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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笔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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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元旦,大家还没从假期中抽离,学习进度忽然切换成了考试模式。

每天一小考,两天一大考。

各科试卷像纷飞雪片一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支晴里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集体卷进了时间循环。

要不怎么感觉每堂课都在考试?

周中下午第三节课。

语文小测验结束,范普开终于舍得离开凳子,他给茶杯续了热水,走到讲台上说:“来,最后一排把卷子往前传,课代表汇总到我这里。”

稀里哗啦传卷中,他放眼教室。

火眼金睛地锁定某人。

“奚斯帆,把笔放下!现在知道急了,刚考试的时候干嘛去了?”

“好的!老师。”

被抓包的男生嘴里答应着,手却一刻不停,还昂着脖子偷瞄前桌试卷,气得范普开扬手砸了个粉笔头过去。

命中!

“其他交了试卷的同学可以下课了。”

“噫,总算解放了。”

班上懒散东倒西歪一片。

这边语文卷还没收齐,数学课代表跟着跳起来咆哮了一嗓子:“数学作业也别拖了,晚饭前必须交给我!”

“不活了,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昨天发了好几张数学卷,哪个是作业来着……”

被课代表支配的恐惧下。

一班叫苦声险些掀翻教室屋顶。

支晴里抻了抻腰,从文件夹抽出卷子写上名字,预备去趟洗手间,顺手把作业交了。

她才一站起,乔淮昂从堆起的课本中抬头,“支晴里,你干嘛去?”

“还能干嘛,交作业。”

“诶等等!”

另一摞书后面悠悠伸出一只手,段朝冒了头出来,“作业先别急着交啊,借我参考一下,行不行?”

支晴里转过身。

在看清段朝手里拿的东西后。

她眼神须臾变得诡异起来。

“段朝,你活得真细致。”支晴里睨着他手里的粉红毛线针。

虽然不知道她夸的是哪方面,但不妨碍段朝脸上灿烂的笑意,他耐心理着绒线说:“开玩笑,男高中生,那必须细致。”

却在听到支晴里下一句话时猛地破防——

“你毛裤都自己织的?”

她语气带了点难以置信。

“……”段朝脸霎时一黑。

乔淮昂同时爆笑出声,肩膀都颤了,缓了好一会儿后,他扶着桌子说:“这位细致的,男高中生,你毛裤拿稳千万别掉了。”

段朝眉毛抽了两下:……好笑吗?过分了!

“支晴里,你的眼睛只有漂亮这一个优点吗?”段朝手里没停下活,努了努嘴,无比沉痛道:“这么明显的围巾看不出来?”

“……”

支晴里揉了揉眼。

依旧没认出来。

她极力套上围巾的概念去欣赏,沉默一阵后,若有所思地问乔淮昂:“乔淮昂,你教他的?”

“嗯呐,你怎么知道?”

乔少爷仍在笑,还翘着椅子摇晃。

“这鬼斧神工的针法,”支晴里说,“和你之前送我那条一样。”

初二圣诞节,乔淮昂送了她一条围巾,给孟愉的是帽子。

帽子精致带着品牌logo。

围巾则是纯手工制作,针法极其粗糙。

她当时一看就知道出自乔淮昂之手。

“你这么在意我送你的东西,针法都记得清清楚楚。”乔淮昂胳膊架在窗台,扬着头,眼里含笑地看她,“还要么,我再给你织一条,这回换个颜色……”

支晴里迅速摁下他这个念头:“那倒不必了。”

美丑无所谓。

主要乔淮昂那做工,太扎脖子了。

她能强撑着戴完一冬天,算是很给面子了。

“支晴里,你有同款还说这是毛裤。”插话间,段朝又贤惠地织了几针。

“谁家围巾两边接线?”支晴里弯下腰,两根手指从桌上夹起他的手工品,毫不留情地指正:“围脖又太宽,这不就是一条毛线裤腿。”

“……”

此刻,段朝的沉默震耳欲聋。

越看越觉得,她的描述很!形!象!

“昂哥,你确定你没教错?”他赫然转脸问。

被支晴里这么一说,乔淮昂也拿不准了。

“时间太长,”他挠了挠眼皮,“有点忘了。”

段朝举手握拳想挥出去:“忘了,忘了你还吹牛皮教我?”

偏支晴里又直直补上一刀:“自己戴,丑点奇葩点也没事。”

“……我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织围巾吗……”段朝更憋屈了,“当然是送别人的生日礼物……”

似是段朝的颤腔带了几分搞笑意味,前桌的靳空没回头。

眸光却顺着眼尾向后看了一下。

“昂哥,学校明德园的许愿池可修好了,月底织不完围巾,我就去跳池子!”段朝拿自己做威胁。

乔淮昂从段朝桌洞掏出手机:“你急什么,看教程不就行了。”

他三两下搜出相关视频,把手机靠在书脊上。

——“穗穗平安的围巾教程来啦!不敢想象你喜欢的人戴上它会有多好看。跟我学,两天织完一条围巾不是事儿……”

外放音量过大。

段朝眼尖手快地把手机压在线团下。

好在课间吵闹,范普开忙着收卷,没注意到他们这边。

“哥,我拜托你睁眼看看。”段朝简直唾弃乔淮昂这种,明晃晃挑衅图南学生手册的行为,“老范还在教室,你是真不怕我的手机被没收!”

乔淮昂笑:“死道友不死贫道,懂吗你。”

“那死前也得把作业交了。”

段朝一股脑把毛线塞到桌洞,双手托撑住脸,冲支晴里可怜地眨眼:“救星,赏一张你的数学卷呗,颜素青最近找我可频繁了……”

“抄完帮我交了。”支晴里卷子扔给他。

段朝眉开眼笑:“得嘞!”

天气冷的原因。

教室只开了前门。

支晴里去洗手间的路又多了一段。

她沿着过道往前走,路过讲台,忽然被范普开叫住了。

范普开指着黑板上的课表说:“支晴里,下节自习你和靳空去我办公室,帮我改下卷子。”

临近学期末,班级年级一堆事儿。

晚上还要开会,范普开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

“哦。”支晴里说。

“老师,我也去帮你吧!”

有道女声紧跟着响起。

班长宋其笙拿着保温杯,从饮水机边走了过来,“人多改得也快一点。”

范普开把课代表交来的卷子理理齐,分工明确:“不需要,他俩去就行。你和纪律委员管好班级。”

宋其笙面色未变,她余光从支晴里身上收回,对范普开笑道,“好的,老师。”

“对了,你们两个带好红笔。”范普开临走前扬声叮嘱。

座位上,靳空后背靠着椅子,眼皮抬了下。

他目光穿过教室人群。

先对上了站在门口的支晴里。

两人视线相碰。

支晴里歪了一下头,指指办公室方向,手上又做了个长方形拉开的动作,这才往洗手间去。

课间过半,班级聊天声杂乱。

靳空拿起桌上红笔。

他正要伸手到旁边位置。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段朝咬着笔帽凑上前,笑嘻嘻地问:“靳哥,支晴里这字儿写得太狂野不羁了!你看看这到底是B还是13?”

靳空瞥过去:“β。”

“……”

“害,原来是β,我就说没那么简单……”段朝尬笑几声,就手从桌上拿起一块巧克力递过去,“感谢靳哥指点迷津。”

“不用,我不吃甜的。”靳空说。

段朝坐回座位,再次埋头狂抄:“那行,我继续奋斗了。”

靳空也侧身。

去支晴里桌洞拿笔袋。

——“喂,你干什么!”

眼前倏然横过来一只手臂,拦下了靳空的动作。

他抬睫。

乔淮昂站在后面位置上,倾身探着手,护在了支晴里桌前。他拽着脸语气强硬,一副泾渭分明,领地意识极强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乔淮昂再次问。

靳空的手停在半空,没有放下,他说:“拿支晴里的红笔,去办公室。”

“……”

乔淮昂早看他不爽了。

有这个理由依然不爽。

他躬下腰,隔着课桌椅子想去够支晴里抽屉,气性一下上来了:“我找就行,支晴里不喜欢别人翻她东西。”

他着重提示“别人”两个字。

谁知靳空伸臂挡回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可以。”

“……”

“你可以什么可以,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像被触及到了底线,乔淮昂烦躁地直起身,“有我在,谁也别私自碰她的东西。”

“不是私自。”

靳空偏移视线,看向支晴里桌子,“她允许了。”

乔淮昂自然是完全不信的态度,“她现在人不在,话随你说了是吧,你哪儿冒出来的?在我面前装什么。你才认识支晴里多久?”

他上下打量了靳空几眼,嘲讽道:“我难道不比你了解她?”

“……”

这话听着没意思。

一瞬间,靳空忽然不想开口说话了。

他手臂没移开半分。

毫不让步。

两个帅哥对峙的画面养眼难见。

全班大半人聚集看热闹。

宋其笙是前桌最佳视角,她旁边坐着课间来聊天的孟愉。

此时。

两人均转身回头看。

而处于VIP座的段朝则一头雾水地听着。

他想调和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昂哥,靳哥。”段朝张了张嘴,试图做一只和平鸽:“你们这是干嘛呀,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不能打一架解决的……”

另一边。

支晴里出洗手间后,直接去了办公室。

她在门口等了半天,预备铃响还不见人来,只好先回班级。

一众注目礼中。

支晴里走到后排。

她蹙眉看了看神情严肃的乔淮昂:“喂,乔淮昂你罚站呢。”

又问靳空:“你不去办公室?”

还有这群吃瓜群众。

怎么搞得像在围观动物表演一样。

“支晴里,你可算出现了……”段朝挤眉弄眼地给她个眼神。

他笔杆都要咬裂了好吗!

支晴里回来后,仿若找到了撑腰的底气,乔淮昂下巴一挑,态度很不善地说:“支晴里,你看看你这什么同桌,怎么私自翻你东西。”

支晴里朝靳空看了一眼。

少年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

闻言,低敛的下巴挑起,和她对视。

眼底冷淡。

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是说,笔袋?”支晴里反应极快,对乔淮昂说:“哦,我让他拿的。”

“……”

乔淮昂顷刻闭嘴了。

靳空额前垂着细碎黑发。

唇边平淡地抿了下。

诡异的气氛里,乔淮昂僵硬地扯出个笑,“你让他拿的?支晴里,所以,我和你,你和他,我们,你们,我和他——”

“谁们跟谁们?”支晴里被他弄迷惑了。

这是在说什么。

绕口令吗?

乔淮昂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好几轮,终于蹦出一句完整话。

“支晴里,你和他,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熟到。

你允许他坐在你旁边,允许他动你的东西。

你也,轻易地站在了他那边。

眼下情况完全在支晴里意料之外。

她就是懒得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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