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到自己刚刚才接过一次吻,慌乱之下没照镜子也没整理仪容就出来,心里登时有如掀起惊涛骇浪。
他整个脑子都僵硬住了,一时只觉如坐针毡一般,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蒙住,生怕被对方瞧出半分蛛丝马迹来。
不巧,这番动静神态,皆落入在场的另一人眼中。
周无虞眼看他这般坐立不安,心中却是更为狐疑了。
谢昭回内心窘迫至极,一时不知该如何起头,于是整个大堂登时落入一种尴尬的沉默中。
这时候,周无虞倒是心慈好善,主动开了金口:“你不愿意说也罢,不过,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说。”
谢昭回半垂着眸点了点头,胸口心跳如鼓,却听周无虞说道:“我不知道谢墟家变的具体内幕,不过照我看来,你和沈焉都不是热衷权术的性格,会闹出当年的事情,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
“依我看,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他难得好心地提醒道,“你们要是有什么矛盾冲突,能说开就尽量说开,血脉相连的亲人,不至于闹得太难看。何况你们自幼起就一起生活长大,想来从前关系应当也十分亲密,这些话也不必等我一个外人来说。”
一路听到这儿,谢昭回登时便觉,自己方才的紧张和窘迫,眼下都显得毫无必要起来。
不知道对方对他和沈焉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什么误解,他一时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以对,避免贸然开口,造成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尴尬事件。
周无虞却错以为他对自己的话表示了默认,见他不作声,便继续开口,一时竟有越说越上瘾的架势:“我到了墟里之后,才知道有亲人还活在世上有多重要。不管对方本人如何,至少能当个念想,可以时不时地惦念一下,觉得活在世上算有个锚。”
说罢,他饮了口茶,一只手撑住下颔,语气懒散,倒像是在说什么饭后的闲谈似的。
“现在想想,倒觉得当时该给周燕于留半条命,”他淡淡道,“牵根链子关在牢里也罢,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去他面前晃悠晃悠,倒是比直接一刀剁掉解恨多了——”
一路听到此,谢昭回只觉得颇有些毛骨悚然,一时之间同对方无话可讲,只能清咳一声打断他的肺腑之言,分外委婉地开口:“周家主这番前来,除了说这些,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我商讨吧。”
“哦,”经他提醒,周无虞便也想起这番前来要问的要事,便坐正了,眸光锐利,道,“我来是想问,下个月霍家宴请上的事情,你已经做好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