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赵乾一把捂住孙礼的嘴：“你丫别喊，没看人家就一个人来！”虽说食堂现在也不是人最多的点儿，但这要是让人围了就出大麻烦了。

“你们好啊。”

沈季笑着跟一桌人打招呼。

孙礼慌忙搬过一个凳子擦擦干净：“您坐您坐！”

索琛不明就里，但看到牛校长身边的小刘还跟着，这应该是个人物。

索琛：“你们，都认识他？”到底谁呀，没在学校见过。

而且大家都反应很大的样子。

沈季笑，感谢后入座：“你就是索琛吗？”

索琛点头：“你是谁。”明显比他们大挺多的，也不像是他妈的朋友，他印象里……没这么一号儿人啊。

沈季有些意外。

倒不是他自认为名气很大，也不是意外别的，只是游戏打得好的人，很少有不认识他的，何况，还是打得这么好的。

不过他倒也无所谓，又单独介绍了自己：“你好，我是沈季，我是战氏集团的人，来跟你谈合作的，很抱歉之前没跟你打招呼。”

战氏集团，跟我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可合作的。

孙礼大概知道他找索琛是什么事儿了：“哦，您是为了那个事儿来的吧？！”

像他们这种身份应该很容易能查到。

索琛皱眉看他，怎么你们好像你们比我这个当事人都清楚的样子？

沈季打开自己的手机：“请问这个游戏账号是不是你的，这个分数是你打的吗？”

——钓小鱼123。

那天之后有段时间没上号了。

赵乾好奇地凑过去看看，我去。

他就前些天听小李子说，琛总跟他“甜蜜双排”还上了一把热搜，也没当回事儿。

赵乾：“哈哈，我笑死，这ID一看就是琛总的……”

就被索琛反手大力按了一下。

沈季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感觉怪有趣的，有年头儿没上过学了，还是小朋友有意思。

索琛：“是我，有什么事儿吗。”

这不是个墨迹的人啊。

沈季开门见山：“请问，你有兴趣当职业选手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沈季？找琛总？当职业选手？！这几个词儿他们都认识，怎么拼在一起这么陌生啊？！

索琛果断：“没兴趣。”

琛总还没兴趣！我靠，更陌生了。

沈季也不着急：“能说说为什么吗？”

索琛拧开可乐喝了一口，随性得很：“不想当就是不想当，这还能有为什么。”

沈季：“所以你之前登这个游戏是因为？”

孙礼赶忙：“……不好意思，打断您，是因为我，我非得拉着他玩儿的。”完全非自愿。

沈季：“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你根本没有玩过其他这类游戏。”

索琛：“嗯哼。”所以你觉得我能有心思当什么职业选手吗。

沈季大概明白了，看来这事儿没这么简单，眼前这个少年，大概比他们想得，还要有天赋。

他还是得想想办法。

沈季：“现在有空能跟我打一局吗？”

索琛：“我？”他本来想直接拒绝的，但是周围这几个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就那期待，你很难看不出来。

我嘞豆这是谁呀？这是cucumber！多少人想跟他打游戏都没机会，买票都买不上，现在能现场看！现场！知道什么叫现场吗？！直线距离一米不到的现场！

孙礼在背后疯狂拜佛状——

求求了，琛总，你就是我第二个父亲！我是想跟人家打都没有机会，麻烦你一定要同意啊至少让我看一下！

索琛叹口气，坐直身体拿起手机：“来。”

一场随机的手游比赛就这样在哆唻咪食堂最角落神秘开启。

索琛：“先说好啊，我不怎么会玩儿。”索琛说得实话，何止是不怎么会玩，要不是那天打了一晚上，他根本就不会。

想起了那一晚上，还是觉得熬人。

孙礼——大哥您真是谦虚了……您不会，那我是什么？我是那个被扣掉的回城键吗。

索琛登录的还是钓小鱼123这个账号。

周免的玄师每周都会更换，别人玄师海，玄师湖，最次也有个玄师池子，这些确实不是索琛这个“玄师勺”会的，甚至见都没见过。

沈季：“放松点，你随意。”

索琛：“OK。”

沈季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很放松，颇有一种初生牛犊少年人无知也无畏的感觉，比赛什么结果，更是跟他无关。

“就这个吧。”索琛选择了一个上单玄师远程法师——太古斯。

孙礼目不转睛站在沈季身后，果不其然，他选了自己最擅长的位置中单——手游版“暗黑者伍德”。

表面上不敢喘息，实际上内心都快成尖叫鸡了。我靠谁懂啊！谁懂！暗黑者武德！cucumber当年打端游的成名玄师，一出场就是血流成河必胜局啊！

这是对琛总的最高瑞思拜了吧。

索琛抬头看了一眼孙礼，他都快哭了。好家伙，您至不至于的。

哥呀，你不懂，这是一个电竞少年，对偶像和偶像成名玄师最高的热爱！

对局开场，索琛先站在己方神坛里放了个一技能试试。

豁，技能放这么远，跟之前不一样啊。

然后孑然一身操纵着太古斯走去了上路。

沈季开了自己的小号，用伍德在匹配局，根本没有任何敌手，比打人机难不了多少。

他几乎全部心思都密切关注着上路的动向。

太古斯是个手长的玄师，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战士，看得出来索琛并不会玩。

但是偏偏在他漏掉了一两个小兵之后，便再也没有漏掉过。他在无意识中精准计算每个小兵的血量，然后收割。

可怕的天赋。

碰巧的是对面跟他用的是一样的玄师，看对方的操作，在这个低分段也至少有上百场。

沈季并没有帮忙的念头，此番他只需要做一个旁观者。

和之前一样，索琛被对方的技能砸中过两次，但接下来，他就能灵活地靠走位躲过对方的技能，在接下来的对局里，对方甚至没有砸中过他任何一次。

解锁了234技能，他也是分别试验了几次，便能掌握其中的操作要领。

对面有点急了，用技能清了一波兵线，打算把他逼到塔下。

但已经逐渐上手的索琛也不是吃素的，利用闪现反打了一波，对方血量急速下降。

好意识，好手速。

“First blood！”上路索琛丝血单杀了！

偏偏这个少年回城的时候还看起来如此气定神闲，关键是他甚至还……抽空切出去发了两条vx？

不知道是给谁。

孙礼在后面看得脑袋嗡嗡的。

救命啊大哥，这时候你还给愈哥发微信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玩游戏啊？拜托您认真一点啊！

中路有沈季在自然不足为惧，期间上路又爆发了两个人头，对面的太古斯显然不是所称的对手。

索琛：“中路过来支援一波，没猜错的话，对面应该过来了三个人。”

好家伙，给你狂的，还命令上Cucumber了。

沈季纵观了一下全局，他应该说的是对的，对方应该有两个人蹲在草丛里，一个出来勾引上单踩雷。

有点儿意思。

沈季操纵着角色：“马上来，别太激进，你往后点，我从草丛切进去。”

索琛管他那个，直接一个突脸，给对面吓了一跳，闪现都摁出来了。

谁家法师突人脸啊！

关键对面上单有点儿被他杀的ptsd了，这才下意识有这个反应。

索琛：“就现在！”他和沈季配合了一波二打三，完美收了三个人头。

沈季：“nice！”

我去，哥你厉害呀，奥运冠军都夸你。

索琛勾起嘴角，又切出去发了一条vx。

“……”

索琛：“速战速决啊，我还有10分钟。”去接小鱼。

不是，你在跟谁说话？

沈季也不恼：“OK。”

索琛犹如火花带闪电，操纵太古斯一路推塔推上了对面神坛。

沈季：“往后撤一步，他们都回去了。”

下一刻就看见对面五个人都从神坛冲出来奔着索琛所在的位置。

索琛又秀了一把两秒钟躲八个技能，堪堪只接到两发普攻，在这样的他发育极好的大后期，还不如挠痒痒。

反而他开大之后，一炮能炸三个，直接炸的对方半数血条都没了。

乙方的下路双人组正好过来，ADC拿下了双杀。

故事到此也该没有什么悬念地结束了，对面神坛爆炸。

“Victory!”

沈季一直在观察的上单钓小鱼123拿下了MVP。

职业选手了解一个人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打一局比赛，只是低端路人局，但索琛的表现，远比他想象得还强。

尤其他对游戏角色的掌控力，理解力，适应力，操纵力和计算能力都是绝佳的。

和他之前玩的角色截然相反类型的法师，他也能玩得很上手。

沈季笑道：“索琛，你真的很有天赋。”又不同于像他和passer这种选手，索琛于游戏上的天赋，简直令人嫉妒。

“是吗，”索琛看向他，“那我也没兴趣当职业选手。”

他也刷到过一些报道，所谓职业选手不是简简单单玩游戏就行了，又苦又累，睡不好觉，睁眼就是训练，特别是国家队，他们身上背的担子一个又一个，荣辱一线之间。

眼前虽然是个少年，但显然不怎么好骗，也不好糊弄。

但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沈季：“实话实说，国家赛事在即，我们现在非常需要你这样的选手，我们可以用最高规格的本阶段的年薪来签你。”

特殊状况，特殊对待，他甚至不需要进青训营。

索琛看向他：“我并不缺钱，而且，我要上学。”虽然学得相当不怎么样。

沈季：“我们可以许诺你在队里打首发的位置。”

首发？首发是什么呀。

孙礼自行承担当翻译的职责：“就是会保证你的绝对上场权啊琛总，每场比赛都让你上！”

合着这还是什么大好事儿吗？索琛：“太累了。”

沈季：“……你可以在大学之前都缩减训练时间，也可以不住在基地。”这绝对是最有诚意的让步。

那就更好笑了，索琛笑道：“既然你们都来找我了，肯定做了背调吧，我这成绩，你觉得我考得上大学？”

沈季咬咬牙：“只要你打出很好的成绩，我们想办法给你保送。”

保送？

索琛：“送哪儿。”

“京大。”

那不也就……

等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小鱼最近辛辛苦苦地练舞，也是有关于那个学校……

沈季看他的态度好像有所松动：“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先加个vx？”

索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