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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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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峥十七岁那年因为眼角膜脱落失明了。

失明后的姜峥脾气暴躁、每天都郁郁寡欢、甚至因为整夜整夜的失眠导致整个身体都出现了问题,恶心呕吐、时不时头疼欲裂让姜峥不到两个月就瘦得不成样子。

姜老爷子见他这样很是担心,于是将他送到了乡下老宅修养,那边环境好、家里的佣人也比较单纯和善,姜老爷子觉得姜峥去了那里会慢慢地好起来。

可姜峥到了老宅后却并没有感到平静和快乐,佣人们防止他一个人出门受伤,所以总是将老宅的大门锁着,不让他出门。

姜峥在这样的环境里反而内心更加的空虚和寂寞,他每天都扶着墙壁,抚摸着家里的每个角落,百无聊赖且莫名的难过,然而有天他在围墙的下方摸到了一个长满了杂草的狗洞。

可能是被困在这座老宅里太压抑了,也可能是好奇心想让他就这么摸索着出去走走,他瘦小的身子钻过狗洞来到了围墙的外面。

此时正值夏天,到处都是稻花的香味,姜峥寻着那香味摸索着前行,却不小心被东西绊了一跤,摔在了草从里。

他明显感觉到绊倒自己的是个软乎乎的身体,于是被吓得蹬着腿后退了几步。

“我好饿。”忽然有人开口说话了,声音虚弱,听起来像是蚊子在嗡鸣,“只是来这里偷个杏子吃吃,对不起。”

“这不是我家杏子树。”姜峥见他小心翼翼地道歉,于是开口解释,他解释完又问对方,“你为什么趴在地上?”

“这里草比较深,我怕被发现了,就趴在了这里。”

“里面全是虫子快起来。”姜峥说着去摸那人的手,但那人.却以为他要自己扶着起身,于是伸出手将他的手握住,然后扶了起来。

那手很粗糙,像是做过很多农活,但意外的纤长,姜峥握着,心里有种奇怪地感觉,他轻声问对方,“你是这里的孩子?”

“嗯。”

那人轻轻地答了一句,然后才小心翼翼问道:“你……眼睛看不见么?”

姜峥没说话,隔了会儿才“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不过你长得白白净净的,还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可真好看。”不知道为什么,姜峥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羡慕来,他这么多天的自卑和不适应感瞬间消失了不少,于是拽拽地反问对方,“好看可以当饭吃么?”

对方闻言沉默了,然后想了想回答,“漂亮能不能当饭吃我不知道,但是丑的话会被人骂丑东西、臭怪物,会被人用石头砸。”

姜峥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只赞同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这个话题后对方为什么忽然沉默了下来,姜峥见他不再说话,开始觉得无聊起来,于是忍不住先开口打破沉默,“你带我四处走走吧。”

“我会给你很多吃的,作为报酬。”

姜峥想,人家也没那个义务带着他四处溜达,于是想要拿吃得跟对方交换。

“嗯……”对方似乎考虑了,隔了会才开口问,“那你有那种软乎乎的面包么?里面有夹心的那种,我看隔壁的小玉她妈就给她买过。”

“那当然有。”

姜峥本以为这人要山珍海味,但听见是夹心面包,经笑了笑,心想这算什么好东西。

“那你有可以在嘴里跳来跳去的……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跳跳糖,你有么?”

“有!不仅有这些,还有各种味道的营养液、小蛋糕、巧克力、什么都有。”

“哇,那我遇见你可太幸福了。”

“这就叫幸福?”

“当然。”

“我觉得幸福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你心态不对,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比如我现在,牵着你的手,带着你往前走,你如果看不见东西,我可以带你去闻花的味道,可以带你去小溪里感受溪水从脚下流淌而过。”

“幸福不是你在乎的东西一直存在着,而是你不经意间得到的快乐。”

男孩说完拉着姜峥就往溪边走,然后在姜峥扭捏的情况下,鼓动他脱掉了鞋子袜子然后走进溪水里。

虽然看不见溪水,但是姜峥感受到了丝丝凉意,还有溪水从脚踝流淌而过的感觉。

姜峥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拨动溪水,然后寻着男孩子的方向泼了过去。

“我很饿,没力气跟你玩了。”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男孩子见姜峥终于笑了,忍不住也跟着闹腾起来,可是因为实在没什么力气,他刚移动双脚就膝盖一软,然后一下子扑进了姜峥怀里。

少年长得实在是太过优秀,只是可能因为生病原因,身体偏瘦弱,看上去风一吹就能倒下。但是他的怀抱却始终充斥着特有的青春味道,男孩子只轻轻地被对方抱着,就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感觉是互相的。

怀里的人很瘦,却有着青草的香气,姜峥就这么搂着对方,心跳莫名加速。

两个人因为这个意外,好半天没说上话,同时尴尬到面色绯红。

隔了一会儿,还是姜峥忍不住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想个名字想了半天,很久以后才回答姜峥,“赵 ……赵远。”

姜峥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听见对方问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峥怕说出自己叫姜峥后对方会故意接近,因为姜峥这个名字已经出名,一个继承母亲和父亲数不胜数家产的人,在外还是低调点好,而且他想试探一下对方对待个小人物会不会还是那样真诚,于是姜峥回答,“我叫宋证。”

宋是母亲的姓氏,证等同峥。

“很高兴认识你宋证。”

赵远似乎笑了,他从姜峥怀抱里钻出来,语气听上去很开心的说着。

姜峥愣了愣,然后也跟着对方的话说道:“认识你我也很开心。”

他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少年人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而那之后的每一天赵远都会在老地方等着姜峥,带着姜峥摸河里的螺狮、带着他吹山间清凉的夜风、听蝉鸣、闻栀子花的香味。

相处过程中,两个人很是和谐开心,姜峥也因此对这样温柔、善良的赵远动了真心。

那天傍晚,云霞很美,风里有甜甜的香味,他们坐在田埂上,周围的大人们都已经回家。

姜峥其实早发现了赵远会躲着村民,但他从没有问过原因,每个人都有秘密,他觉得赵远心地善良,一定是因为家里没有大人了,所以比较独来独往,日子久了,就养成了习惯。

想到赵远从小过得这么差,姜峥莫名心疼,再加上风里有了少年人情动的信息素味,姜峥无知无觉地深陷其中,然后鬼使神差地一把将赵远拉进怀里。

“小远,我喜欢你。”

他大胆且直白,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心脏砰砰乱跳。

赵远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对自己这么亲密,他下意识后退,却退无可退,心脏也杂乱无章起来。

信息素的味道是少年人初尝爱情的催化剂,那种无以言表的悸动瞬间让人上头,姜峥甚至没有考虑以后、没有考虑对方喜欢不喜欢自己,就用手摸着对方的唇,在摸到那片柔软物时,他下意识地吻了上去。

赵远被这猝不及防的亲吻惊吓地睁大双眼,他想推开对方,可手一碰到对方的胸口却又像着了魔一样改变了主意。

他是喜欢眼前的少年的。

喜欢对方身上浓烈地冰雪味道,喜欢到只一个吻便失去了理智,沦陷其中。

可是正当两个人用尽全力亲吻时,两道刺耳的笑声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姜峥和赵远同时吓了一跳,然后分开。

“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拜托,我的二少爷,你被人骗了,这么丑的人是怎么骗得你下嘴的?”

“我去,你别说真的好丑,整个人都是黑色,就跟大猩猩一样,头发稀少,眼球也突,丑死了。”

“哈哈哈哈,二少爷你真是马失前蹄,还亲得沉浸其中,要笑死我了。”

姜峥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听见对方的嘲笑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寻着赵远的方向瞪了过去,“你骗我?你特么骗我?你长得那么丑不应该早早告诉我么?”

“我……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先……”

赵远想要解释,可是姜峥怕他在朋友面前说出自己先表白这件事,这会让他更加没有颜面,于是赶紧打断赵远的话,并对吼赵远怒吼,“你闭嘴,你个丑东西!”

赵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姜峥,他吓得大气不敢出。

姜峥没听到他再说话似乎满意极了,但他被无情嘲笑了一番,自尊心严重受挫,还有赵远,让他有一种真心错付的失望感。

这些感觉令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吼完赵远就跌跌撞撞地想要离开。

两位朋友见状也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于是赶紧闭上了嘴,上前扶着他离开。

姜峥走后,傍晚的田埂上只剩下赵远一个人,他愣了半天,眼泪才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然后落了下来,他就这样,坐在那条及其屈辱的田埂上从傍晚坐到了第二天凌晨,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冯至深哭着哭着晕了过去,他这段时间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是现在他又很迷茫,到底什么才是幸福呢?

他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这件事过后,姜峥第二天就被接回了姜家,因为姜家为他找到了眼角膜,而冯至深自那以后去找过一次姜峥想要道歉,可是,那座老旧宅子里却没人知道宋证是谁。

没过多久,冯至深也因为考上了大学去了大城市,至此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这就是小说剧情里关于姜峥和姜峥从相爱到分离的原因。

而姜虞也从当初的看客,成了书中人,所以他不能不管。

他开车开了三个小时,等到了那座小村庄,又不知道该怎么走,正着急时却看到车子后玻璃镜里有车影一闪而过,他回头去看,那车不见了。

身后是两排树木遮挡的小道,姜虞什么也看不清,他忽然想到前几天似乎被人跟踪的事情,后背一阵发凉,直到这时才感觉到害怕。

还好有一位大约五六十岁的阿姨从外面回来正准备进村,姜虞朝着她挥了挥手,那阿姨见他,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并问道:“干嘛?”

“请问冯至深是不是来过这里?”姜虞不确定这阿姨知不知道冯至深回来过。

“哦?至深啊?今天傍晚刚回来,就在你来之前没多久,现在在我家里吃饭呢,我忘了给老头子买酒所以出来了一趟,你……找他有事?”

想到冯至深今天突然回来,心情也不是很好,现在这个人追过来找他,阿姨警惕地问了一声。

姜虞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总不能说实话,要是冯至深不愿意被人知道,就有点对不起人了,于是编了个合理地话回答阿姨,“哦,我他朋友,我们来这里采风,他先来了一步,谁知道我终端没电了,联系不上他了。”

“哦,这样啊,那你跟我一起走吧。”

阿姨说着就往前走,姜虞跟在她身后走着,等到了阿姨家,阿姨的老公却说冯至深去外面了,说是要出去散散心。

姜虞闻言又饭都没吃出门去找。

他转啊转终于在一处田埂上找到了冯至深。

冯至深看上去特别憔悴,看到姜虞他先是一愣,然后惊讶,‘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姜虞抿了抿嘴,想了会儿才坐在冯至深身边,“我跟着你来的。”

听他这么说冯至深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二嫂。”姜虞喊着冯至深,却被冯至深给 制止,“我不是你二嫂。”

“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姜虞坚持,说完这句话,他回归正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二哥宋证就是他原来告诉赵远的名字。”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姜虞想让冯至深自己说出口。

冯至深偏头看向姜虞,他心里疑惑姜虞怎么知道这些的,姜虞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可思议于是找了个借口,“我之前和二哥不合,特意查过他的事,所以知道你以前住在哪,又是谁。”

“说了也没意义,他根本不记得了,我以为他上次说我就是他的白月光是因为他知道我就是赵远,谁知道他心里的白月光不是赵远,而是孙见溪,他以为,我就是孙见溪。”

“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而且,他的白月光并不是我,那我就更不可能提及赵远,我想提到赵远,他会更加恶心,这是我给自己的体面和尊严。”

虽然对姜虞怎么知道这件事还存在疑问,但冯至深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难过,这些难过,是导致他不想再去找姜峥说明的原因。

“那假如我说其实姜峥喜欢的就是赵远你信我么?”姜虞认真地看着冯至深说着。

冯至深,“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你看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

冯至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虞打断,“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就一次,你们将所有事情告诉彼此,如果说开以后我二哥对你还是没有真情实意,或者你在他心里,不是他的白月光,那我就……就这辈子只能嫁给周印楼。”

“当给你赔罪。”姜虞看着冯至深的眼睛,笃定到不惜拿自己幸福做赌。

冯至深闻言皱了皱眉,姜虞这小子眼神肯定到令他都有点动摇了,再加上这句堪比诅咒的话,冯至深心想,‘这小子为了姜峥,真的是对自己好歹毒。’

而此时,他们正说着话却完全没注意到隔着一个田埂,某人的管家正在匍匐前进,他手里拿着终端,因为隔着太远了根本听不清姜虞他们在说什么,可姜虞那句‘我就跟周印楼结婚’说得格外清晰,对方听见了,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终端那头某人的声音微怒,“他刚才说了什么?结婚?”

管家真的服气自己的主家,他主家那么多暗探、间谍、军队不用,却让他这个老骨头做跟踪任务。

抱怨归抱怨,闻言管家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他说的好像是,他要跟周印楼结婚。”

某人听完管家的话后脸色难看,然后冷哼一声,“果然是坏种,还狼狈为奸!”

周印楼:小鱼爱我。

钟枕玉:……

姜虞:小玉爱我。

钟枕玉:……

姜虞:我要跟周印楼私奔了!

周印楼:好好好!

钟枕玉:选个星球,我陪你私奔,他不行。

姜虞:好好好!

周印楼:小丑?我?嗯?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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