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了全程。
靳晟凭着感觉向前走着。
“上将,您有事找我?”楚惊澜靠在飞行器边上细细打量着他。
他早早就发现身后有条小狗在跟着他,要是再不出声提醒这人估计都撞到自己身上了。
听到声响靳晟脚步一顿,抬眸看到心上人近在眼前,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跟了别人一路,眼里闪过茫然无措。
楚惊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但并不打算给他递台阶,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靳晟大脑飞速运转,组织好语言脸上又恢复了这张脸往常那般淡漠疏离的神情,道:“来给你道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楚惊澜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可是救命之恩啊,真的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是太过分,什么都可以。”
“好啊,请您记住您现在说的话,靳上将,不要后悔。”话落,楚惊澜登上飞行器,启动,离开。
靳晟站在原地望着那架飞行器消失在天际,神情懊悔。
刚才就应该直接说以身相许的,即便不成功也可以试探一下他的态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弄颗定时炸点钓着自己。
那场直播引起全国哗然,楚惊澜刚回到蘅湖别墅就收到赫维娅发来的消息。
【赫维娅】:宝贝,妈妈明天派人来接你回家好吗?帝星现在太危险了。
楚惊澜以帝星封锁为理由拒绝了。
虽说帝星现在是全面封锁,出入口都禁止了,但楚家依旧有能力出入帝星。
【赫维娅】:那好吧,你自己要注意安全,遇到麻烦解决不了记得打电话给妈妈。
【楚惊澜】:好的。
对于自己儿子的决定赫维雅一向不会过多干涉,当然,出了什么事还是要自己背。
与此同时楚霁安的消息也进来了。
【楚霁安】:下个月越底股东会,别忘了。
【楚惊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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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进到三天后,属于江黎的通讯器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叙叙旧吧。]
只有短短一行字,在他读后十秒自动删除。
楚惊澜戴上生物纤维层向帝星上一个卫星难以检测到的地点出发了。
帝星繁荣背后的皇家森林,一座古朴的三层砖板房坐落其中,样式类似于史书上祖先们的住所。
小院子里,老元帅贤德躺在大树底下的一张躺椅上摇着扇子,神情好不惬意。
楚惊澜推开院子大门,贤德听到动静摇扇子的动作一顿,从善如流的用扇子指了指旁边的躺椅,然后又继续摇着扇子。
贤德元帅是当年狩猎计划的秘密启动者,也是联邦最有权威的老元帅。
时过变迁,如今的老元帅已是一条腿迈入黄土,权力被那群虫子架空,兵权被夺,曾经轰动一时的辉煌战绩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
“老先生。”楚惊澜简单打了声招呼后就在躺椅上躺下,端起手边茶几上为他准备的茶汤抿了口,入口清苦,过后回甘。
老元帅为人比较随性,因此他打了声招呼后便没再说话,等着他老人家的下文。
楚惊澜躺在躺椅上,头顶的树叶随轻风摇曳着,点点光亮透过间隙闪烁,仿佛夜晚的星空。密林出来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他已经很久都没体验过这种宁静的氛围。
没让他躺多久,隔壁贤德元帅就开始感叹人生,“哎哟——这么多年不见你现在还戴着面具,我真是年纪大咯,不值得用心对待,连见我都要带着面具,唉~真是搞不懂现在的……”
正感叹到一半就被楚惊澜出声打断,“您老消停会吧,每次见到我您都要感叹一番,十多年了,开场词真是一个字都没变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仪器将生物纤维层摘下来,借着拿茶杯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回头瞥了眼身后的小房子。
“嘿!你小子故意气我的是吧!”贤德说着就把手里的葵扇像丢飞镖一样向楚惊澜丢了过去。
楚惊澜品着茶丝毫不受影响,一阵风从眼前刮过,草编的扇子斜插进土地里。
“您老准头不行了啊,这么近都打不中了。”楚惊澜放下茶杯去帮他捡扇子,“以后有空还是得多练练。”
贤德从他手里抢过扇子“哼”了一声,“不跟小孩子计较。”
楚惊澜捡完扇子又躺了回去。
“那场直播我看了。”贤德又开始摇着扇子道,“你小子挺能啊,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已经被那群虫子在内部通缉了,以后出门小心点。”
楚惊澜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道:“那又怎么样,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更何况它们现在还不敢动我。”
贤德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喜欢你那个人设的性格,谦虚、恭敬、话还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呛我。别太狂妄了年轻人。”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楚惊澜耸耸肩。
贤德又开始感叹,“我还是年纪大了啊,搞不懂你们这帮年轻人在想什么。”忽然他话锋一转,低声问道:“你是为了给克里斯殿下铺路吧,殿下他还好吗?”
“他好得很,才在梦呓打了一场。”
“我就知道是你们这俩个家伙的手笔。”贤德的声音染上笑意,“说说吧,你什么时候改行去当星盗了?是楚家的产业满足不了你了吗?”
“没转行,点头之交。”
贤德“切”了一声,“爱说不说,你们根本就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心上,什么都瞒着我。”
“怎么会呢。”楚惊澜反问道,“反倒是您,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听八卦了啊?我记得您以前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管都不想管的啊。”
不得不说跟竹越混久了真的会染上一点阴阳怪气的说话习惯,贤德就被他问语塞了,语气生硬道:“我这一把年纪了待在这无聊想听一听关心关心你们都不行了吗?”
“行,当然行了,怎么就不行呢。”楚惊澜当即就想好了回答,“不过是索里亚的首领想挖我让我跳槽罢了,不过我没同意,这只是他取悦我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你还挺骄傲。”
“那当然,怎么说我也是您带出来的学生啊。”
“哼,就你会说话。”一句话就把贤德哄开心了。
森林里飞过稀疏的鸟雀,老元帅打了个哈欠,停下摇扇子的动作,道:“你们呐,万事小心,实际上被寄生的人没你们想象得多,倒戈的权贵倒是不少,狼子野心,都想称王,枫岚不复当初了啊。去吧,到时候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才好。”
楚惊澜没动,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贤德看穿了意图。
“别想着在这儿待着,不留饭。”贤德突然变凶。
不等楚惊澜说话,他将扇子盖到脸上挡住光,没多久就传出了鼾声。
楚惊澜一口将茶水饮尽,拨弄两下终端便起身离开。
关门声传来,原本回荡在院子里的鼾声戛然而止。
贤德先静静地躺了一会,以防楚惊澜杀个回马枪,然后他移开脸上盖着的扇子对房子那个方向喊道:“出来吧靳小子,你前夫走了!”
靳晟听到喊声才从屋里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呐,你自己也听到了吧,不是我不帮你,是他自己不愿意说。”贤德继续摇着扇子,一脸高深莫测道:“这夫夫嘛,吵架很正常,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也别总板着个脸,多去哄哄人家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要什么面子,要是他哪天跟别人好上了,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我知道了老师。”靳晟语气没什么起伏。
贤德冷哼一声,“知道就好,你也走,不留饭。”
靳晟看了眼终端,径直往森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