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一点，蔺正青回到房间，便看见姜满绿坐在桌边画画，整个房间充斥着ticking away的音乐声，格外燃……
“画什么呢？你们的那个动画？”蔺正青走近，很有绅士风度，没去看她的屏幕。
“不是，就简单摸鱼，突然来灵感了。”
“看来你平常只会画画。”
姜满绿听出他的揶揄，没在意。
“主要真不怎么会，一起玩的话也是一直输，没什么劲。”
“就确信自己会输？”
“是自我认知清晰。”
“行，我先去洗澡了，你接着画吧。”
蔺正青去洗澡的时候，姜满绿突然想到今晚睡觉该怎么办。
房间是套房，里外有两张床，其实这次一起出来旅游姜满绿大概率知道会一起睡，再之后顺理成章的发生一些事情。
都是成年人，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你情我愿。
况且，姜满绿从一些有经验的人那里听到是会爽的……
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并不代表真的就做好准备。
蔺正青洗完澡出来后，姜满绿又磨叽一会儿才拿起衣服去浴室，洗完后又是吹头又是护肤，澡洗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后蔺正青正坐在床头玩手机。
姜满绿轻轻呼了一口气才走过去。
蔺正青抬眸看向她，起身，跨了一步过来先是亲上了她的耳垂，再接着往下。
姜满绿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发抖，
直到蔺正青的手捧到她的腰时，姜满绿终于出声：“抱歉。”。
蔺正青停下动作，俯身看着她。
“抱歉，我还没准备好。”她将那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倒是蔺正青先对她笑了下，“应该抱歉的是我，我太着急了。”
“我……”
“里面还有一张床，我今晚先睡那里。”蔺正青打断她。
姜满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他走进里面的房间。
姜满绿不在乎第一次与否，或许心里还没有彻底接受蔺正青，接受不了更亲密的关系。
她躺到床上翻了个身，将头蒙进被子里，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七点半，蔺正青洗漱完后叫姜满绿起床。
迷迷糊糊中姜满绿想起蔺正青今天要带她去附近逛逛，艰难地爬起，洗漱，又化了个淡妆，这才下楼。
楼下静悄悄的，蔺正青的那些朋友应该还在睡。
蔺正青将车开到门口，姜满绿跳上车，“抱歉，等久了。”
“没事，带你去家粉店，之前尝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你之前来过这边很多次吗？”
“也没很多，来过几次，我家那边冬天太冷，偶尔会过来住几天。”
蔺正青是北京人，每年冬天的日均气温都是在零下。
姜满绿点头。
那家早餐店不是很远，约莫过了六七分钟便到了。
已经过了早饭的点，店里的客人比较少，他们二人在一张空桌子旁坐下，味道还不错。
之后蔺正青按照景点路线带她玩了一圈。
晚上九点多才回的别墅。
一天下来，姜满绿兴致怏怏，倒不是她故意扫兴，她对旅游这件事向来没什么劲头，消耗时间、消耗精力关键是做不成一件事。
姜满绿回去坐在车上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
他们一整天都没有提昨天的事情，
现下突然提到昨天还有些怪异。
“还行，床挺舒服的，主要是起太早了。”姜满绿实话实说，虽然在学校也有早八，但环境不一样，人的身体机能就不太一样。
“那今晚早点睡？明天想和你一起去看日出的。”
“日出？”梁满绿犹豫一瞬，立马说可以。
“起不来就算了。”
“没事的。”
姜满绿的字典里就没早睡两个字，潜意识告诉自己明天得早起要睡觉了，最后玩手机玩到了快凌晨一两点。
睡前，又查了下最近的日出时间，最后定了个凌晨六点的闹钟。
早晨她起的要比蔺正青早些，开始洗漱化妆。
“这么早？”蔺正青起床后看见姜满绿已经化完全妆。
“不是说去看日出吗？怕错过。”
“好。”
别墅本就靠海，他们不需要走太远就到了岸边，在沙滩上坐下。
附近还有其它旅客，早起来看日出的不止他们两个人。
橘红色的太阳从地平线的一端跳出，远处的洋面波光粼粼。
“姜满绿。”蔺正青叫道。
自从他们在一起，姜满绿就没听过蔺正青叫她师姐，他们彼此之间没有特定亲昵的称呼，一般都是喊对方的名字。
“嗯？”
“你没必要因为我迁就，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了。我认识的姜满绿可从来不太在意别人的想法。”
“我……”
“如果有不开心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姜满绿摇头，笑了下，“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真的。正常来说，我这个人很少会开心，你认识我那么久，有见我很开心过吗？”
蔺正青回想，“好像真没有。”
“以及不太在意也不可能吧，你和别人也不一样。”
“我知道因为出来玩，你会比较在意我的感受，但没必要，就像你说的，我不用迁就你，你也不必迁就我，我们互相在舒服怎么来。”
“这个地方其实你来过很多次了，没必要因为我都再去一次，我理想的旅游状态就是换一个地方舒服地躺着，觉得你朋友们的感觉就挺好，睡到日上三更，无聊地时候就出去逛逛，又或者到一家不错的餐厅吃个饭。”
“我知道了。”蔺正青笑了笑。
太阳已经距地平线有一段的距离，阳光变得刺眼。
“回去吧。”
“好。”
两人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慢慢往回走。
姜满绿回去后又睡了个回笼觉，起床时蔺正青不在房间里，留了条信息，晚上要在花园里BBQ，先去采购食材了。
她回复句知道了。
姜满绿有些饿，早上起来就吃了一片烤面包，现在下午一点多，早就被消耗干净。
她穿鞋下楼去厨房找点吃的，冰箱里都是些零食，连速食都没有，最后她拿了盒酸奶在花园的休息桌边坐下的。
“那是谁？”狄晓桐昨天深夜才到，靳爨去机场接她的。
她知道此次来的都有谁，之前在北京大部分都见过，不算生面孔，唯独这个金发的女生，她大概猜到是谁了，还是故意当着面问了一句。
“是阿青带来的女朋友。”
“大学同学？”
“应该是的吧，他没细说。”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要避着姜满绿，姜满绿听见她们的声音扬头看了过去。
其中一个女人姜满绿前天见过，还有一个她没印象，妆淡，底子好，长得符合人体美学，要是见过肯定会有印象。
三人的视线相撞，姜满绿先转过脸，低头吸了口酸奶。
狄晓桐她们二人本就是要出门买计生用品的。
出了别墅，狄晓彤语气不屑。
“我还以为是多好看，也就一般，所以蔺正青挑来挑去最后就选了个这么个人？”
“阿青第一次带女生过来，应该挺认真的。”
“之前没见过蔺正青带人过来，那说明这个就是认真的咯，这结论不可笑吗？”旁边那人倒没再说什么。
姜满绿靠着一盒酸奶又撑过一个下午。
日头西沉时，花园里的烤架支了起来。
今天不用蔺正青叫她，姜满绿自己主动下了楼，一天没吃什么正经东西，真的饿了。
姜满绿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蔺正青在烧烤架那边忙活着，她没上前，现在在室外，周围又没人，就从口袋里掏出烟，刚拿出来下午见过一面的女人走了过来。
“你好，第一次见，狄晓彤。”
“你好，姜满绿。”
两人看着彼此。
“你很讨厌我？”
狄晓彤的表情没有掩饰，姜满绿能看出来，不解她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主动搭话。
“是啊，挺讨厌你的。”
如果她只是背后说自己坏话姜满绿可能也不屑，直来直去姜满绿反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为什么？”
“我们本来是打算去巴厘岛，好像是因为你没有签证，最后只能来了这。”
姜满绿听出潜台词，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太懂既然蔺正青要带你一起，为什么又不提前做好准备……”
“抱歉，真的很可惜。”
狄晓彤愣住了，没想到她这么生硬地掐断话题。
她的反应让人没劲，狄晓彤没有发挥的余地，只好作罢，转身去找自己其它的朋友。
姜满绿主观臆断猜测蔺正青的这群朋友应该都觉得自己和蔺正青不相配。
她本人也不懂蔺正青为什么会喜欢她，而且对方要追她之前好像没见过几回面。
她有眼，不瞎，蔺正青方方面面都算优秀，相比，姜满绿知道自己的普通。
姜满绿没问过蔺正青原因，就像蔺正青也没问过她为什么会突然答应。
“狄晓彤跟你说什么了？她脾气不好，说话有时候挺气人的。”蔺正青将一串烤好的羊肉递过来。
姜满绿点头，“原来这就是脾气不好的定义啊，没事，我说话也难听，所以脾气也不好。”
蔺正青失笑，姜满绿这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天日出在海边说清楚后，两个人的相处随意了不少，姜满绿不爱社交，蔺正青也不强求，剩下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第七天上午，姜满绿自己一个人飞回杭州。
蔺正青想跟她一起先回杭州之后离开。
主要蔺正青是北京人，明明有直达的飞机，而且他的那群朋友应该还有活动，蔺正青没必要因为自己而舍去他本该有的社交。
蔺正青最后给她买了机票，并将她送到机场，让她抵达的时候打个电话。
姜满绿回到杭州后，歇了一天，本来是想着就在家里躺着的，但看见自己的发根冒出来的黑发觉得断层太明显，不好看。
躺了半天后便又去了理发店，换了个发色。
跟蔺正青视频的时候，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姜满绿觉得好笑，她明知故问：“怎么了？”
“这个颜色……”
“嗯，有什么不对吗？”
“显白。”
姜满绿正经地点点头，“绿色是显白，当然，绿和青很接近，你也可以当作是青色。”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直到那边有人叫蔺正青后才挂断电话。
这次出去姜满绿几乎没花钱，全由蔺正青包的。
她要是直接转账过去，以对蔺正青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收的。
姜满绿打算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出的游戏卡，到时候送给他。
李昊一大早看见姜满绿的新发色吹了一记口哨。
“怎么出去一趟还把头给染了，蔺正青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说！师兄去给你撑腰！”
姜满绿没理他，坐回自己的工位。
“师妹，你真的很勇敢，这才几个月就敢二次漂发染发。”
“有什么不敢的？”
“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头发是无比宝贵的东西。”
“也就年轻，敢这么造作。”
“师兄，你也比我大不了两岁。”姜满绿说着，还有意往李昊的头顶上瞄。
“士可杀不可辱，师妹过分了。”
过了一会，姜满绿抬头问李昊。
“这个颜色不适合我吗？”
“适合啊？咋了？”
“没事。”
聊了两句不搭嘎的话题，姜满绿很快投身到画稿中，先是询问了她们这几天的进度。
中午姜满绿出去拿外卖，订到橙好绿的外卖一般会送到王二修车行的吧台上。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们的门还没修好，外卖小哥根本找不到橙好绿在哪里。
吴卉就在吧台处，看到她时愣了几秒，显然是因为绿色的发色。
姜满绿一不小心看到对方的手机屏幕，下意识就把番的名字报出来。
“你也在看这个？”
“对，我感觉是最近这段时间少有的精品。”
“我听老板说你们也是做动画的。”
这个老板不是别人就是席冬易。
“是。”
“很厉害。”
“没有，我们做的很慢，也不是很好。”
“我之前看过你们的画，画得特别好，不比我在手机上看得差。”
“谢谢。”
姜满绿刚要走，席冬易正从楼上下来。
“我的饭到了吗？”
“还没。”
席冬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大概想知道是送到哪了。
“你想学画画吗？”
“我吗？”吴卉错愕。
“对。”
“反正也没生意，早晚这家修车行都会倒闭，你不如趁这个时间早点学习一个新的技能。”
姜满绿当作没有看见老板在，跟他的员工的对话可谓是语重心长。
吴卉啊了下，下意识朝自己的老板看去，席冬易朝她点头，“是要倒闭，但肯定是要比什么工作室坚持的要久一些，最起码还有点入账，工资还能开得起。”
“……”吴卉无话可说。
橙好绿目前只有支出，还没有收入，而且在未来的几年里可能一直都是这个趋势。
姜满绿冷哼一声走进了橙好绿。
李昊和岑澄已经买好回家的票，他们问姜满绿什么时候回去。
姜满绿今年寒假不想回家，她跟姜鸣还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最起码表面还过得去，在研究生入学的时候姜鸣还问她学费够不够一类的，又转来了几千块钱，姜满绿这次没收。
但是今年过年，她实在不想回去，连个她住的单独空间都没，一待就是二十多天，她觉得煎熬。
过了几天，姜满绿早上去橙好绿时看见吴卉坐在吧台边，她递过去一本伯里曼和一个速写本给她。
“这是什么？”
“人体基本构造速写，要想会画人，首先得明白人体的构造。”
“给我的？”
“嗯，你上次不是说想学画画吗？”
吴卉想说她并没有说喜欢，可是她看着姜满绿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事，不过东西我既然送给你了我就不会再要，你随意处置。”
姜满绿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谢谢。”
在她进门前听见了吴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