样说话,几乎是点明了。白禾怔怔地蜷起手指,明白了他的用心。

在场的人谁都不愿意背负给皇帝用雪花散的责任。御医拿着药包时手都在颤抖。大公公取了过来,转手却呈递给白禾。

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一诺千金。方太医和元红两人不会因此落罪,这座宫殿里其他人可没有“免死金牌”,哪怕是帝王宠妃。雪花散只要在白禾手里过了一道,他就逃不掉“劝谏不力”的罪责。

皇宫里,因着各种各样罪名消失的人数不胜数。后宫里的妃嫔看似是主子,可白家家世不显,白禾在宫中孤身一人,毫无靠山,如果陆烬轩死了,没人能庇护他。数不清的蚊蝇会将皇帝出事的责任怪到他头上。

白禾阴冷的目光落到元红身上。

在皇宫中生存,果然不能相信任何人,一个极其细微的举动都有可能陷自身于万劫不复。

白禾此时看大公公,觉得对方面目可憎,心思深沉,恨不得其死。

反倒是陆烬轩不这样觉得。他不认为一个不粘锅会想不开去陷害明显很受宠的皇后——陆烬轩不理解侍君的意思,他以为白禾是嫁给了皇帝,是皇帝的合法的伴侣,那么按帝国的说法,白禾就是皇后。

不愿意背锅的人怎么会主动“犯法”给自己找锅背呢?大公公当然不是故意的,将物件递给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过是宫中惯例。假如白禾不在场,陆烬轩又没有表现出对其的宠爱,那元红就是这里与皇帝最亲近的人,他拿了药就会自己候在榻前,由他亲自伺候。而不会转交给白禾。

元红入宫三四十年,伺候当今皇帝业已二十余年,向来按如此规矩行事。哪知道今天出了这么一出。他也是在陆烬轩支开白禾,盯着他笑时才惊觉自己做得不妥。

以至他没有辩解,顺服地接受训斥。

好在陆烬轩心胸并不狭窄,他把话点明,不是为了得罪人,而是向看起来在皇宫里颇有权势地位的元红展示自己的“实力”。

他和白禾要在这里生存,必须掌握自己的势力。如果白禾是个不错的人,未来他离开时还可以将这股势力赠予白禾,让对方再受到逼迫时有力量去反抗。

陆烬轩揉了揉额头:“御医,这药该怎么用?”

方太医抹着汗说:“臣、臣去写方,送回太医署制成汤药。”

陆烬轩颔首:“如果药效好,我大概不需要再用了,到时就按原本的规定处理它。”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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