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冷冰冰的手,带着雨水捂在谢忱嘴上,往外拨了拨。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不能亲了。”夏清和有些生气地蹙起眉心,“再亲,你老公又要打我。”
谢忱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潮湿又冰冷的手心,也不退开,在手下闷闷地说:“除了妈妈,还有谁亲过你?”
“痒。”夏清和放下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又伸出去接雨。
“不准去。”谢忱拽着他的手臂,“跟我回去。”
“你是谁?”他回头看着他,眼睛里全是茫然。
谢忱勾了勾唇角,说:“是你老公。”
握紧夏清和的手腕,拉着他往门口走,“淋湿了,要回去洗澡,不然会感冒。”
“你给我洗吗?”夏清和乖乖地跟着他往前走,懵懵懂懂地问。
“你故意的吧?”
谢忱停下步子,回身看着夏清和,露出一抹坏笑:“夏老师,撩了人是要负责的。”
“别只放火,不消防啊。”他贴近他的耳朵,低声说。
“负……”
“清和!”一声惊叫,打断了他的话,小圆和杜今雨从走廊上快步走来。
小圆捡起躺在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放到耳边:“夫人,是,我是小圆,您不用担心,清和就在我身边,没事的,手机掉地上了,有点黑,刚才没找到。”
“好好,我把电话给清和,今天开机宴,他喝了酒,有点醉。”
“您听出来了,是,还是您最了解他。”
小圆走到跟前,把手机递给夏清和,柔声说:“夫人要跟你说话。”
“妈妈?”夏清和看看手机,又看看谢忱,眼睛里全是疑惑。
谢忱松开他的手腕,摸了摸鼻子,伸手指指手机,小声解释:“你妈妈在这里。”
原来是岳母大人的电话啊,心底的堵塞闷痛,突然就散了。
夏清和慢吞吞地接起电话,对方只跟他说了声,“宝宝,晚安。”便挂了。
“清和,我们回去好不好?”小圆温柔地哄着。
夏清和点点头,跟着她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谢忱。
小圆也回头看着谢忱,只不过眼睛里都是埋怨。
谢忱看懂了夏清和的意思,笑着说:“好,我陪你回去。”
夏清和这才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同样落后两步的杜今雨,压低声音:“谢老师,你怎么骗清和,当他妈啊。”
“我不是,我没有。”谢忱摊摊手,“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在跟妈妈打电话,就有点迷糊了吧,他醉了怎么这样?”
有的人醉了,到处发酒疯;有的人醉了,蒙头睡觉;夏清和醉了,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对啊,我们清和是这样的,醉了以后,智商就只有四岁半。”杜今雨说。
“四岁半?”谢忱好奇,问道,“还精确到半?这个怎么定义的?”
“明少说的。”杜今雨说,“明少就是清和的哥哥。”
进房间之后,小圆说:“先洗澡吧,怎么淋成这样。”
夏清和站在浴室门口,乖乖地看着谢忱。
谢忱看向两边小圆和杜今雨虎视眈眈的眼神,有些头疼。
往前两步,温声劝道:“宝宝,你现在是大孩子了,要自己洗澡。”
夏清和不动。
“自己洗澡,奖励一根棒棒糖。”谢忱哄道。
“嗯。”夏清和认真点点头,自己走进了浴室,小圆立马把门关上。
“谢老师,我们需要谈谈。”小圆一脸郑重,并没有注意到谢忱全身也被淋透了。
谢忱静静地站着,说:“请讲。”
“今晚这些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清和睡醒起来,什么都不会记得。”小圆说,“我希望谢老师也不记得。”
“当然,谢老师有什么条件可以提。”
“放心,我没有四处宣传别人隐私的习惯,之后也不会在夏老师面前提起。”谢忱说,“我可以走了吗?”
小圆点点头,说:“谢老师请。”
杜今雨赶紧去开门。
谢忱的房间本来就在对面,刷卡进屋,关上房门。
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走,人躺到浴缸里,打开水龙头,涓涓流水,一点点淹上来,脑子里全是夏清和刚刚的模样。
乖巧的,温软的,懵懂的,需要他的。
欲望随着升腾起来的雾气开始滋长,狰狞又放肆。
那些一直被压制的渴求,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地迸发出来,疯了一般地汹涌澎湃。
身体被暖融融的温水包裹,热意迅速集聚,谢忱抬起左手搭在眼睛上,遮住刺目的灯光,右手已经沉入水中,搅动水底世界。
水面一圈一圈起了波纹,先是涟漪层层,后来渐渐生了风浪,及至浊浪排空。
浪花翻涌出浴缸,一下一下拍打在地板上,肆意横流。
待到风平浪静,谢忱舒了一口气,放下左手,睁开眼睛看着半空,额头生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连眼眶都是红的。
一分钟后,他迈着长腿从浴缸中走出来,站到花洒下,拧动开关,水流从头顶一路往下,漫过饱满的肌肉,劲瘦的腰,起伏的……
第二天早上,谢忱早早起来,洗漱完,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换了三套衣服,才稍微满意。
这一身,虽然看上去随意慵懒,像是随手抓的,却将他的优点于无意中展露放大。
收拾好,人就站在门口,开了一条门缝,听着外面的动静,跟经纪人楼雪聊工作。
“你这么闲,非得大早上七点找我对活动流程?”楼雪很暴躁,“有这时间,不能多睡会儿觉?”
谢忱:早睡早起身体好。
谢忱:在家里拍的这段,跟节目组沟通一下,我直接酒店出发,不要拍家里。
楼雪:所有嘉宾都有家里的视频,就这样搞特殊,到时候往上舆论不好听吧。
谢忱:不好听,就不好听,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楼雪:好吧,我去找节目组。
谢忱:还有这个必须穿泳衣,在水里参加活动的环节。
楼雪:这里怎么了?你又不怕露。
……
楼雪:这里怎么了?说话啊。
楼雪:谢忱,说话啊。
楼雪:暴躁冒火.jpg
谢忱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立刻收起手机,等到脚步声渐渐走远,他才打开一条门缝,探头往外看一眼,夏清和正在走廊尽头等电梯。
他赶紧出门,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在夏清和身边停下,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夏老师,早啊。”
夏清和看着电梯门上的镜像,冷淡淡地回了句“早”。
电梯开了,两个人走进去,一左一右站着,都没有按楼层。
“你去哪儿?”谢忱明知故问。
“吃早饭。”夏清和说。
谢忱按下数字2,便收回手,双手插兜,酷酷地站在那里。
夏清和歪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立刻被他捕捉到,“看什么?我也吃早饭啊。”
夏清和转回头,没再理他。
宿醉之后,整个大脑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没有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他恍恍惚惚记得,当时谢忱是在的,一直在他眼前晃悠。
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梦里。
看来是在梦里,不然就他那张破嘴,这会儿绝对不会这么老实。
“韩导让我们磨合一下。”电梯停下的瞬间,谢忱突然靠过来,“夏老师,你说该怎么磨合?”
电梯门打开,门外站了三个等电梯的剧组人员,谢忱早已经人模狗样地站了回去,听到大家的问好声,矜贵地点点头。
夏清和拿了两片土司和一杯牛奶,坐在那里慢慢地抹果酱。
谢忱端着一碗小馄饨,在他对面坐下,搅了搅,用勺子舀起一个,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伸到夏清和面前,说:“不热了,吃吧。”
“你干嘛?”夏清和往后让了让,看着眼前躺在勺子里的小馄饨,有些震惊,谢忱刚才在用嘴吹?吹了还要喂给他吃。
这是喝醉了,还没醒酒?
“跟你磨合一下呀。”谢忱看着他笑,宝宝两个字,含在嘴里,没有发出音来。
“你有病吧。”夏清和白了他一眼,继续抹果酱。
“不好了,不好了。”杜今雨突然跳过来,大叫道,“你俩上热搜了。”
“我俩上热搜,不是经常的事儿吗?”谢忱淡定地说。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