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妙。

翻看弹幕都没说，接着消息叮叮叮响。

她刚定点抢单，对手机频繁响已经适应，但心里还是感觉不对，打开一看，联系人上面冒出红点，还是十多个。

“？”什么东西？

姚然疑惑时，弹幕已经耀武扬威了。

【这些真成主播团建了。】

【哈哈哈哈哈看主播呆傻的样子。】

【[30￥]主播我来告诉你吧，你野炊的事其他主播也想参加——所以有的你忙的啦！】

【[30￥]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碰巧那些新好友此时也发来消息：【[淅淅沥沥]：嗨，我是主播毛文，我想问一下……】

剩下的话语正如弹幕所说。

他们想参加野炊。

姚然看了眼其他的主播，都是一样，嘴上怼回去：“这叫大礼包？弹幕就是看不得主播好。”

【纠正一下，是主播就是看不得弹幕好。】

姚然懒的跟弹幕争辩，这群王八蛋鬼都能说出花来，心想早睡不了，就认命干活了。

她没回复这群人，先和野炊的群内说了一声，大家都觉得可以，人多热闹。

于是姚然拉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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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内顿时增加了十多位，非常热闹。

姚然一心分享二维码没关注人数，在群内也是提了一嘴让他们自己带点东西。

毕竟大家资源有限，她举行的野炊又不是干什么公益，白吃白喝可不行，每人都拿一点，或者多出一点钱。

群内大家一致觉得应该的。

达成共识后姚然又沉迷拉人了，

所以到了明天上午，姚然看着陆陆续续占满她屋子的主播们，震惊了。

她想过会有十多位，但没想到是二十多位。

好家伙，五分之一的人都来了。

他们有的人因为屋子内挤，来的又晚，站在外面聊天，手里还提着带来的东西。

其中有位主播很是亮眼。

“我拿了水果，我可是在果园干的。”晒得有些发黑的大叔露齿笑。

他可比其他主播舒服。

开局找到了果园，本身又是干果园的，负责人又觉得这是很好的宣传机会，于是两人就合作起来。

大叔给他曝光，他给大叔提供庇护，还能技术技术交流一番。

如今水果升价，变贵了，成为主播后觉得水果性价比不高。

但是此刻能拿出来，还是拿出几大袋，非常有实力了，其他拿凳子的、打算出力的、拿水的都默默挪开位置，不去成对照组。

毕竟就怕对比，更何况他们本身也没什么资源。

他们不是姚然这层的顶尖，基本上算中层水平，只是有能力吃得上饭，还多数遭受到监守的追击。

监守已经抓了差不多二十个人。

他们冒着危险，也要去野炊蹭个热闹。

要知道直播分成也能进主播兜里，虽然少，但积少成多，尤其是上一个主播路途，极短的时间吸引到弹幕疯狂打赏，就算“死”了，“死”后再开播，一起赚得钱也足够她功成身退。

发起野炊的还是姚然，骚操作大王。

跟她走准没错。

主播们都真这么想，弹幕也乐见其成，主播们过得苦他们看到眼里，真想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只有一些弹幕被姚然直播间浸泡入味，暗戳戳想什么时候出事。

单纯想享受的姚然：“？”

前来的主播她一一谢过，并很快安排他们进去，屋子没位置，后门有的是。

他们带来一些食物之类的被贺之渊拿去后面，凳子到或棚子在溪水旁搭建起来，各种大小的烧烤架摆弄，大叔的水果此时在溪水中翻滚。

似乎为了避免拥挤，烧烤架是分散开来。

中间一条溪流水量并不算很大，他们可以跳过去，晒到更多的阳光，不过他们晒的够多了并没有去，也就姚然他们几个住太久湿的必须嗮太阳。

主播们似乎被眼前震惊到，看了姚然好几眼。

有些人偷偷跟同伴对话：“没想到啊，我以为就是个穷房子……”

“毕竟抠搜出名的，谁知道别有一番天地。”同伴回话。

“也对，哎你说姚然她是不是真穷还是剧本啊？我听说她邻居说她脑子有点问题。”

“说来听听？”

“就是他们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不去找工作，整天就呆在屋子里，偶尔有些人会被她食物，好像是脑子不好出去不了……”

“嘘！”同伴感觉背后一冷。

“怎么了，你不是想听——”

这人话还没说完，整个人撞到墙上，他痛得大叫，顿时引来在场主播的视线。

大家以为他不小心撞到墙，纷纷抚了一把他。

只有忙碌中的姚然看到这人背影后的裴原，知道是他推倒这人。藏在阴影中，姚然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也清楚的知道，裴原不是那种随便推人的家伙。

那肯定是这个人有问题。

楚曜度被扶起时一直往后看，他清楚知道是有人推他的，当时能感受到明显的推力。

他没受伤，也不蠢。

知道对方推他是因为他讲的话，让他吃点痛，但是楚曜度从不认为自己在背后说人有问题。

怀疑的目光先是看向同伴，同伴眼里一片清澈，加上位置不对，同伴撤销了部分怀疑。

只是……不是对方那是谁？

总不能是鬼吧。

无论如何都跟他谈论的人有关，楚曜度偷偷看向姚然。

即便楚曜度捂住麦克风，都还是能漏点声音，弹幕听到了一点：

【你还敢看！】

【这人在嘴人，活该！】

【不是，没必要吧？说一下而已。】

【@[杠我你对]别说了，说了也是没必要，还有你这个人的存在更没必要。】

【@[姚然姐姐别抠钱扣我]看名字就知道你说什么成分。】

不过楚曜度的直播间本身很向他，弹幕的争吵很快被楚曜度弹幕压的出不了声。

楚曜度没有找到源头，又看了眼屋内。

阴森，房子的主人也不是有病的。

这样一想他心慌还是赶紧去后门，吸吸阳气，怕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看楚曜度这避之不及的神情，独自一人靠墙的裴原翻了个白眼。

“真给他脸了。”

真以为自己没有听到，两手空空来，美其名曰穷的揭不开锅过来帮忙，实际上磨磨蹭蹭坐等白嫖。

要不是姚然很忙，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

白嫖敢白嫖到她头上，还得嘴贱，就别怪裴原给他教训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场景转移到后门。

梧桐树木高大，撑起一片天。

树叶间隙里投射进光，打在刚燃起的架子里，升起一缕烟灰又跟光混合。

桌椅摆好在烧烤架前，脚边过点便是溪水，分叉泛着金光流过，里面的小鱼被踏过的人们惊得逃窜，人们也不由也被吸引注意。

其他人有的炫出烧烤技术，有的人在树上躺着，眯眼看远处的青山，有的在谈论一路看到的事情。

菜园里的菜也被捉去下火锅，作为歌手的郑向献歌一曲，微风吹拂众人的脸庞，仿佛一双手在抚平他们一路的疲惫，又揉开了眉眼。

紧迫的步伐在此刻放缓，众人大笑吃肉。

这几幕当然也被弹幕看见：

【我嘞个乖乖，姚然好会享受啊。】

【好美啊，感觉就是古人画中的青山踏】

【主播你懂什么享受，让我穿进去享受！啊啊啊啊啊啊——】

【我敲还有菜园，中国人的种菜基因觉醒！】

【让我穿穿！】

【啊啊啊我要去青浔！下个月就去。】

虽然有些主播的弹幕看过美景，但都比不得姚然的后花园。

一开始他们听到野炊还以为找个山，看到是小巷里的房屋，还破旧，十分怀疑，甚至认为姚然是在诓骗他们。

他们大多数没看过姚然，只是主播的粉丝。

但后门打开那些猜测全部消散，姚然说的没错，确实可以跟山林有的一比，更而且后面是真有座青山！

而轮到姚然直播间时——

【主播什么时候免费带我过去？】

“你想屁吃。”

【什么时候轮到弹幕享福？】

“等我不干主播时。”

【主播你舒服我难受。】

“难受就去看医生，不要PUA主播。”

姚然躺在椅子上，眯着眼嗮太阳。

整个人懒洋洋，时不时怼弹幕，旁边的裴原蹲在地上，草扎到他的腿上，他就拔草怼到臭橘身上。

臭橘是神不知鬼不觉溜达过来，在冯锐英端上才来时一跃到旁边桌子上，冯锐英差点手抖撞到正在跟烧烤的贺之渊，同时也吓到拿了两把肉串的蔡复有、北来，生怕肉串被猫吃了。

还好臭橘不感兴趣，吓到众人后弹幕风评从“坏猫”变为“好猫”。

身上的草抖落，臭橘闷闷不乐盯着裴原。

他“嘿”了一声，转头拉动姚然的衣角，姚然顺势看去，见到橘猫躺着上面是他现在撒的草，乐此不彼，显然是给她分享干坏事。

而且是一脸期待等待姚然的表扬。

“……”

她移动到臭橘杀人的瞳孔里，装作没看到裴原的反应，抱起臭橘问：“你身上的电是老奶充的？”

这时轮到裴原给臭橘臭脸了。

臭橘尾巴晃来晃去，不小心打了裴原很多下，姚然都能听到鬼被打的跟臭橘撕逼。

【可爱的猫猫。】

【猫猫你不可以打架。】

【就是老奶充的，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主播时，主播正在跟老奶大战三百回合哈哈哈哈，这孽缘，笑死我。】

【上面的，她们俩现在是蜜月期。】

臭橘的弹幕，大多数从姚然者来的，就连管理的房管，也是姚然设置的，还是之前[我真不是卖片的]那人。

姚然私下沟通过，加上又急。

得知她喜爱猫猫后连忙让这位弹幕上任，谁让她也是舰长之一，其他舰长都知道她是什么性格，还是靠得住的。

于是[我真不是卖片的]火速上任。

又赶紧把空间全删了只留下很之前神经奶牛猫图。

而舰长群“抠门内门弟子”已经增加至三十多位，卖片姐在上任后就@[装逼装我头上]。

【[我真不是卖片的]：装逼你就一辈子当不上房管吧。】

过会群内弹出消息：

【[装逼装到我头上]：……】

【[装逼装到我头上]：已红温。】

群内都知道装逼跟房管的斗争，好笑的是房管都不是舰长，也不在其他群，装逼想找对骂的私信也被拉黑了。

从那一刻起，装逼跟房管杠上了。

所以当有杠精来时，装逼还会帮杠精一把，以至于杠精以为自己有队友，很是肆意，看到自己跟装逼一起被踢出直播间后，颇有一番同仇敌忾。

接着私信时发现自己被拉黑，不仅如此后面还收到装逼的举报。

杠精：“……”

特么的神经病！

群内一番热闹，纷纷嘲笑装逼。

之前乱怼人，现在终于找到报应了，大家纷纷看乐子，也想看看接下来房管怎么增加，他们也想要。

有人留言给主播，主播也考虑到她会增加房管数量。

群内不说全部，起码三四位都全天都在，足够附和标准，他们还会在群里步步讨论主播接下来的动作，跟总群搭上联系。

一些只能固定时间上线的舰长，一打开群，99+都少了。

进群直接500+起步，都让人惊掉下巴。

怀疑这群人怎么这么能聊，而且他们不工作的吗？

然后咩羊羊一句“刚中奖千万躺平中”让他们陷入永久的沉默。

真该死啊，咩羊羊跟装逼一样该死。

也难怪咩羊羊打赏很多，每天的排行榜总是前三，有时会霸榜第一，打赏最多时都可以再充舰长了。

原来是有钱啊，还是中奖来的千万。

他们咬牙切齿羡慕时，又过去沾沾喜气，希望下次也中奖。

而此时臭橘直播间关于老奶的这些弹幕也是咩羊羊发的。

她有着姚然弹幕的显著特点，四处窜。

所以把老奶跟主播现在和谐相处汇报给弹幕们。

不过也有人看不顺眼，觉得姚然弹幕太猖狂了，这里是臭橘的直播间，却当作第二个大本营，甚至还讨论其他主播。

这不是欺负臭橘粉丝吗！

房管也不管管。

早已是抠门内门子弟的卖片姐：“？”

这些争吵的弹幕没有舞的很欢，大多数弹幕也不在意他们，正在关注直播。

“说话，”姚然擎着猫头，“我好歹也是帮你申请通过直播的人呢。”

本来跟裴原打架的臭橘被强行扭过去，还要听人类道德绑架，尾巴又被另一个人类玩弄，它不耐烦猫猫叫。

说起后面，臭橘就更烦了。

它知道这个人类不是单纯帮自己，第一次是为了拖延时间加好玩，第二次是贿赂让它吸引监守走，建立长期合作。

臭橘能反抗吗？

不能。

更何况它主人还跟她有关。

想到着臭橘更烦躁，喵了几声敷衍，只是这个人类不满足，一直揉它肚子，最终它败下正来，生无可恋点头。

“看我就说吧！它听得懂人话，”姚然马上放下臭橘，“弹幕打钱！”

臭橘：“……”

所以它又被算计了？

再次拔了一堆草的裴原哈哈大笑。

姚然没等到弹幕回答，反而是有人找上她来。

“姚然！门外有人找你！”

她心中纳闷，来找她不都是参加野炊的吗？脸上却不显，她走过去听到提醒她的主播正在跟门外对话：

“你真的不来吗？东顺，我们都开始了，你不瞅瞅热闹？来嘛来嘛，郑向他们都在呢。”

显然这位主播不理解东顺跑来却不参加。

“啊，她来了……”

这位主播知趣没在多言，转身离开。

也有知道东顺态度的坚决，所以劝说也没用的情况。

姚然看着东顺站在门口，“你不进来？”

寒暄是要有的。

而且对方头发凌乱，像是一路奔波过来，虽然姚然敏锐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目多加光闪躲。

东顺摇头，“我只是来送个东西。”

同时东顺提出袋子。

看到熟悉的这一幕，等到自己接受，东顺说了一番话才让自己彻底明白对方态度的来源。

“这是……我爸妈给你的，他们说你要多补补，他们在直播间看到你的情况了咳咳……”

转述到这里，东顺有点不自在。

“他们说别觉得有负担，实在不行以后还……还有你的病情好多了吗——这是他们让我问你的。”

剩下的都在信里，东顺转递给姚然的袋子里。

姚然抱起袋子，抿了抿嘴。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他们，车祸后她还能坚持下来也有这些人的帮助，她让度过了漫长的四级，只是她跟他们，一直隔有一层联系。

如果是完全的受害者，她倒不必如此。

可她不是。

她是见证者，并跟肇事司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告诉叔叔姨姨……我很好。”她垂眸，缓缓转述给东顺。

没说很多，她清楚东顺的不适应，才结束交谈，东顺要离开时，她开口：

“谢谢。”

“还有……对不起。”

东顺背影顿住。

她实在听不得这种，更忘记不了当年的车祸她母亲失去了一条腿，父亲进ICU痛苦绝望的时候。

即便姚然没做什么，也算受害者。

但东顺感情上接受不了。

或许是她还年轻气盛，无法真正坦然跟父母一样去关心对方，只能做切割，但也无法做到真正厌恶对方，说到底，谁都可怜！

只是……

东顺转过身子，想要投去复杂的目光时，一只橘猫窜来。

同时后门突然窜出以个脑袋，被赶来的裴原又打了，东顺看不见裴原，只能转移到那人“嘶”的一声，四处张望后与她们对上了。

是楚曜度。

知道他的姚然可不认为这是偶然，看他神情愤怒立马转为心虚，想必偷听被发现觉得尴尬。

接着姚然就听到裴原跟楚曜度几乎同时大喊：

“监守来了！”

【卧槽吓死我了。】

【尼玛楚傻逼又在嘴人！】

【东顺竟然跟姚然有关系我的天，这些日子也没见她们有联络。】

【感觉怪怪的……】

【别讨论了！监守真来了主播快跑啊！】

【不止是监守来了，郑向经纪人也来抓郑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