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吾拿什么来沈太傅?”祈桓予原本退开的步子又上前,沈池柳比他高了半个头,他微仰着头看向沈池柳,等待沈池柳带来所谓的解释。
祈桓予光亮眸子闪动着猎人的光芒,沈池柳察觉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面前的人就要把他当成猎物一样,一口一口撕扯,嚼碎,然后吞入腹中,未了舔着牙尖,喉咙发出饱嗝的声响。
他们之间靠得极近,地上他们二人的虚影重叠在一起,似乎是爱人在接吻。
“臣……”沈池柳有一时间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
这是第三次,祈桓予主动靠他这么近,他面对祈桓予斥问语气中带着些委屈,想挑逗的话在此时说不出口。
祈桓予在等沈池柳给的答复,为什么叫空青带他过去,却又晾着他一晚上,又为什么要和赵礼成为同伙,来害他。
【宿主,你快说。待会还要应付祈慕辰,你别忘了。】空青见宿主迟迟没有说话提醒道。
宿主怎么这就死机了,它那个以前那个咄咄逼人的宿主去哪里了?
许久过后听到空青催促的声音,沈池柳睫羽颤动,才回过神,稳下心神解释道:“那天晚上,容容一个人跑来哭着说,他没有父亲了。臣放心不下,就在容容那里照顾了一眼上。白天是赵礼来找到臣,跟臣全部说明情况,只是为了臣能拉住你,别让他回不去京城。”
祈桓予静静听完,无动于衷,沈池柳后退一步,拉开和祈桓予的距离,接着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真。那天臣看到你了,所以今天来给太子殿下解释清楚。”
祈桓予也退后一步,他思考着沈池柳话中的真实度,在心里和自己说,那么就相信沈池柳一次。
在郡守大厅内,府里面的小厮带着祈桓予和沈池柳进来,也一并把沈云野叫来了,再过一会祈慕辰才从外面进来。
祈慕辰走进来一并向着他们问好,待看向祈桓予时,笑意更甚,热切打了个招呼,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沈池柳是头一次见到三皇子祈慕辰,偷偷打量着,他们兄弟两个长得只有三四分相似,但祈慕辰和天子相似处要高上一些,特别是眉眼表现出来的神态举止,充满着教养。
抛开祈慕辰做过的事情,沈池柳冒出来一个荒唐的想法,可以选择的话,宁愿当祈慕辰这个人的老师,但苗头未起立马就被他插灭了,因为磨灭不了祈慕辰对他做过的事情。
沈池柳看祁慕辰的视线掩饰得很好,祈桓予都能感觉沈池柳在看着三弟,目光一刻也未离开。
祈桓予眉心微皱起后放下,他抬眸扫一眼心情愉悦的三弟,心里不解,三弟是有多么好看,一直盯着三弟看。
祈桓予嘟囔着,“沈太傅的每一句话,看来不太能相信。”
一道轻声细语传到沈池柳耳边,沈池柳挪开视线,他余光看见祈桓予悠闲自在坐着,也没说过话的意思,狐疑想着难不成是他听错了。
一盏茶功夫,许南才到这里,他连忙给祈慕辰道歉说,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再一一向着其他几个人问好。
祈慕辰站起来笑着道:“是我没有通知就来这里,不怪郡守。”
许南向着刚来的祈慕辰说了近期的情况如何,祈桓予在这里则表现出漫不经心,吃着桌面上摆着点心,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祈慕辰突发来到这里,是他料想不到的,他时不时还对上祈慕辰看过来的目光。
祈桓予咽下最后一口点心,用着放好的手帕擦着手指,放下对着祈慕辰开口道:“三弟,你有什么见解?”
“回太子,当前应这个局势,安抚好百姓在主要任务。”祈慕辰转过头,看着祈桓予的挑衅眼神,不露感情道,“臣弟斗胆请问,几天过去了。太子殿下的效率似乎不太高。”
祈桓予轻声讽笑,眸子逐渐加深盯着祈慕辰一会道:“三弟,是在责怪吾办事不力,耽搁了时辰。”
“臣弟惶恐,没有这个想法。”
“没有?吾看你是不敢当着人面前说出来,专门趁着这时候来,三弟心里想的,作为兄长怎会不知。”
许南根本不知这两位皇子怎么就吵了起来,他不太好插上一句话,在一旁略有些尴尬看着他们二人争吵。
许南在此刻瞄一眼坐着的沈家两兄弟沉默不语,再瞄一眼完全不对付的两位殿下,这简直就是两处极端。
幸而,齐庄严从外面来到,才得以停下这古怪的气氛。
齐庄严特来禀报修理水坝的事情,还有修建房屋各种相关事,走进来后见到祈慕辰也在愣了下神,心道他怎么也在这里。
祈慕辰看到曾经的合作伙伴齐庄严在这里办事,他也有些惊喜,心中已经有了谋划。
得到许南的点头示意,齐庄严详细和在场的人说出了所要的钱财,人力,物力,具体的修建事项,也拿出来一份做好的帐单给许南,盖上印章即刻可以执行。
齐庄严在这里做事也有两年多了,未曾出现过错,许南信得过齐庄严,他接过帐单,翻开来看了一眼,需要调用的资源确实过多。
他传给在场人看一遍,以防后面说支出不对,遭到贪污的嫌疑。
祁慕辰在这里没有看见孙文竹,突然问道:“都水令不来吗?”
许南答道:“请过了,但是他拒绝了,说是只想尽快办完事,尽快回京。”
……
待所有人全部商量事情后,沈池柳和祈桓予对视上一眼,先告辞了一步。
祈桓予路过齐庄严,意有所指朝齐庄严看了一眼,他跟在沈池柳后面走了出去。
“吾带着你去逮人,这次她跑不掉了。”祈桓予跟上沈池柳身旁道,“放心,不是赵礼,吾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沈池柳来到街道,来到一个百姓集中的地方,还是不免听到关于他和祈桓予之间跌宕起伏的故事,他由衷觉得这些故事收集起来,都可以编成一份故事集出去卖掉,肯定可以大赚一笔。
来了,祈桓予心道。
祈桓予微眯着眼睛看到前面熟悉身影,他给藏在旁埋伏的小五和小四一个手势。
小四和小五将人带到了主子面前,杏儿挣扎不开来,害怕颤抖着膝盖直不起来,颤着声音足够吸引旁边的人,“不知太子殿下捉婢女,是做什么?”
“太子”两个字正是言论中心,激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把目光都放在祈桓予身上,杏儿见影响还不够,软了身子下来,可怜巴巴看向沈池柳道:“沈太傅,您帮帮奴婢,奴婢自问没做过得罪太子的事。”
又激起一道浪花,在这里的人看见杏儿梨花带水的模样,他们目光一直停在沈池柳身上。
人们不加怀疑,更有人脑补了一出,三个人的爱恨情仇。
碍于故事中两位本尊出现,人们讨论声也渐渐减少,私下讨论可以,人们听说过这位太子的种种行为,他们可不太敢得罪了祈桓予去。
这里面有人认出来沈池柳就是帮助过他们的人,有些不敢置信上前询问道:“沈公子,您是沈太傅?”
若不是有两个人架着杏儿,以这个架势杏儿完全可以倒在地上装可怜,她就可指责祈桓予的行为,沈池柳觉得祈桓予做事太过于莽撞了。
“我是。”沈池柳只好应下这询问的人,他要看祈桓予如何化解,“他也是你们口中的太子。”
另一个人祈芝芝看见杏儿被两个捉住,走过来根据旁人的谈论,也知祈桓予要把身份说明,但也不应该拿着她婢女当挡箭牌。
“太子哥哥,抓我家捉我家婢女,做什么?”祈芝芝心中暗想要不是她发现身边杏儿不见了,还真看不到这一出事,走进问道。
又带着几个人来,他们正是祈桓予前几天捉到后又放出去的人,祈桓予没有回答祈芝芝的话,而是盯着那带来的几个人暗示他们看向杏儿。
其中一个人,勇敢走去辨认出杏儿就是收买过他的人,肯定道:“就是她,虽然那时候她蒙着脸,但我可以认得出她那双眼睛。”
接着不断有人,辨认出来杏儿就是收买过他们的人,也有人指出收买他的人过后,亲眼看到她用着武功跳上屋顶上消失不见。
杏儿是故意以身入局,她抬起头忍住害怕向祈芝芝求助道:“奴婢真没做过这事。”
祈芝芝不管事实到底是如何,总要护着自己人,对祈桓予道:“即然说传流言那个人会武功,那就检查一下杏儿有无武功不就行了。”
祈芝芝知道祈桓予不会无缘无故当着所有人的面,做着没有打算的事情。
做了最怀的打算,祈芝芝敛下心神,如果真的是杏儿,就说她派杏儿这么做的。
祈桓予答应了,杏儿是女子,小五说了声抱歉,避开了关键部分,摸着杏儿的骨骼,不像是学过武的样子,如实回答杏儿不会武。
这时一个姑娘看不下去了,自称也会武,走上前边安慰杏儿不要害怕,边检查后还对比,学武的人和普通人的区别。
“陶姑娘,不会骗我们的。”
“陶冶,你这是干什么?”一个妇人拉回来陶冶,说了声小女不懂事。
面对这一个局势,祈桓予看到后嗤笑,看来是有备而来,他还以为能一把逮住背后藏得很深的人。
杏儿是带不回去了,祈桓予命人放开了她。
祈芝芝带着杏儿回去,沈池柳看了一眼祈桓予,小声道:“你们交过手?”
“交过,不然沈太傅以为吾为什么要光明正大捉她。”祈桓予看出沈池柳早已知情,心想又把他蒙在鼓里。
他跟踪过传流言那位人,交手中扯开那人蒙面之物,认出来是杏儿也是惊愣,就在他走神的功夫,杏儿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