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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徒弟深入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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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渊在此一待便是一个午辰,谢尽苍既没说他可以离开,他便不离开。

苻渊从头到尾都笔直的站着,没有动半分,好似一座雕像。

谢尽苍见苻渊这一副不肯离开的模样,也不知是几个意思。

谢尽苍手中拿着狼毫笔,在一张宣纸上正写着字,并未抬头,却道:“若不想受惩罚,便给我滚出去。”

逐客令都已经下了,苻渊也没有那么不识趣,当即便走了,甚至还将门也轻轻关上。

在苻渊走的那一刻,谢尽苍抬起眼眸望去,手中的笔也渐渐放下,散着的手逐渐握紧。

“怎么,舍不得你那徒弟?”黑影从窗棂处闯了进来,站在谢尽苍的身后,勾下了腰,似乎只要再靠近些,侧脸便会碰到谢尽苍。

若是他人,谢尽苍此时此刻定然一记灵力过去,只可惜谢尽苍没有。

“在人人喊打喊杀的时候,你为了救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原以为苍山派掌门冷漠无情,结果有情起来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怎么?不带他去魔族?”

“这魔族他迟早都是要去的,还是说……你不想他看到你几乎疯魔的模样?”

“这如今的魔尊,可是竹狼君,而这竹狼君就是苻渊的生父。人族的人跑到魔族当起了魔尊,倒也是厉害。”

姜燊坐在谢尽苍的身旁,看向桌案上的那一卷卷轴长纸,满不在意的哎了一声:“也不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明明那么担心那小子,却还是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你大可在无人之时,对他好些。”

谢尽苍不语,望着窗棂处的景色。

“这面子,有的时候,又值几个钱?真是搞不懂你啊。”姜燊手闲不下来,到处都碰一碰,玩着拿在手里的玩意儿。

姜燊说了真多,可谢尽苍依旧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反倒是最后问了一句。

“还是说,你真的想要杀他?”姜燊极其认真的想要知道谢尽苍的答案。

然而谢尽苍却道:“与你又有何干?”

姜燊本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没想到还是会的,不管谢尽苍都说些什么狠话,姜燊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会放在心上。

而这刚好不好,被苻渊听了个正着。

苻渊手里正端着一碗刚煮好的莲花羹,恰巧要敲门之时,却听到了这么一句。

苻渊本扬起的笑容在那一刻,顿了顿,在这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听着里面的动静。

姜燊轻笑了一声,满不在意,故意说道:“确实是与我没什么关系,反正就一个人魔杂种,我又不在意。”

谢尽苍语气平淡的说着:“既然不在意,你管他做什么?就算他死了,与你也没有半分关系。”

苻渊还没听完便将手中的莲花羹放在门槛外,头也没回的走了。

果然,自己的生死又有谁会在意。

只有在姜燊在时,谢尽苍才会放松那么一片刻,才会有一个人能说真心话的人。

可每当说到苻渊时,谢尽苍便闭口不言。

姜燊这个人显然是不在意那么多,他人的生死与他无半毛关系。

“不如你去魔族时将他带上,到时直接将他丢入魔族地界如何?”姜燊为谢尽苍想着。

“丢去魔族?”而谢尽苍也是真的在斟酌,到底要不要这般做,去到魔族,对苻渊来说,或许不是坏事。

姜燊点起了头:“你将他灵脉封印了也有两年,这封印若是再不解开,怕是解不开了。你若真的是不想杀他,就把他丢去魔族地界。”

“当年的事情,你我都心明,这竹狼君,想必还是挂念他的这个儿子,若是不在意也不会派人一直查找他的下落。”

好似外处下了雪,冷的心凉。

君口中说的话,入了耳,听的心一阵焦灼。

谢尽苍闭了一会儿眼,言拒了姜燊:“不丢。”

不管之后如何,谢尽苍都不会将苻渊交出去。

“那也该将他带去魔族,竹狼君找他也找了有十年,至少有七年苻渊都在颠沛流离。苻渊十五岁那年,被剑宗宗主得知身份,昭告整个修仙界门派宗门,被关在水牢之中受尽折磨。”

当年的事,犹如眼前。

姜燊始终是忘不了当时的情景。

苻渊被捆绑在擎天柱上,受尽折辱惩罚。

然而自己与谢尽苍路过之时,谢尽苍竟当众将苻渊救下,没有任何的理由,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将人强行带走,至今都没给剑宗以及其他门派一个理由。

也至那之后,很少有门派愿与苍山派交好。

表面上敬重,背地里是如何说三道四的,可想而知,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谢尽苍:“当年弃竹狼做的事,与苻渊无关。”

姜燊听后假笑了两声:“哈哈,那苻渊的事也与你无关,你救他做什么?我看你就是太闲了,什么事都想管,什么事都揽下,也不好好睁眼看看,这修仙界中又有几个看你顺眼的。”

“你做事老百姓放心,可这些修仙门派宗门可不放心,我知你做事不是做给别人看,可有的时候,你也要顾虑一些,莫要太冲动。”

谢尽苍依旧是一脸的漠然,不在意,好似这些都与他无关般,回应着姜燊:“我无需你来教训,我种下的因果,我自己会处理。”

姜燊哦了一声,猜测着:“我看苻渊就是你的因果,除了他,没几个能与你说上一句。不过说到底我也很好奇,你又不是哑巴,怎么说句话就这么困难?如果说你是因为修为高所以目中无人,这个我倒是可以接受。只可惜我认识你的早,你刚修行时我便已经与你成了挚交,那时你也是不爱说话。”

“所以你以前都碰到了什么?诶,不过说起这些,我又想到一些话。与你认识了这么久,你都不曾有回去过,是你的亲人已故,还是你没有亲人?”

问出这些时,姜燊其实是有些顾虑的,毕竟谢尽苍从未与自己提起过这些。更何况自己问的还是这些问题。

姜燊还以为谢尽苍会与自己好好谈谈,准备认真听着,结果就等来三个字:

“不知道。”

姜燊伸出的手一顿,快弯下的腰也跟着站直,一脸的震惊:“就这?”

“你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事和我说,我你又不是信不过。”

依旧是那三个字:“不知道。”

姜燊咳了咳,眼神飘忽,一边走动一边说道:“该不会你不是人,是什么东西变得吧?”

意料之中,谢尽苍当即便是一个冷眼过去,看的姜燊心口发凉。

姜燊走进,拿了一壶茶水便喝了下去。

谢尽苍本想要开口,结果姜燊已经将那一壶的酒已然喝下,便也等到他喝下再说了。

姜燊喝完后,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哈了一口气,看着手上的这壶“茶”,不禁道:“这茶怎么跟个酒似的,这么烈?”

谢尽苍抿了抿唇,脸上挂上了一抹不悦:“不是茶,是西州烈。”

一说到是酒,姜燊就兴奋了,一个快步跑了过去,就坐在谢尽苍的对面,坐在地上,毫不在意。

“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怎么现在喝了?说说,这酒哪来的。该不会……是什么喜欢的人送的吧?”

“我说嘛,是个人都会有喜欢的人。啧啧啧,没想到有一天我这冰冷冷的大冰块也会有喜欢的人。”

“是哪家的姑娘?准备什么时候提亲,什么时候迎娶?你是苍山派掌门,那个阵仗要多大就有多大,到时候昭告天下,那些喜欢你的姑娘们都该羡慕死了。”

谢尽苍眉头微微一皱:“不是。”

姜燊一整个不相信,咦了一声:“那不是是谁?你可是从不喝他人送的东西,更何况你也不喝酒,按理来说你应该丢了的呀?怎么还会留着?”

谢尽苍低眸拿起狼毫笔,将桌案的卷轴白纸抚平,点了点墨,便在纸上画了起来:“苻渊送的。”

一听到是苻渊,姜燊整个人都处于一个呆愣的状态,好似这是什么吓人的事一样,令人害怕。

“苻渊送的?他该不会要毒死你吧?”姜燊将话落下后,便在一边吐了起来,只可惜没用,太难受了,就不吐了。

谢尽苍见他如此,嘴角上扬,显然是被他给蠢笑了,道:“有可能。”

姜燊瘫倒在地,仰面朝天,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的正起劲,丧气道:“你给我写份遗嘱吧,我还有心愿没有完成。”

谢尽苍:“有什么心愿?直说便是,到时你死后,我会将其一同埋进你的棺材里。”

姜燊一听是这样,当即坐起了身子:“太不厚道了你。”

“也罢,反正死不了人。里面也没毒,逗你玩的。”

谢尽苍:“看出来了。”

“在画什么呢?”姜燊想一出是一出,当即就又凑了过去,看着谢尽苍的画,眼前一亮,“你这画可以卖好些银子。打上苍山派掌门谢尽苍出笔,怕是会有好多人争抢。”

“你都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他们都说你画的画可以镇邪,不管是什么,只要经你笔,便能震慑邪祟,可值钱了。不如你画几幅给我,我拿去卖卖,顺便挂一下我的亭子还有阁楼。”

谢尽苍对姜燊倒是放纵,轻笑出了声:“一文不值的东西,你想卖多少?”

姜燊见谢尽苍这是要同意的预兆,立马就说了起来,手也跟着比了一个一:“一百幅,随意你画什么,到时候我摆个摊,在那一卖,卖的银两分你一半如何?”

“不必,我记得西河镇中正好有一百户人家,你将这些画送给他们即可,要多少银两与我说,我给你。”

姜燊一副宰羊的眼神盯着谢尽苍,在想怎样才不会是狮子大开口,又能得到,不会遭受拒绝的东西。

姜燊眨了眨眼,一副期待的模样:“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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