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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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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商会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金兴同其他几位极力反对这个提案。

然而,商会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少数服从多数。

前几年的会长由于中饱私囊,以及‘分配不公’,被以金兴为头的成员掀了老底,后来商会不再推选会长,都默认了这条‘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定。只要超过五成的人赞成提案,剩下的就得照做。

因此,不论金兴一派如何挣扎,他都得退出。

金兴攥了攥拳头,将目光放在了贺川身上。她的座位虽在末等,但贺川显然已经成为了商会里新的话事人,她做了什么?

“是你,毒妇!” 金兴起身直奔贺川,却被孔灼拦住,他说:“这是大家权衡之后的结果。走罢,趁现在还体面。”

“你做了什么腌臜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想拖别人下水,我们没有到京兆府里告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孔灼身后有人说话了,也有其他人附和。

贺川始终平静,如一潭深不见底的青池。

一番争吵后,金兴带走了两个人,其他的选择留在商会,瓜分金兴的‘遗产’。并开始整理相应的章程,趁着官府上门找麻烦前,赶紧撇清关系,将账目做好,一些有疑问的账,通通都推到了金兴头上。

商会的事情暂时了结。

但谭三的事情还没有,贺川也不会让金兴退得这么安心。

他需要报应。

同样,金兴也不会就这么白白挨打。

————

望涯正在道观里。

她给神仙烧了很多香,多到她快要看不清神像。望涯盯了它很久,直到眼角都有了泪花才作罢,转头排在一队信女后头,最前面有位道士正在替人解签。

轮到她了。

望涯在袖子里掏出包张符纸来:“道长,我想知道这是出自哪门哪派,宝地又在何方。”

道士一顿,拿起符纸仔细端详起来,这才说:“只有半截的话,我看不出来,但大抵不是出自京城。” 他手上掐诀,嘴里嘀咕了半天,最后说:“西北方位。”

望涯谢过,不是京城,西北方位,慈州?

“且慢。” 道士从身后再喊住她,起身走到她身旁,指了指望涯手上的符纸,说:“此物不祥,莫要同它过多纠缠,否则……”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会有血光之灾。”

望涯一笑:“多谢。” 另外又给了些银子,可道士见她不以为然的模样,摇了摇头,婉拒了。

望涯只好上马,回京城里去,原想着再去看看谭三,然而途经贺宅,却见其门前两伙人正在斗殴,规模之大,甚至有人往贺家院里丢了火把,显然,贺家一派落了下风。

贺微在人群里,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她能摇到的人只有书坊的伙计,而贺川从商会出来后去了商行。她看着眼前的乱象,脑袋一片空白。

忽然有人喊道:“她是贺川的女儿!”

于是矛头指向贺微,眼见战火就要烧到贺微身上,忽听一阵烈马嘶鸣。望涯纵马横在贺微面前,低身将她接上马背,二人直奔京兆衙门。

金雄望着远去的马匹,终于反应过来,他闯了大祸。连忙回家知会金兴,果然,金兴连手里的算盘都拿不住了,他瞪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你,你打上门去了?”

贺川能够鼓动他人将自己踢出商会,说明她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能让自己喝上一壶,金兴原本在规划,让贺川吃瘪还是去死,一切都从长计议,没曾想他的好哥哥,竟就这样带人上门,还妄图打人家女儿。

金雄不说话,心里还盘算着要在夜里把贺川母女砍了。

“你糊涂啊!” 金兴咬牙切齿,又说:“谁把她带走的?”

“不认识,一个女娘。” 金雄想了想,问:“姓贺的有两个女儿?”

望涯,一定是望涯。

“遭了。” 金兴转头对仆从道:“快备车,去豫王府上!”

金雄起身:“这是怎么了?又没出人命,大不了赔点钱……”

“那是个难缠的鬼!曹封正是折在她手底下,你糊涂啊大哥。” 金兴恨不能将金雄的脑袋摘下来敲打敲打,看看里头装的究竟是不是粪水!

金兴前脚刚走,后脚,衙门就来拿人了。

此番动静太大,张行简自然也知道了,一听贺川的名头,便知望涯必定牵扯其中,于是喊来杨胜:“叫她过来。”

然而杨胜回来报:“从京兆衙门出来后就不见了,大郎莫急,我再去找找。”

他们要找的人,正藏在金宅后巷里伺机而动,她要趁乱行‘卑劣’之事了。

公堂上。

贺川状告金雄挑衅,持械殴伤她的伙计,意图残害她的女儿。

人证物证具在,金雄想反咬贺川,但思来想去,却是想不出她的不妥之处。于是,金雄被收监。

然而贺川不肯罢休,再告金兴侵地。

放贷追贷,殴伤百姓,逼死了许多人。

并呈上诉状。

于是传金兴。

金兴当然不认,拿出契书,他说:“知府大人,这些是否符合章程?”

知府姓杜,名迁,年逾五十,有些老眼昏花了。仆从将物证呈到面前,杜迁俯身看了半晌,随后道:“是符合。”

贺川说:“杜大人,此契书不能为证。” 贺川指认金兴的哄骗行径。

————

眼见就要天黑,有一人影翻进金宅后院。

一个时辰后,她出来了,先找孔灼。

接着直奔张行简私宅。

她将抄录出来的账面往他面前一放,说:“金兴替霍氏招募了二百一十七名长工。” 数量庞大,走的是金兴的账面,明面上是金兴雇佣了很多人,将他们分放到码头以及驿站,再有就是护送商队的镖师。而雇人所出的银子,出自孔灼的钱庄。孔灼查了半晌,说,这钱出自霍氏的账户。

她这一说,张行简就明白了。

在此之前,霍家给张渊某了个官身,什么官身呢?

豫王府的属官。

霍氏替豫王招募死士,佯装成长工藏匿在京城各处,还购置了盔甲兵器。

“可先前豫王不是对东宫之位没有兴趣的么?怎么如今又做这样的事情,他要逼宫?” 望涯问。

张行简手里握了一把棋子,另一只手捻起一颗,再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说:“先前他同庆王联系过。”

这么一来,就说得过去了。豫王平庸愚蠢,受到赵邕的怂恿,做出这样逾矩的举动,可赵邕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他想扫清豫王和赵宇,逼皇帝不得不睁眼看他吗?

好固执的人。

“庆王或许,当真不是亲生的。” 张行简转头看向望涯,这事是应颂今说的,后宫流传,当年皇帝同赵邕生母韩娘子是一块儿在皇城里长大的,韩娘子出身低微,在王府时是侍妾,头上只有一个正王妃,后来皇帝登基,她也宠冠六宫,生下赵邕后晋为贵妃。

那时赵邕也是倍受疼爱的,然而好日子没过两年,韩娘子忽然被打入冷宫,赵邕也跟着受到冷落,活得甚至不如一个下等的宫人。直到几年后韩娘子病死,他才头一回见到了自己的亲爹。

这让皇帝想起来还有个赵邕,于是睹儿思母,将他从冷宫里提了出来,然而越长大,就越不受待见。

有人说,赵邕的模样竟有几分像冯学士,冯学士从前是皇帝的好友,也是一块儿长大的,先帝时常拿样样优异的冯学士来教育皇帝。这位冯学士在韩娘子入冷宫后,被满门抄斩了。

这个案子,张行简看过卷宗。

罪名是通敌叛国,庇护敌国细作。

望涯问:“庆王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要是知道,是否就不会执着于此了?

“不清楚。” 张行简将棋子放回,反问:“贺川又是怎么回事?”

“商会里争权夺利的,很正常。”

张行简拍拍手起身:“嗯。你不要陷太深,同商人不好牵扯过多,明日把功课拿来给我看。” 现在,他要回去料理家事了,豫王是随时会炸的炮竹,他可不想挨拖累。

“好。” 望涯回到书坊。

从怀里摸出金兴的账本,她拿了近两年的原本,今夜她会抄录完毕,再完璧归赵。

她翻开账本,上头出现了熟悉的字:西亭侯府。

往下查,发现只是日常开销,例如木炭,丝绸,再有金银首饰。

望涯握了握笔,在此处做了标记,金兴此番倘若不能翻身,她就得想办法把这条线交到贺川或者孔灼手里,对于西亭侯府,她仍是一头雾水。

实际上,胡盼儿究竟在侯府里经历了什么,又是谁下的毒手。起初望涯咬定是西亭侯,是因为侯府一味隐瞒,甚至动用关系促使县令作伪,倘若不是身份贵重,必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可冷静下来后,她发现证据并不充分,纵使侯府可疑,手脚也并不干净,但手头上所掌握的线索甚至不能断定人是在侯府里出事的,更别提真凶是谁。

笔尖的墨水不知不觉在纸上晕染开,望涯连忙提笔,也回了神,她需要理清西亭侯的脉络,他同谁交好,为谁做事。

再有,西亭侯至今还未表态,他到底拥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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