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稀里糊涂睡了一夜,彼此心知肚明,体验感甚佳,像一盘珍馐盛宴,虞昭甚至跃跃欲试,还想再吃第二次。
他的提议,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对视一眼,成年人的默契便了然于胸,这意味着不必桎梏道德和伦理的束缚,就能毫无顾忌地放肆享受。
情爱是一剂猛药,能充分体味和融入角色。
虞昭忽然恶从胆边生,“好,我答应了~”
他敢豁出去赌,她自然敢奉陪。
男人身上次氯酸钠的味道渐消散,淡淡的木质香拂过她鼻尖,食指攀过他的肩头,隔着布料摸到厚厚的绷带。
“伤得严重吗?你知道的不是我问,而是红菱在关心她的尊上。”
怕他又避重就轻,她补了句:“夜阑从来都不诳语。”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向来也公平得很。
修长的骨廓是天生的衣架子,脊背宽阔又灼热,懒声截断她轻摸患处的手指,挤出一个字:“疼。”
“一点皮外伤,也打了破伤风。”见她故作镇定,轻薄起人来,红晕从每一寸皮肤里透出,“你在担心我?”
“嗯,关心自己的男主不对吗?”虞昭对新身份适应很迅速。
“长这么大,除了家里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我……”他自嘲扯了扯嘴角。
“那你和前几部戏的女主角……”
“没,”他几近咬着她耳廓,出言提醒,“你忘了?”
虞昭猛地想起前晚,他莽撞地连地方都找不对,烧得他苦苦哀求她时,声音切切地发着颤,简直堪比最顶级的男低音。
“为什么是我?”
“你,和他们不一样。”
“徐卿庭,我有‘洁癖’,至少在这段关系存续期间,你不能有别人,当然我也一样,体检报告明天发你。”虽然已经做了,但该有的流程不能少。
“好。”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虞昭逐渐占据了上风,她凑过去抚摸他胸膛衣襟,心脏跳得好快,“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先实践一下。”
小狐狸此刻对两.性关系,充满了好奇的探索欲,清亮的眸轻轻勾翘起来,像海棠花瓣柔软地盛放开。
半晌后,虞昭踮脚在那薄唇微微一碰,“尊上,那你说前晚我…喘.得好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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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乖的虞昭,却跟风玩起圈内最盛行的“剧组夫妻”。
哪怕有效期只100天,身边知情的却都觉得她疯了,经纪人梅姐更差点背过气去,还以为徐卿庭花言巧语哄骗她。
“是他救了我~”
梅姐义愤填膺地满腔怒火,看着虞昭那完好无损又吹弹可破的小脸,霎时也偃旗息鼓,当初组建他们这经济团队,就是为小公主玩票娱乐圈而保驾护航。
“昭昭,听说你包了个小鲜肉?难怪看不上姐妹准备的‘小狼狗’……”庄绯兴冲冲打来电话。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是,”虞昭失笑,却答非所问:“徐卿庭长得不赖,只是演技欠打磨。”
不然凭借他的长相,早就进入“待爆帝”行列了。
徐卿庭要身型有身型,要长相有长相,五官轮廓利落分明,眉眼却微微上挑勾人,浓颜系的长相宜古宜今。
虞昭也算见惯了帅哥,当初背景板上一堆新人照,只他让人眼前一亮,简直长在她审美上。
庄绯昼伏夜出,也刚刚睡醒:“老娘管他演技好不好,活好就行!”
“这年头两条腿的帅哥召之即来,高潮却不是想有就能有,有些金玉其外,上了床还不如小玩具好玩。”
一大早就听见这“虎.狼之词”,虞昭几绺黑发贴着细白的脖颈,澄澈的杏眸笑意更甚。
她知道自己冲动,却从不莽撞,权衡利弊玩得比谁都溜,答应和徐卿庭当p友,除了拍戏上的考量,她也实在招架不住色令智昏。
那晚,次次都往她最深里钻。
余韵沿着脊椎来回颤抖,连呼吸都是原罪,都带着快活。
霖霖春雨后,太阳终于舍得从厚重云层中,挥洒一点微弱的暖意。
虞昭庆幸她今天只有夜戏,舒舒服服睡了个美容觉,她向来也会做人,下午人还没赶到片场时,蛋糕和奶茶已经人手一份了。
而徐卿庭一身飘然若仙的华裳,却在指导工作人员改修威亚。
“他会吗?”
雅楠刚从副导演那边过来:“谢武指也一脸兴奋地把人当成宝贝,听说徐卿庭是临大机械工程学院的,今年好像才毕业。”
“那……他的公司没炒过‘学霸人设’吗?”虞昭转头一想,他经纪人只开机宴上露过一回脸,那样的公司和团队恨不得趴人身上,喝光他最后一口血。
“伤得那样重,明明导演都放他假了……可妆发老师说,今天一大早就见他过来了。”
虞昭有点为难,轻蹙黛眉:“中午送去的餐盒,他吃了吗?”
“昭姐你放心,找了专门的营养师,保证绿色低脂高蛋白,一日三顿换着花样送~”
“那就好。”
她也换好装造,浅绛色的衣袂飘然,锦鲤幻化的少女秋水明眸,黛眉弯弯。
吴导过来指导两人今晚的夜戏,徐卿庭提着衣摆走近,看似随性跟她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虞昭却怯生生地红了耳根,眼眸似含春色:“嗯。”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昨晚恶向胆边生,自己半斤八两竟主动敢调戏人,一方面男色惑人,一方面试探他的诚意和胆量。
隔了许久,他才涩声憋了句:“好…听。”
他薄唇微抿,颜色很淡却很好看,她迫不及待踮脚想再尝一口:“那你什么时候想再听一次?”
徐卿庭却扭头躲开了,锐利的下颚隐忍着,额角碎发间似罩着一层薄汗。
“还想吗?”
她步步逼问:“怎么不说话?”
吐气如兰令人心猿意马,徐卿庭忍无可忍,立刻反客为主,长腿轻屈,压着她的小身板将人抵在水晶酒柜上。
捉住某个小坏蛋作祟的手指,低头轻啄上她的掌心:“你说呢?”
“我……”她终于想起害羞怎么写。
虞昭雪颊染上海棠的艳丽,艰涩地侧过脸毫无反击之力,最终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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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基本的一种爱情物质称为“phenylethylamine”(苯基乙胺),简称PEA。无论是一见钟情也好,或者日久生情也好,只要让头脑中产生足够多的PEA,那么爱情也就产生了,俗话说那种“来电”的感觉就是PEA的杰作……”
听到医学专家对“见色起意”的解读,片场再见她躲避的眼神,徐卿庭嘴角的笑漫不经心,配上神尊清贵出尘的妆造,仿佛宣纸上晕开的春水梨花。
长得好就算了,又加了一层学霸滤镜,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临大,让学渣的虞昭望洋兴叹,自愧不如。
于男女关系上的推拉博弈,像是一场上瘾的游戏,极易找到乐趣。
接下来的几天,片场的拍摄很是顺利。
徐卿庭似乎具有天然的亲和力,哪怕和群演都打成一片,时常看他和一堆孩子游戏玩闹,空闲还招呼剧组一帮人去打篮球,少年正是不可一世的恣肆桀骜。
随着不断了解,两人互相改观不少。
吃饭和等戏时,距离也越来越近,或走戏或对台词,竟间歇培养出默契来,让徐卿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发现虞昭进组前,不仅已读了数遍原著,甚至剧本台词都倒背如流。
小公主肯吃苦,吊一天威亚磨破了皮,也从不抱怨一声,还会因给人带来麻烦和耽误拍摄进度,而内疚自责。
努力谦逊,嘴却很甜,吴侬软语像是江南烟雨里的平仄小调,娇娇软软,整天还笑嘻嘻的,似乎从不知俗事忧愁。
她是天赋型的演员,在导演那一点即通。
徐卿庭胜在身型仪态和动作戏,但他的表情和眼神戏,糟糕得一塌糊涂。
她就会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指点:“你要有人物该有的心理活动,清楚地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善于去运用明表情和微表情。”
她一提起演戏,眸底的喜欢神采飞扬。
“哪怕只是挑眉,也包含无限的情绪,而你要学会控制自己,表情不要给太多了。”
他若有所思,看起来有些苦恼:“这样,会不会被吐槽冰块脸?”
虞昭“噗嗤”笑出声来:“那是别人,至于你没有表情比有表情好,吴导向来追求画面精致,他也会帮你的。”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秘密~”
忽然,片场里测试的鼓风机猎猎,吹拂起层层堆叠的裙摆,眼眸更难以睁开,她单薄的身躯像柔嫩的绿枝,差点迷失在料峭春风里。
他抓住她的手腕,第一时间将人护在身后。
“没事了。”
虞昭难以置信地眨了眼,忽然说:“我其实也是班门弄斧,但悄悄上了好几次影帝的‘大师课’哦~”
眼里吹进了风沙,逼迫出的泪珠沾湿了睫毛和眼睑,像雨后竹叶上的挂水珠,纯净澄透。
却格外招人。
那一刻,徐卿庭的墨眸翻涌着暗潮,心底却有种很幽微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