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万圣节。
一走进礼堂的奥罗拉就猝不及防地被扑了一脸的蝙蝠。
秋凑了过来,她一向披肩的长发此时用一只蝙蝠状发饰梳起了马尾。
她兴高采烈地指了指头顶:“你看,它会动的哦!”
那只蝙蝠头饰听话地扇了扇翅膀,歪着脑袋打量了下奥罗拉。
奥罗拉伸手拨了拨蝙蝠的脑袋,新奇道:“还是活的。”
“听说邓布利多校长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格蕾丝在一旁插了一句。
“这么酷!”秋吹了声口哨,“我要晚上换条舞裙和它们一起跳。”
“我晚上要去找教授们讨糖,”奥罗拉想了想说,“格蕾丝你陪我吗?”
“今天晚上吗?”格蕾丝愣了下。
“对。”奥罗拉有点心虚。
她其实不是完全为了去讨糖。
她只记得原著剧情中几个关键的节点,而小说又完全是围绕着哈利的视角展开的,她不在哈利身边,因此很难去推测一年中剧情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虽说前几年的剧情她完全没必要去干涉,但了解发展的动向对她而言,至少掌握了不少主动权。
如果没记错的话......里德尔的日记本控制金妮的期间,曾指使她掐死过海格后院的公鸡——因为蛇怪害怕鸡鸣声。
她准备今天晚上去鸡棚看看。
“今晚恐怕不行.....抱歉,”格蕾丝不无歉意地说,“晚上有人约我。”
“谁找你?”奥罗拉一怔,这是她第一次拒绝自己的邀约。
“那个格兰芬多的球队队长。”格蕾丝耸耸肩。
奥罗拉大惊:“啊?”
“伍德吗?”秋像听到了某种天方夜谭,“怎么可能?他心里只有魁地奇......”
看着面前均是目瞪口呆的两人,格蕾丝有些不太自在。
“上次他不是在球场摔了一跤吗?我给他用了我调配的药膏,见效还可以,”格蕾丝皱眉回答道,“估计是最近训练又摔伤了吧,他懒得去校医院,就来问我能不能再借一管。”
“然后你同意了?”奥罗拉也像在听天方夜谭。
“拿他试试我的新配方,正愁没有小白鼠呢。”格蕾丝愉悦地笑了。
秋拍了拍格蕾丝:“你给格兰芬多球队特地熬药,这算不算投敌?”
格蕾丝安慰道:“我给他的药用过了没问题,再来给咱们拉文克劳用。”
奥罗拉暗暗为奥利弗·伍德捏了一把汗,“他别哪天被你毒傻了。”
秋惊讶道:“那不正好吗?”
“嗨,德拉科。”
秋和格蕾丝走后,奥罗拉一转头正巧看到走进礼堂的德拉科,便冲他招招手。
“今天晚上陪我去讨糖吗?”
德拉科顿住步子,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不行.....但你不看骷髅舞团了?”
“一群骨架子有什么好看的。”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德拉科指出。
“......我觉得还是讨糖更有万圣氛围。”奥罗拉想了想,转身从帆布包里掏出一盏南瓜灯,塞进了德拉科手里。
“你还带你的两个小跟班吗?”奥罗拉指了指他背后的克拉布和高尔。
“带他俩?你是想让你讨到的糖瞬间蒸发吗?”德拉科嘲笑道。
克拉布和高尔一脸委屈。
两人讨糖的第一站是在奥罗拉心目中享有“世界第一好”名誉的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
弗立维教授开了门,看着奥罗拉手里摇晃的黄澄澄的南瓜灯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没想到竟然是加西亚小姐和马尔福先生啊......”
他颇有些惊讶地望着这对在他心目中最不可能出现的组合。
“嘿嘿,不给糖就捣蛋!”
奥罗拉一本正经地念着口号,反正现在年纪还小,唱唱歌要要糖也不会感到害臊。
年轻果然是无敌的武器。
弗立维教授笑得胡须一颤一颤,用魔杖点了点她的南瓜灯,顿时糖果从里面满溢而出。
德拉科在一旁微微涨红了脸,还是小小声说了一句“不给糖就捣蛋”。
弗立维教授笑眯眯地给他的南瓜灯也满上了糖。
“我就说弗立维教授天下第一好。”离开办公室后,奥罗拉小声说。
“我还是更喜欢斯内普教授。”德拉科撇撇嘴。
“你敢去他那里讨糖,我敬你是位斯莱特林。”奥罗拉冷笑。
在扫荡了除了麦格和斯内普教授之外所有教师的办公室后,揣着兜里满当当的牛轧软糖与巧克力球,奥罗拉心满意足地走向了最后一站。
踩着湿滑的土地,德拉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你现在又要去哪里?”
“去海格那里看看。”
“那个猎场看守?”德拉科不屑地撇了撇嘴,“他那里能有什么?”
“我还蛮喜欢他的乳脂软糖的。”她答道,敲开了木屋的门。
海格毛茸茸的大胡子从门缝间挤了出来,他打量着她,半是欣喜半是哀伤地道:“噢!你是今年第一个来我这里要糖的。”
“不是我一个人哦。”
奥罗拉侧身让出躲在后面的德拉科,海格的面色沉了沉,两人不善地对视着。
“这就是那个马尔福家的混小子?”海格皱着眉盯着对方。
“嘴巴放干净点,猎场看守。”德拉科也恶狠狠地回应道。
......她忘了两人关系并不好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奥罗拉看看海格,又看看德拉科,还是决定不去劝了。
木屋内带着项圈的牙牙狂吠着扑出来,打破了这阵可怕的寂静。
奥罗拉眼神一亮,半是感激半是意外地蹲下身去揉那大狗的脸颊。
牙牙的脸被揉得完全挤在了一起,却很是满意这样的抚摸,温和地回蹭着她的脑袋。
“你倒是和动物挺亲,”海格把奥罗拉领进屋,也蹲下身笑吟吟地看着,“要不要以后接替我的位置?”
身后的德拉科笑出了声。
奥罗拉回头白了他一眼,又转头笑靥如花地看着海格殷切的双眼,背后冷汗却涔涔直下:“......我会考虑的。”
海格刚准备拉开木椅坐下,灶台上的一口藏青色的瓷锅突然呲呲地冒出雾气,水花从里面哗哗溅了出来。
海格一跃而起,整个木屋都为之晃了一晃:“糟糕!我不太会煮这种汤。”
趁着海格打理汤的功夫,奥罗拉抱着手肘四下看了看。
屋内很暖和,炉火中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不时地冒出一两颗火星,落在牙牙的亚麻布窝里。
奥罗拉回头看看还站在玄关处浑身不自在的德拉科,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抗拒。
海格的惊呼声又传来,他毛手毛脚地把锅中一半的水都洒在了地上。
奥罗拉有点看不下去了,好心地走过去帮他来了个“清理一新”,又重新指挥着锅飞回火上,重新烧着水。
“我来帮你烧吧。”奥罗拉诚恳地建议道,同时肚子也咕了一声。
海格如释重负地坐回木椅上,椅子危险地吱吱直叫。
他眯着眼睛看着在灶台旁忙碌的女孩,眉眼变得温和起来。
墙上挂着的红艳艳的辣椒,瓷锅上藏青色的纹路,蒸腾的牛乳般的雾气,与女孩白净的手腕,几种颇为明丽的色彩相互碰撞,糅杂,融合,对比鲜明却直叫人感到温暖。
海格笑了笑:“你是加西亚家的孩子吧?”
奥罗拉正专心致志地挥着魔杖,听到这话后动作慢了少许,分了一点心和海格说话:“对,你认识我父母?”
海格点点头:“我认识你母亲,艾玛·加西亚......你有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一眼就认得出来......你母亲是个非常好的姑娘,开朗温柔。”
开朗温柔?奥罗拉差点把手里的魔杖甩出去,那二十年前的老爸口中如豹子一般凶悍高傲的人是谁?
海格闷了一口酒,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咳,抱歉,在你们面前本不该喝酒......你母亲当时也站在你这个地方,好心帮笨手笨脚的我煲汤。她还经常带着她的小男友过来,就是你的父亲。”
海格说完这段话后便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地猛灌,屋内一时间只有炉火与咕咕噜噜冒泡的汤汁发出了声响。
奥罗拉静静地等着,却等来了海格醉意朦胧,且带上哽咽的声音。
“......其实很少有孩子愿意主动来我这里做客。每年万圣节我都要买上一大袋糖......都是你们喜欢的口味......然后就等你们来拿......可是那么多年来,糖都在橱柜里发了霉,没有一个人会来找我讨糖。我知道你们是嫌我的木屋又脏又乱......”
说到这里,海格捂着脸哭了起来。
奥罗拉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乱挥了几下魔杖,火星从杖尖哗啦啦地迸发出来,落进汤里。
“......然后是你母亲来了,她从我橱柜里掏出大把大把发霉的糖,塞满了她的南瓜灯,还笑嘻嘻说幸好我准备了糖,不然她就要捣蛋了......”
海格抽抽噎噎地道,掏出一块手帕使劲地吹着鼻子。
“......你母亲后来年年都来,她每次都带着她的一大堆伙伴,叽叽喳喳的像小鸟一般,围着我给我变有趣的魔法。那是我特别开心的一段时光......后来她和那群孩子们都毕业了。”
“再那之后,也只有哈利、赫敏和罗恩经常来看我......还有今天晚上的你俩。”
海格又吹了两下鼻子,随即晕晕乎乎地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奥罗拉听着他的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她原本也只是为了检查鸡棚这碟醋而包了整盘饺子,却意外听到了妈妈的这段过往。
身后传来了海格如雷般的鼾声,奥罗拉叹了口气,肚子同时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