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东京成野港口。
集装箱旁,一个男人漂浮在空中,他的双手被折断,身体弯成了一个扭曲的弧度,鲜血哗啦啦的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嘴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声音。
“没……没有了……”
男人双目充血痛哭流涕的看着两面宿摊说:
“我只接到了琴酒有可能会过来的消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啊!而且所有的联络点都收到了这个消息!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去那个联络点,求求你,放过我吧。”
两面宿傩半坐在集装箱上,手臂撑着脑袋,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微阖着眼眸看向男人,男人惊恐的瞪大眼睛生怕下一秒就被杀掉,连忙说:
“琴酒一向都很谨慎!但是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杀了他!我很有用!我知道怎么联系组织!”
才怪。
他和这个地方早就被组织抛弃了,一直是可有可无的状态,琴酒就算来东京,也肯定会去其它联络点!
为什么,为什么就他这么倒霉被两面宿傩盯上啊!
听了男人的话,两面宿傩终于肯正眼看这个男人了,他嗤笑一声,轻蔑的说:
“你说你能杀他?”
“当然!”男人语气急促,似乎想要迫切的证明自己的用处,“我听说过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他背叛了你……”
两面宿傩抬眸,眼神阴冷包含着一丝彻骨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然而男人还浑然不知,还不知死活的继续说着:“你找他就是为了杀——”
男人瞬间被挤成了一个血团,稀稀拉拉的烂肉哗啦啦的砸在地面,血液顺着坡度缓缓的流向下水道。
沉寂的黑暗中,浓重的血腥味几乎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响起了一丝微弱的铃声。
两面宿傩看向黑暗处,暗沉流淌的血液浸湿了从集装箱后面走出来的琴酒的衣角。
琴酒扫了一眼那具不成人样的尸体,对组织成员的残忍癖好并不感兴趣,他甚至对这种编外成员的要求非常低,只是对两面宿傩说了句:
“处理干净。”
安静。
奇怪又诡异的安静。
两面宿傩的眼神如同毒蛇般黏腻潮湿的审视着琴酒。
琴酒瞬间起了疑心,一片薄薄的闪着寒光的刀刃出现在他手中,若隐若现,那正是他用来解决川上富江的武器。
琴酒沉声问:“我要的东西呢?”
在伏特加给琴酒的资料中显示,成野港口的联络人叫明次一郎,他父母在执行任务时被警察所杀,为了给父母报仇他经常在东京随机杀人,这个港口算是他的贯用抛尸地点。
但明次一郎和组织的联系并不深,伏特加没有找到照片,如果是以前,琴酒一定会选择一个熟悉且安全的联络点,但现在他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所以琴酒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甩掉富江,以及把这身该死的衣服换掉!
两面宿傩久久未动,然而下一秒,那具尸体的碎肉聚在一起,不停的压缩压缩,连骨头都成了碎沫,最后变成了一堆看不清原貌的肉糜。
“处理好了,”他又重新坐了下来,猩红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琴酒,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奖励了,就像之前一样。”
他不是明次一郎。
但依照这个人的语气,他们应该勉强算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人才是最麻烦的,琴酒还不想暴露自己没有记忆的事。
“琴酒先生!”
从远处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两面宿傩不爽的哼了一声,他打了个响指,川上富江的声音立刻消失了,一个半圆形的结界将这片区域短暂的笼罩住。
“我的奖励呢。”
两面宿傩居高临下的看着琴酒,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知道底细的川上富江,和不知道底细的两面宿摊,这对琴酒来说就好像是在他进组织时,BOSS问他长大后想去公安卧底还是去FBI卧底是一样的。
当然,大人才做选择,小孩子当然是拿枪抵在同期杀手的脑门上,逼别人去卧底。
但是琴酒现在长大了,当然选择……两面宿傩!
琴酒抬眸,幽绿冷寂的眸子里掀不出一点波澜。
“过来。”
“唰”的一下,两面宿傩从集装箱上瞬移到了琴酒身前,高大的身躯几乎挡去了琴酒身前的所有光芒。
黑暗中,琴酒能明显的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气,琴酒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他皱着眉退后一步,裸/露的皮肤抵在集装箱的铁皮上,猝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冷寒意。
两面宿傩将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手指微动,似乎是想要做什么,一片薄薄的银色刀刃抵在他喉咙上。
“别做蠢事。”琴酒阴沉着脸,刚刚两面宿傩的这个眼神简直跟川上富江的眼神一模一样,但是却带着一丝嗜血的野性,更加隐晦。
*的,十年后的我在干什么?
琴酒脸色有些难看,被他威胁的两面宿傩却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
“哈哈……”
两面宿傩的笑声越来越大,仿佛听到了非常可笑的话,他的胸腔都在震动,然而下一秒,他猩红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看着琴酒。
噗嗤一声——
刀刃陷入皮肤,两面宿傩动作一顿,接着向前,直到喉管被割断鲜血喷流而下,他才停在琴酒面前,毫不在乎的将琴酒按在自己怀里。
炙热的双手不可避免的为琴酒带来一丝暖意,银白的发丝落在两面宿傩手中被血液染红。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琴酒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而且两面宿傩的血全粘在了他的身上!琴酒烦躁的啧了一声。
“别动。”
或许是因为喉管被割断的原因,两面宿傩的腔调变得有点古怪。
琴酒真的不动了,因为他看见川上富江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漆黑的眼眸沉默的注视着他和两面宿傩所在的这个角落。
“他看不见我们。”
两面宿傩的手扶上他的头顶,心情很好的为他顺毛,他对琴酒深埋心底的占有欲,在他难得的顺从下得到了餍足。
两面宿傩以一种极具侵略感的姿势,将琴酒困在自己怀里,“想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