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这孩子的妈妈是谁？小的不说，大的还在狡辩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亲密关系，祈祷别是小年轻偷尝禁果，如果是十四周岁以下的女生，那就不是作风问题，而是触犯到法律了。

这件事兹事体大，在鉴定中心的结果出来后，蒋梦瑶决定先把沈耀和沈桄送到距家三公里左右的老小区的三楼。

蒋梦瑶是从北方嫁到星洲市的，这栋小三居当时是她用滑冰比赛的奖金买的，方便自家父母，兄弟到星洲探亲买的，是完整属于她名下的婚前财产。

恰巧外甥暑假来玩过一周，蒋梦瑶上周才叫钟点工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目前看来那里是暂时安顿沈桄的好去处。

回程的时候沈耀坐在后排看着抽完血之后，就迷迷糊糊睡去的沈桄，沈桄的小手还抓着他的袖口，沈耀由于自己的问题，对心理学略有研究，他自然知道这个动作表示亲近，依赖。

可是自己真的不可能有孩子，别说四岁的女儿，三岁两岁一岁的不应该有。

从生理上来说，沈耀确定肯定自己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

而另一方面，对于沈耀来说，爱情，婚姻，孩子这三个词，想到都是有惧意的。

现在跨过爱情和婚姻，一步到位的孩子算什么？

还有小孩子睡觉要睡这么长时间吗？温热的呼吸打在沈耀的手背，沈耀忍不住地戳戳沈桄的脸，看着沈桄微皱了下的眉，沈耀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轻笑了下。

沈桄，他的女儿？谁取的怪里怪气名字？

等蒋梦瑶关上小三居室的门后，沈桄已经睡醒了，她利索地从沈耀的怀抱里跳下来。

“奶奶，你误会了。我并不是爸爸现在的女儿，而是爸爸未来的女儿，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桄，来自2040年。”

“......”

“你来自2040年？！”蒋梦瑶不可置信地坐到沙发上，大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静静。

“你怎么不早说？”沈耀已经怀疑会不会是他的那些药不对，他在自己迷糊的时候干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可想想也不对，事过总有痕迹，再说他上高中前自己还不到吃药的阶段。

“奶奶和爸爸也没问我从哪来啊？”沈桄实话实说，“况且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最终还是要走到鉴定DNA的这一步。”

“我信。”沈耀信，因为穿越时空理论上是可行的，而十八的他拥有一个生物学女儿是不可能的。

不过你们2040年的四岁小孩都这么聪明吗？心态冷静不慌，说话做事有逻辑。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上我和爸爸妈妈在山上看流星雨，我睡着了就到了18年的星洲市。”

看着沈桄开始泛红的双眼，蒋梦瑶心疼地把孩子抱到沙发上安慰。

“沈桄，2040年，收回台湾了吗？”

“台湾为什么要收回啊，它本来就是我们国家的一个省啊，爸爸妈妈和妈妈带我去过，沪市出发只要两个小时，很漂亮，有大海，不过我们没有吃海鲜，好遗憾啊，爸爸妈妈不让吃....”

“你住在沪市吗？你对海鲜过敏？”对于目前未知的事，说话之间没有任何犹豫，说明沈桄说的是真的，而且还小，没学过历史，沈耀皱眉，他对海鲜是不过敏的。

“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吃过真正的海鲜，妈妈说过核污染水什么的，桄桄只有四岁，听不懂。”沈桄已经平复好了心情，开始好奇地张望这陌生地房子，所以，桄桄现在想吃海鲜，爸爸和奶奶应该听懂了吗？

“你有妈妈啊？”沈耀问道，看来2040年的科技还没到单身制造生命的时候，他本以为......

“沈耀，你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话。”什么台湾啊，辐射啊，蒋梦瑶觉得自己大儿子今天也被打击得不正常，现在是把女儿当未来百事通了，现在是了解这些的时候嘛，退一万步说，这是普通人能改变的吗？

还有，什么叫有妈妈啊？！她的孙女怎么能没有妈妈？

“爸爸，没有你和妈妈，怎么会有我呢？”

小儿麻痹不是个好词语，所以妈妈为什么会骂爸爸呢？

四岁的沈桄抬头略有几分不解地看向沈耀，“爸爸，我的名字是你取的，你说是取了你和妈妈名字的一部分拼起来的。”

沈桄略带迷茫的眼宛若剔透的琉璃珠，这双眼睛怎么就这么熟悉呢，沈耀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尽可能不让自己流露出异样，他是不是在某个瞬间看到过放大版，是了，他中午才看到过。

“奶奶，今天我已经见到妈妈了。”

四

鸣英实验，高三11班教室。

“我就说方法有效吧，沈耀是不是再也不敢叫李燃送汤了，几天没动静。”课间休息时间，江晴朗边在头脑风暴想RAP的韵脚，边转头和禹洋说道，“也没找你麻烦吧？”

“那是因为他已经请假三天了。”李燃说道，甚至不仅是学校，这几天沈耀都没回过家。

这家的男主人本就极少回家，这家的女主人原本是几乎在家的家庭主妇，偏这几天早出晚归，连小儿子都不怎么管了。

这个沈家水太深了，李燃想到李警官打给他的电话，他的钱已经追回来了。

再等三天吧，他打算在集训结束后开始看房子，就算奶奶仍要在沈家工作，也不能再住家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公子站我们班门口干什么？11班可没有补汤。”边晓晓刚从桑夏的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了站在11班门口的沈耀，没有穿校服，穿着涂鸦的T恤和运动长裤。

边晓晓第一意识就是沈耀又要找李燃麻烦了。

沈耀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向走在边晓晓身边的程雨杉，沈桄的眼睛像她，耳朵也有点，脸型也有几分像。

沈耀再次想起那曾经让他有过一探究竟冲动的十五分，也许不是2040年的四岁小孩聪明，是给予她生命的双方基因就是聪明的。

取了杉字的木，再取了耀字的光，拼成一个桄字。

为什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世界就有这么小吗？

“沈耀，有什么事冲我来。”李燃清晰地感受到沈耀的目光所及之处，下意识地侧身挡在程雨杉面前。

“耀哥，你回来了。”学霸三人组们闻讯而至，“11班的，你们不要仗着人多势众...”

“你们什么意思，你们人不多是吧？”江晴朗从班里出来，禹洋也随之到了班门口。

眼看着群架的征兆，隔壁班的同学们也有凑上前看热闹，一时间11班的班门口热闹非凡。

“路过。”沈耀抬步向前走去，走到程雨杉的时候略停顿了下。

“这什么人啊？”边晓晓看了眼沈耀的背影，跟身边的程雨杉吐槽，“真巧，桃李二班在二楼东，他到我们四楼西11班来路过。”

想看热闹的人没看成热闹，不一会就散开了。

程雨杉没有说话，看了眼自己的肩头，是她的错觉吗？

沈耀路过她的时候，似乎轻撞了她一下？

“沈耀，就是她说你小儿麻痹，龙海大名鼎鼎的程雨杉。”学霸三人组的葛星辰，“耀哥，这女的，我跟你说，自己黑历史一大堆，还...”

“她说让她说。”沈耀打断葛星辰的话。

“耀哥，你这样很不耀哥，她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你面子，虽说11班的人都过分吧，但她说话特别难听。”陶涛一下子就不懂了，耀哥，她是在说你吗，她是在骂你，嘲讽你啊！

“沈耀，你没事吧？”赵晴晴觉得沈耀整个人都不对劲，还有沈耀穿的什么私服啊，好好的品牌T恤，上头的涂鸦是小孩子画的吗？沈耀平时挺洁癖的，就这样穿出来了？

“家里有点事，这一周我请假。你们好好学习，不要搞事情，无论是对谁，特别是女生，别瞎造没根据的谣。”沈耀停顿了下，“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成绩见分晓，下次考试你们没有倍超过11班的人，才是真正的丢人。”

沈耀说完话，没有回到桃李二班，反而是走出校门，这才拿出手中紧捏的发丝，小心翼翼地装在准备好的封口袋，再走向最近的顺丰快递点。

寄到上海权威鉴定中心的加急亲子鉴定出结果需要三天。

小孩子说的他信七分，剩下的三分，他信科学。

从快递站点走出的沈耀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他翻开了手机的备忘录，这是他的宝贝女儿需要采购的物资，每样都精确到了图案和气味。

高质量高需求生活啊，2040年的沈耀和程雨杉怎么能这么宠着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