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飘多少被这个猜测震惊到了。

但她向来很会自我安慰，要不是被召唤了，说不定已经去投胎了，或者灵魂意识什么的已经消失了。

再说，没有虫族威胁的联邦，等毕业之后，她也不一定要进军部，完全可以选择别的工作，甚至也不一定留在中央星，找一颗和蓝星差不多的星球过上普通简单的咸鱼生活，这就是她的理想状态。

听说以前的下属现在事业都风生水起，她也升起过要不找他们给她养老的念头。

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

顾以飘对曾经是顾飘的那段时日并不怀念，也并不想暴露出她曾经是顾飘的事情，理由的话，那肯定不是因为以前暴揍下属太多次，生怕他们报复。

所以在听因斯特说海瑟在他的研究成果后面都加上她的名字，顾以飘也挺有感触的：可以但没有必要，果然还是把自己是顾飘的事情捂得死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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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将他们投到的这一处地方似乎比较偏僻，他们继续走了一段路，一直没有碰到其他同学，但遇到了别的生物。

是一头棕熊。

顾以飘在远一点的地方就发现了它，让因斯特躲到旁边的草丛中去，她放轻脚步接近。其实她并不太满意今晚的食物是熊肉，因为味道不好，缺少调味料的情况下膻味很重。

很快，她想起来这并不是真实的场景，那或许味道也会有所不同。

所以要不要把它作为晚餐？

在她考虑的时间里，棕熊也发现了她，它奔跑着扑了过来。

看似神色游离的顾以飘闪身躲过，她的手上是一把匕首，睁眼的时候身上自带的，应该是给每位学生配备的基础武器，因为她在因斯特的身侧也看到了。

很锋利也很上手，在知道系统设计人是以前的下属后，这一点也并不奇怪。

顾以飘闪身上了树，攻击失败的棕熊并没有放弃，反而再次冲了过来，她紧握匕首，脚掌发力，借住树干的韧性一跃而下，跳上棕熊背上的瞬间匕首也猛地扎进了它的颈动脉上。

鲜血喷溅出落到白色的雪地。

她的眸色漆黑，没有一丝动容感受着身下棕熊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而后发出不甘的低吼声终于咽了气。

顾以飘从熊的身上下来，低头闻了闻它身上的气味，没有腥臊味。

她的眼睛一亮，这一点就比现实中好，晚上睡觉可以有保暖工具了。

朝躲在远处草丛示意可以过来了，她蹲下来道：“我们要快一点，不然血味会吸引别的动物过来。”

因斯特跑过来，蹲在他的身旁问道：“我能帮做什么？”

“我来剥皮，你取下一些肉，任务时间只有两天，我们不需要太多食物。”边说着，顾以飘动起手用匕首划破棕熊厚厚的皮毛。

她很久没做这种事，动作有些生涩，但慢慢也熟练起来。

皮与肉被分离开，因斯特也开始了他的工作。

场景实战课的教室很大，左侧是一排一排的机器，学生们正坐在其中。右侧则是大大小小的屏幕，显示着学生们的动向。

遭遇大型动物的学生不多，大部分学生的目光放在了兔子和鱼身上，这是雪原上算是比较容易获得的两种食物。

除了顾以飘这一组碰上了熊，还有几组倒霉的碰到了狼，角鹿，有的逃跑，有的正在战斗。

但只有他们这一组解决地这么快，顾以飘的教官翘着二郎腿，朝另一个班的教官吹嘘道：“看见了吗？我学生！”

“这判断力，这力量感，这精准度，你学生只能跟在后面被带飞。”

因斯特班上的教官笑眯眯：“被带飞也是一种运气，我学生运气好。”

他这么说也没错吧，爽了，但爽地不到位。顾以飘的教官只能哼一声，表示不屑。

从屏幕上面看，天已经半黑，顾以飘和因斯特也收集完了皮毛和肉类，路上他们还捡了一些可燃物，当时靠这些度过一晚不太现实，所以把回去把东西都放入洞穴之后，顾以飘趁着天空还没有完全黑，再出来了一趟。

初始给他们配备的物品有打火器，手电筒，指南针，一卷绳子、一些急救物品，此外就没什么了。

顾以飘找到河流接了一些水，再找了一些可燃物，她没有在外面耽搁太久，在天空完全暗下来之前回到了洞穴内。

她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因斯特已经升起了火，并且把肉插在火堆上烤着了。

在食物的对面，那张棕熊的皮毛被树杈斜架起，挡了一些洞门口吹进来的风。因斯特见她进来，往旁边移了移道：“肉快要烤好了，你先来坐一会。”

他的脸庞被火光染上了些橘红色，也模糊了轮廓，让那张脸与海瑟年轻时候的模样几乎重合。

顾以飘坐到他身侧，她向着火堆伸出手，道：“晚上我们两个轮流守夜，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到了时间我叫你起来。”

因斯特没有异议。

两人吃过晚餐，将剩下的肉用叶子包裹好放起来，明天的食物依旧是它。

顾以飘吃的时候还特地注意了下自己的身体状态，基本和她现实生活中的进食是一样的，能尝到食物的味道，能体会到饱腹感。

当然，味道如她所预料的不怎么样，作用也仅仅是填饱肚子供给能量。

棕熊皮毛被从火堆旁取下来横铺在地上，因斯特躺了上去闭上眼睛，他今天没派上太多用场，但也不是失落的时候，现在得好好休息补充体力。

洞外有冷风吹来，顾以飘把先前捡回来的比较长的树枝插在了洞口，把大片的树叶蒙了上去，做完这些回到火堆旁，因斯特睁开眼睛，尴尬道：“我睡不着，要不还是我来守前半夜。”

说罢他从棕熊的皮毛上起来，把睡觉的这块地方让出来。

顾以飘嗯了声，躺了上去，皮毛上很温暖，火堆带来的温度盖到了身上，她把双手搭在腹间，很快落入睡梦之中。

对于因斯特来说勉强够睡下的棕熊皮毛，对她而言有些大了。

他的眸眼中印出火光，又不由自主望向她的手，那是一双秀美的手，光洁白皙没有什么伤痕和厚茧，但总能爆发出令人侧目的力量。

安静的洞内，因斯特转了个方向，看向洞外，他得做好警戒的工作。

柴火因为其中的湿气偶尔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每次这种声音响起，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她有没有被吵醒。

确认她依旧安稳地睡着，因斯特才会把头扭过去。

凌晨过后，睡意才开始一点点涌上来。因斯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点，他打算多守一会儿，这样顾以飘就能多睡一会儿。

然而他刚这样想完，顾以飘已经从那块皮毛上起来了。

“你去睡，换我守夜。”

她上去没有一点刚从睡眠中醒来的困倦，因斯特给火堆里添了一根柴，道：“我不困，你再睡会。”

顾以飘没理会这句话，径直坐到火堆旁，拿起一根树枝翻了翻火堆，让它充分燃烧。

做完这件事，她才再开口：“去睡觉。”

听上去没什么回旋的余地，因斯特也只能再次躺在了棕熊皮毛上，很暖和，比他刚躺上去时暖和多了，除了火堆和皮毛的温度，还有，或许是……她的体温。

他侧过身将自己蜷起。

困意很快卷过来，怕冷的身体贪恋温度，散发让他休息的信号，他无法抵御本能，呼吸很快均匀起来，进入了睡眠。

浅棕色卷曲的发落在他的耳侧，那双如同装着大海的眼眸合上，蜷缩的身体使他看上去像某种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

顾以飘无声地动了动唇：还说不困。

分明是倒头就睡。

坐久了同一个姿势，顾以飘把胳膊从膝盖上放下，火焰飘摇着，照得她的影子在洞穴的墙壁上也晃动着。

明天把淘汰五个同学的任务完成，就只需要再度过一个晚上，这次的场景实战课就结束了。

在上课前，教官说了，系统内的痛感被调整地很低，也不会有血飚出来，他们可以放心对同学下手，特别是平时有什么仇什么怨的，趁此机会可以在课上解决掉。

着实是不怀好意。

但很多同学都悄悄看了眼自己的目标对象，看上去是打算实践一番。

辛雨还用胳膊捣了捣她，道：“你会对我手下留情对吧。”

顾以飘弯着眼睛笑：“我们俩无冤无仇的，我肯定是让你痛快走的，不用担心。”

辛雨：“……你可真是我的好舍友。”

正想着明天要不要去“偶遇”舍友，顾以飘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碰了下，她侧头看过去，睡在旁边的少年微微仰头，额头抵在了她的指尖上。

他睡得很沉，睫尾压在下眼睑上，随着呼吸晃了又晃。

顾以飘轻轻戳了下他的额头，在之前被她屈指弹的出个红印的地方。她移开手指，嗯，没红印。

不等她完全把手移开，他动了动身体，靠着她更近，这次是脸颊贴到了她的手指。

游戏中的痛感被调整，其他的感官好像还是正常使用，她的手指像陷入了一团柔软温暖的云中，顾以飘没有再移动手。

她想：这一点也和海瑟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