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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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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猛地安静下来,楚寒衣大张旗鼓地顶着所有人的视线站在大厅中央,神色淡然,没有半分不自在,仿佛他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裴知岁敢断言,凡是在此处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便没有不认识楚寒衣的。哪怕不识得他的长相,只要看见了楚寒衣手中的折月剑,便也认得了。

也正因如此,没人敢跳出来率先开口。

沽月仙尊代表的是北域“三阁五楼”之首的九衢通天阁,亦是北域仙门百家的统率。九衢通天阁自建立以来便以黜邪崇正、秉公任直享誉北域,其门下弟子皆是光明磊落之士,一向对那些旁门左道的邪术厌恶得很。

虽然这位沽月仙君不常出现在仙门的各个场合中,大多数人对其并不了解。但他到底还是九衢通天阁中的人,想来对待这些事情的态度是一样的。

红袖夫人站在不远处,难得的有些慌乱。

她曾在因缘际会下与楚寒衣有几分交集,因此楚寒衣摘下纱笠的一瞬间她便认了出来。自从昨日她将那个拥有附着楚寒衣灵息的玉佩的小孩从牢中放出来,她便预料到楚寒衣定然会来燃金堂走一遭,只是她没想到会这样快,还直接进到了拍卖会的暗场。

燃金堂虽然每年都会向三阁五楼递上请柬,但只限于可以存在于明面的前半场。他们在暗地中搞些小动作,赚的是染着人血的黑钱,这些是绝不能让三阁中的人知晓的。

三阁中的流丹阁与明月阁的阁主偶尔还会拿着请柬前来一观拍卖,唯有九衢通天阁,燃金堂年年向其派帖,却年年没人来。

也是因此,红袖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楚寒衣会出现在这里,还破了燃金堂花了大价钱布置的幻境。

四周仍是一片死寂,红袖夫人实在不想让场面接着僵持下去,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几步,笑容有些勉强。

“仙尊远道而来,怎么也不派人传个话。”红袖夫人讪笑几声,“若早些告知,我们燃金堂也好……做些准备,不像现在,怠慢了贵客。”

裴知岁在后面听着,面无表情地嗤了一声。

红袖夫人被楚寒衣杀了个措不及防,想来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怕不是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楚寒衣微微颔首道:“不算怠慢,很有收获。”

红袖夫人面色一白,脸上的那点笑容也挂不住了。

楚寒衣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甚至都没想掩盖自己的身份,便说明他要参与到这件事中,甚至要代表着九衢通天阁行管束之职。红袖夫人十分清楚,楚寒衣出现于此的消息此时定然被传回了拈花楼。都不用细想,便知道拈花楼的决定必定是弃车保帅。

一面是北域之首,一面是并不重要的、用来敛财的旁支,任谁来都知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拈花楼对于燃金堂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看在燃金堂每年向其提供的万数灵石的面子上,并不代表真的会为燃金堂兜底。到了真出事的那一天,拈花楼只会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反过来踩燃金堂几脚都是大幸了。

楚寒衣一手持剑,一手布阵,霎时,磅礴醇厚的灵力夹杂着折月剑的剑意笼罩了整座燃金堂。

“看来阁下便是燃金堂中管事的人了。”他转身看向红袖夫人淡淡开口,明明声音不大,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却莫名让人心里发冷,“买卖活人灵根乃是仙门大忌,贵堂身为拈花楼的旁支,想来不会不懂北域仙门的规矩。”

话说到这里,红袖夫人便知道此事基本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是两条路。

要么今日之后北域再无燃金堂,要么……便让此事了结在今日,再也传不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北域之中,她最不想对上的便是楚寒衣。

但事急从权,若她还想今日之后燃金堂仍存于世,便必须要在此牵制住他。

红袖夫人心中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前些年她机缘巧合下得了个小道消息,说是沽月仙尊渡劫失败,受了天雷反噬导致境界大跌,没个十几年恢复不了曾经的境界。以她自己的能耐,自然奈何不了楚寒衣半分,但今日燃金堂有两位大乘期的高手坐镇,若这消息属实,真的打起来,他们也并非毫无胜算。

她也不是真的要取楚寒衣性命,只需拖住他一时半会,让她能寻个破绽将香咒种在楚寒衣身上便好。只要能种上她的香咒,红袖夫人便有法子篡改楚寒衣的一小段儿的记忆。此举虽然成功率不高,但的确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红袖夫人收敛了笑意,声音冷了下来:“沽月仙尊,妾身实在不想与你为敌,只是仙尊未免太过咄咄逼人。”

她的话语仿佛讯号,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便从二楼的高台上一跃而下。

两道人影一黑一白,皆是一身剑修打扮。

裴知岁不动声色地向前凑了凑,看见了二人的佩剑。

那二人的佩剑一轻一重,轻剑流光溢彩,重剑古朴苍劲,两把剑从外形上看南辕北辙,但周身环绕着的剑气却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裴知岁眉梢一扬,认出了这两把剑。

北域赫赫有名的杀怖剑,重恪。

这杀怖剑如今的主人是一对剑修兄弟,二人从小一同长大,亲密无间,用起这本该是一人使用的重恪竟也行云流水,环绕在周身的剑气瞧不出一丝相互排斥的意味。这兄弟二人不属于北域南渊任何一边,他们常年游走于赤水一带,只要报酬到位,便能驱使他们做任何事情。

上辈子裴知岁也曾找过杀怖剑为自己做事,不过那时的杀怖剑已经独身一人,故而裴知岁也是第一次见这兄弟二人同时出现的场景。

楚寒衣显然也认出了二人:“杀怖剑竟也在此地,真是好生热闹。”

那重剑闻言露出个有些无奈的表情,他用剑柄指了指身后的红袖夫人,低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知道今日要同你对剑,这钱不赚也罢。”

轻剑微微颔首,道了声“得罪”,随即提剑便向楚寒衣的方向攻来。

楚寒衣早有预料,但顾及着身后的铁笼中还有人在便没有闪身躲开,而是用剑鞘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剑鞘与剑刃相抵,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剑鸣。

折月随着楚寒衣的意念铮然出鞘,凛冽的剑意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楚寒衣右手二指作剑诀,霎时,折月剑剑身光芒大盛,化作无数锋利的剑影向二人刺去。

趁着这几息的空当,楚寒衣破开了铁牢的大门,一把将里面坐着看戏的裴知岁拽了出来。他将裴知岁向身旁的空地一推,还不忘叮嘱他找个安全地方待着,莫要乱跑。

裴知岁就这样被他一把拉了出来,然后眼看着楚寒衣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和那二人的交锋中。

剑修之间的对决总是容不得丝毫差错的,输赢皆在一念之中。

没了裴知岁这个大活人夹在中间,楚寒衣便再没了顾虑。只见他右手一勾,折月剑重新凝出剑身回到了他手中。

折月剑出鞘,发出一声刺骨的剑鸣。

凭心而论,看楚寒衣用剑的确是一种享受。

他的剑法没有那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虚招,提剑时轻盈如风,挥剑时利落干脆,犹如白虹贯日,直指要害,没有丝毫拖沓。至纯至粹的剑意裹挟着醇厚的灵力,每一剑都有着足以劈山填海的力量。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双方便已经过了十几招。楚寒衣一人对上两人仍游刃有余,泠泠剑光中,那张俊朗的面容没有丝毫波动。

反观对面二人,所出的剑招防守逐渐大于进攻,动作也明显迟缓了许多,慢慢显露出颓势。

其实从他们二人能与楚寒衣你来我往数招来看,二人的实力定是不俗。裴知岁尚在练气期的元神虽然看不清二人的境界,但他清楚记得楚寒衣的境界是大乘中期。他估摸着二人大概也有个大乘初期的境界,否则断然不敢同楚寒衣对剑的。

毕竟剑修这东西不同于其他修士。身为剑修,境界的鸿沟是无法轻易填补的。假如一个剑修有着大乘初期的境界,拼死也只能与大乘中期的剑修一战,还未必能赢,若想跨两个境界去打大乘满期的剑修,便是死路一条。

裴知岁观他们三人的交锋,只看了一会儿,便看出那二人并未全力赴战,而是在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裴知岁能看出的,楚寒衣自然也意识到了。

只见他二指作诀自剑身划过,九九八十一道与折月剑相同的剑影环绕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道小型的剑阵。只闻阵中剑鸣不绝,大有裂石穿云之势,而在这高昂的剑鸣之中,正隐隐传来海浪翻滚的声响。

楚寒衣:“此剑,断浪。”

霎时,涛声迭起,无数剑影形成一道巨浪自上方席卷而来,声势滔天,仿若龙吟。

折月剑裹挟着滔天剑意自上方挥下,那重剑硬着头皮竭力一抵,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十几步。

他看出楚寒衣这一剑的威能,因此动用了全身大半的灵力抵御这一击,却仍然被震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他将重剑抵在身前,望向楚寒衣的目光有些错愕:“你竟已到了大乘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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