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女孩……

跑过来的时候，敦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新刷出来的剧情。看完后，敦只想说不愧是横滨啊，这么小的女孩都能做杀手了。

不过这次的剧情他倒是不反感，虽然他不太擅长做人生导师的工作，但把杀手女孩引向正途，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

“你等一下！先不要过去！”敦叫住少女。

和服少女停下了。

“叮铃铃玲……”她接起电话。

“你的任务就是死守炸弹，碍事之人格杀勿论，就用你的异能【夜叉白雪】。”

虎的听力能让敦完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他就忍不住走神了一两秒，哎呀妈呀，真好听。

然后他就被人形异能体夜叉白雪揍飞了。

爬起来的敦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自己清醒点，这种时候还敢走神，中岛敦，你太荒谬了！就算是芥川老师的声音也不能……

“月下兽！”中岛敦脑海里想象着变身后的样子，再次变身成了一只全身毛茸茸，顶着个猫猫…咳、老虎头的人形福瑞。

看到这一幕，对面的和服少女原本空洞无物的眼睛突然亮了一瞬。

中岛敦和夜叉白雪周旋交锋，身上不断被刀锋划出新的伤口。好强，不用自己上场的召唤系异能力，好想要。

虎爪可以撕裂异能，爆发一下还是能打败夜叉白雪的。但他知道，少女的身上也绑着炸弹，万一到时候鱼死网破就不好了。

车上还有一个炸弹魔呢。也不知道与谢野医生怎么样了。

正想着破解之法，他忽然发现，和服少女手持的手机似乎与她的异能体有联系，难道夜叉白雪是靠手机对面的芥川老师控制的？

那只要挂掉电话……就听不到芥川老师的声音了……咳，开玩笑的。没有人在对面监督，总没有一定要死的理由了吧？

中岛敦直接承受下夜叉白雪当前的一击，蹬腿跃向少女，想夺下手机。和服少女的反应极快，直接侧身躲过，并连贯地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中岛敦的咽喉，让中岛敦不得不后退避开。

现在你们召唤师体术都那么好，难道是什么行业惯例吗？敦心里吐槽道。

“嗷吼—呜？”本来想遇事不决，先来一波嘴遁。但是……为什么我说不了话啊！难道变成老虎头的时候把声带一起变没了吗？

…

“我的名字是镜花，与你一样是孤儿，喜欢兔子和汤豆腐，讨厌狗和打雷。被港口黑|手党收留后，我在六个月内杀死了35人。”

“保护炸弹，挡路者死。”电话里清冷肃杀的声音再次下令。

敦只好再次与夜叉白雪交战起来。

“下面播放一则广播，敦，我这边的蹩脚炸弹魔招了，说你那边的炸弹需要遥控引爆……”与谢野医生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

既然这样……

中岛敦动用了虎爪撕裂异能的能力，直接将夜叉白雪的配刀斩断，控制住泉镜花。

“我的名字是镜花，我杀了35人……”

遥控什么的太麻烦了，现在列车已经开上了高架桥……虽然和剧情有那么一点点出入，反正结局一样就好了吧？

…

“嗷吼。”失礼了。

中岛敦直接扯开泉镜花外层的和服，一把抓出炸弹丢到窗外。炸弹在窗外爆炸，炸开一蓬烟雾。

泉镜花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自己活下来了。本来想说的话也戛然而止。

敦散开异能，有些无奈道：“又报废一件衣服，难受啊。”

他转向泉镜花，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告诉我……告诉我，杀人是出于你的本愿吗？”

“我……最后杀害的是一家三口，夜叉白雪割开了他们的咽喉……”

“告诉我，我会倾听你的一切，镜花。”

“我……我再也不想再杀人了。”

泉镜花空洞死寂的眼神突然生动起来，她第一次倾诉了自己的内心，第一次留下热泪。

“这样啊……你是在愧疚，是在为杀人而觉得自己有罪吗？”

泉镜花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是真的…真的为杀人而感到痛苦。

“我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了，你的上司应该是芥川先生吧。”

泉镜花有些意外，但还是答道：“是的，就是那个男人掌握着电话的另一端。他告诉我，夜叉白雪是天生适合暗杀的异能，黑|手党才是我的归宿。在黑|手党，不杀人就要被杀，弱肉强食是基本法，活下来才是一切。”

“他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是非，只有生存的法则’，但就算这样，我也没办法欺骗我自己，杀人是一件无所谓的事。”

等等，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好像是之前写的那本《钢铁丛林》的卷首语诶。

难道这是我的锅？还有，芥川老师知道这句话！啊啊啊啊啊，我的心情怎么这么复杂？

总之，现在的敦因为芥川老师可能读过他的书而激动，但又因为他解读出不得了的东西去教小孩而纠结。

他当时写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反映一下城市压力大，内卷越来越严重的现状。不行，得圆回来，不能教小孩子这个。

…

“镜花，就算是弱肉强食的法则，体现的方式也不止一种，黑|手党只是把它用最直观的生死展现了出来，就像是学校比拼的是成绩，职场比拼的是业绩一样。你要知道，这个国家的黑|手党是合法的，荒谬但确实是现实，他们也组成了这个社会运转的一部分。”

“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

“最大的错不在你，也不在芥川，而是……你处在了错误的位置。”

“会因为杀人而有负罪感的你，根本不适合在黑暗中生存！”

“所以，要离开那里吗？”

…

哎呀，差点就要说出“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了。

泉镜花有些怔愣，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说她是天生的暗杀者，是黑暗中的花朵。从没有人告诉她，其实她根本不适合黑暗。是啊，谁能不向往光明呢？

她想知道，这个和她同为孤儿，却语出惊人的少年还能说出什么。于是，她问道：“可是，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从前我人生的价值在于杀人，可不杀人的话，我又能干什么呢？”

敦温和地微笑，人生的价值啊，这种东西他也从来没弄明白过呢。可他还是在努力地活着啊。因为价值这东西……

“价值这东西从来都是别人赋予的，你帮港|黑铲除敌人，自然是对□□有价值。要是你扶一个老奶奶过马路，那个老奶奶就会觉得你有价值。人还是要为自己活一次啊！”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先和我回侦探社。之后是回去也好，自首也好，或是救人赎罪也好，最终还是看你自己。”

泉镜花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到：“我要摸肉垫。”

“嗯？”

“给我摸你爪子的肉垫和毛毛，我就跟你回去。”

……

“嘟嘟嘟。”

“什么声音？”

“那是芥川挂断电话了。”

“什么！你刚才没挂电话吗？那岂不是都被他听见了！”嘴遁什么的，很羞耻啊！

“电话只能从另一边挂断。”

*

“敦，挺会说漂亮话嘛。”与谢野晶子从另一节车厢走过来。

“与谢野医生，你不会一直在那里吧。”

“算是。你要带这个小女孩回去的话，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她的情况可比当初的你还要麻烦。”

“嗨，我知道了。”敦有些丧气，总感觉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刺激，他的平静日常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