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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二人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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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胤祯说要带她回府上药的时候,澜汐有些吃惊。毕竟他们相处至今,她还未曾去过他府上。回程的路上,她安心的稳坐在他的那匹大白马上,背靠在他怀里,他的呼吸丝丝缕缕吹拂在她耳际。他则从背后圈紧了她的腰身,掌心握紧了她的手,下颚抵着她的额发。她随风飘动的发丝,若有似无的馨香,无一不是撩拨。弓臂上精致的雕刻着金色竹叶纹。箭筒的悬挂皮带上镶鎏金白玉。木质箭筒包覆着皮革,上面镶嵌着福寿团纹和如意云纹。

澜汐含羞地揶揄他道:“胤祯,你的体统规矩呢?”

胤祯用鼻尖轻蹭着她的侧脸,拈酸吃醋的说:“顾不得那么多,我要是再谨守规矩,你都要被程咬金抢走了。”

她则给他定心丸吃,柔声道:“我可只会与你如此亲密,换作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允许的。”

“谁要是敢,我恨不得把他手给剁了!” 胤祯怒道。一想起老十三与她共乘一骥而回的一幕,他就着实来气。

澜汐抿嘴轻笑他的醋意,他则要她将那日之事向他仔细如实的交代清楚。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宗旨,她只好将那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对胤祯说了清楚。当然,省略了十三爷的泣泪思亲、删掉了敏感的内容情境。否则,胤祯定会再度大发雷霆,更甚者会由醋意转为疑心,更是不好。何况,她毕竟对十三爷亲口承诺过,只有言而有信。

可胤祯听完后,依然怒火烈烈地气骂道:“岂有此理!孤男寡女,整夜共处!在大厅又如何?只是闲聊又如何?你与我何曾共处一夜?我何曾见过你睡颜?他老十三也下得去手!” 他怒火复燃,恨不得即刻将那个程咬金揍一顿。

“我如实交代前,你可是答应了我,不动怒生气的。” 她忐忑地低声说道。

“还有你!成何体统?!如此出格之事,你以后敢再犯!”胤祯在她耳边蹙眉气骂道。

“绝不敢再犯,我发誓!” 澜汐急忙侧仰头看着他,认真的保证道。她又转回头,垂头低声说:“其实,我明明可以瞒着你的。之所以如实告知你,还不是因为我不愿欺骗你。” 话毕,她咬住了嘴唇,暗暗心虚。她的确有瞒着他的事。严格来说,的确是她做的出格了。反正总之,诸如此类事件,她以后真的绝对不会再犯。

半晌,澜汐见胤祯再不言语,只是更加圈紧了她的腰,握紧了她的手。她忐忑的侧头看了看他的表情,脸色铁青,眼冒怒火。她有些后悔,或许直接囫囵撒个谎,会比实话实说好些。可那样做,岂不是完全欺骗了他,又好似她真的和十三有什么男女之情一样。就这样,余下一路,两人静默无言。胤祯一句话都不想说,澜汐一句话也不敢说,直到到了胤祯的府邸。

胤祯的府邸在铁狮子胡同东口,辉煌的建筑门面,足显皇子府邸的庄重气派。红色的大门,金色的门钉,绿色的琉璃瓦,红青油饰的门柱,彩绘五爪云龙的梁栋。正门前有一对石狮,分踞门之左右,两侧各有角门一间,对面是一座巨大的起脊式影壁。

胤祯率先下马后,右手一边扶着澜汐下马,一边仔细叮嘱道:“小心点,别碰到你伤口。”她见他脸色虽好不到哪去,但总比之前好多了。

常顺和管家见胤祯回来,忙迎出来又是行礼,又是牵住马。管家见到澜汐,一时错愕又不知其身份,遂躬身问:“这位小姐是?”

胤祯只肃容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就牵着澜汐沿石阶逐级而上,进了府内。

常顺瞧着胤祯他们走远,才对管家说:“让你多嘴吧!”

管家满脸抱屈道:“哎,我这不是头次见爷带回女子来啊!这猝不及防的。”

守门的几个小厮也纷纷小声应和,何时见过他们十四爷如此做派。

常顺对着众人叮嘱道:“你们乖觉些,打从今日便谨记,这位完颜姑奶奶,我们谁都惹不起!人前人后,千万别提她半句!否则传到爷耳朵里,脾气上来,有的苦吃!”

听罢,在场众人立刻恍然大悟。平日里只听得九爷他们总玩笑说他们十四爷是千年铁树,怎知这头一回铁树开花,就如此直接。

“完颜家的小姐?”管家问道。他略微思索,一拍脑门,回忆道:“哎呀,我知道了,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她和十三爷……” 常顺急忙捅了他一下,示意他住嘴,他只好咽下了余下之言。

常顺小声急道:“才叮嘱完,怎么就犯忌讳!她可是咱们爷认定的人,哪来的十三爷?”

他又对众人交代道:“从今往后,但凡沾到完颜小姐的任何事,全都把嘴闭上,听到了没?管家,你回头必得叮嘱府里众人,切忌不可乱嚼舌根。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几十大板都是轻的!”

众人纷纷点头,皆知他们爷的火爆脾气,谁都不想犯错被罚。

胤祯府中既有北方对称有序的四合院式建筑,又有南方错落有致的园林式景观。南北主路建筑为中心,东西两路建筑为依傍。主路上遵循典制,前殿后寝,有五进建筑,分别是正门、正殿、后殿、寝殿与后楼。正殿广七间,左右配殿各广五间;后殿广五开间;寝殿广五间;后楼上下各广五间,东西横贯整个府邸,在一层正中设穿堂门,通向最后面的花园。

澜汐沿路环顾四周,殿宇重重,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丹楹刻桷,处处透露着精致典雅、庄重大气。行道旁植有数株梧桐,树干挺拔,根深叶茂,与风飘飓,高或参天,又见枝叶扶疏,华净妍雅,极为赏心悦目。春冬落叶,可舒负暄融和之乐;夏秋交荫,可蔽炎烁蒸烈之威。

而胤祯则只顾牵着澜汐,沿着主路,径直往寝殿的书房走去。沿途的小厮丫鬟见了,纷纷先是吃惊的看直了眼,反应过来后又连忙行礼问安。见他们爷脸色不好,大家也都不敢多嘴议论。

澜汐见状,难掩尴尬,轻轻挣了挣被胤祯牵紧的手,难为情的说道:“你放开我吧,这样光明正大的牵着手,不合礼数。”

胤祯听闻此言,先是侧过头看着她一愣,后又转过头轻“哼”一声,手掌越发牵紧了她,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竟不知,你何时是个谨守礼数的人了?我在自己府里,牵着自己心爱之人,有何不妥?我都不在意,你却计较了?照你的说法,我坦坦荡荡!”

她无奈的看着他意有所指的模样,只好任由他牵着,顺应道:“是是是,都是你有理。我瞧你府里众人挺怕你的样子,你这脾气,我也怕。” 这时候如若再回嘴,火药筒肯定又要被点燃,更别想平息他的怒意醋劲了。

胤祯脸色不悦着说:“未必,我看你可不像怕我的样子。要是真怕我,你还敢和老十三亲密无间?”

“我和他哪里亲密无间了?”她没忍住,委屈的反问。

“怎么没有!那日他扶你手下马不说,今日他又手把手教你射箭,还竟然凑近你耳边说话。我即便一开始就喜欢你,可哪有什么亲密举动?在对你表明心迹之前,连你手都没牵过,总怕轻慢了你。可他老十三不由分说,上来就下手!我没直接揍他一顿就算够忍耐的了!我知道,他有意要挑衅我刺激我,有意要加深我的醋意,我偏偏不让他得逞!我最在意的是你!你躲开了吗?我只问你,若是我和别的女子,先是共度一夜、共乘一骥,而后又当着你的面举止亲密,你会作何感想?你会不生气伤心吗?” 他蹙眉急声气愤道,侧头气瞪了她一眼。

如此换位思考,刹那间,澜汐心里翻滚着怒意醋意,酸涩难挡,便更理解了胤祯的心情。同时,又牵扯出她一直烦恼的妻妾问题,但眼下又不是牵扯此事的时候。否则,旧的风波才平,新的风波又至,那不得心力交瘁。

于是,她牵紧了他的手,痛心低语道:“我当然会很伤心伤情,会吃醋生气。这次全是我的错,我向你发过誓的,以后绝对绝对再也不会了。” 听她如此说,胤祯脸色缓和不少。他最经受不住的就是她对他乖巧服软,故而就此作罢,不再追究此事。

他俩穿过寝门,便来到封闭的内寝庭院。再穿过一圆形门洞,便来到书房所在的庭院。只见假山石中翠竹千竿,佳荫满庭,极为清幽雅致。竹杆挺直,竹叶轻柔,微风拂过,竹摇清影罩幽窗。光影斑驳间,阴翳华美,诗意盎然。

澜汐情不自禁的驻足观赏,胤祯也随她而停。她目光炯炯又含情脉脉的凝视着眼前的青竹,暖笑道:“胤祯,我每次见到竹子,就像见到了你。高挺卓立,劲拔刚直,清雅俊秀,就是你的样子。”

他则笑而不语的听着她的由衷赞美,瞧着她的笑靥如花。在离别她七月之后,在醋海翻波后,他终于见到了她由心而生的动人笑颜。

“你再看看还有什么?” 胤祯暖暖的笑道。此时,澜汐只看到了眼前人那柔情蜜意的笑颜。在离别他七月之后,在醋海翻波后,她也终于见到了他由心而生的动人笑颜。

“我还看到了胤祯英俊的相貌和温暖的笑容。”她欢心的笑道。虽答非所问,但听她如此甜言蜜语,胤祯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眼里满是星辰明光。

他牵着她往庭院深处走了几步,笑问:“再仔细瞧瞧,还看到什么了?”

澜汐顺着眼前看过去,只见褐色梅花枝干,蔓延分支,贯穿掩映于青竹之间。或长或短,或上或下,或纵或横,或斜或折,参差错落,疏密有致,颇有韵律之美。虽还并无梅花绽放,却更见骨节傲然挺立。

她顿时更是心生欢喜,喜笑道:“这么多梅树,等入冬了,就可以赏梅了!”她无比感动他的心意,侧仰头对着胤祯嫣然一笑,道:“让我猜猜,是我最喜爱的宫粉红梅吗?”胤祯用力的点头一笑。

“红梅青竹,是巧合呢,还是某人有意为之?”她明知故问的笑道。

胤祯笑盯她一眼,凝望着株株梅树,情真意切的回道:“去年秋天,才知你喜欢,我就命人在这庭院里种满了宫粉梅。本想今年初花开之时,约你来赏梅。怎奈不巧,我偏偏离京,只好等明年了。”

澜汐暖心于胤祯的情深意重。情深而起妒,妒急而生疑,他这次会如此吃醋生气,还不是因为他对她的情之过切。

二人顺着竹径走至书房,拾阶而上,推门而入。胤祯让她随意坐下,自己则去后面的柜子里找愈伤药粉。澜汐环顾四周,仔细欣赏着他的书房。这屋里的环境气韵和他本人一样,规矩得体,精致整洁,还有丝丝缕缕沉香的味道,清雅醇厚。一尘不染的书架上,书籍整整齐齐,好多是她根本没有看过的兵书。书桌旁的墙上,并列挂着两幅青竹图,一副是日光中,一副是月影下,俱是秀劲绝伦君子风。书桌上除了笔墨纸砚外,正中还铺着他的书法习字。

澜汐坐到桌前的圈椅上细看,纸上用颜体写着:

我姑酌彼兕觥,唯以不永伤。

正所谓字如其人,虽说有颜筋柳骨的区别,但胤祯的字,筋骨皆具,棱角分明又疏朗开阔,庄重浑厚又清刚雅正,遒劲雄健又沉稳温润,自是一番正气凛然。只是这字里行间所叙述的,尽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情思忧伤。她望了望胤祯找药的背影,暗自发誓,今后再不如此徒惹他伤心了。这时胤祯拿着药和细布走到书桌边,见她正看着自己昨日的伤情所书,不免讪然。

澜汐抬头凝望着他,情意流转间灵机一动,半开玩笑的自责道:“喝酒伤身,吃醋伤心。我这罪魁祸首让你身心两伤,看来今日我跌马,真是活该。”

“胡说什么呢,快来擦药。” 胤祯气笑着微斥道。

他左手轻托起她卷起袖子的小臂,伤口上的出血已干,倒也未见红肿。他掌心指尖的温热,碰触到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仿佛过电般,使得彼此心跳加快,传导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愫。她潜意识的眼眸微垂,而他则不自然的喉结微动。

“可能会很痛,你忍着点。” 胤祯轻声道。他尽力将注意力转移到她伤口上,拿起药粉极小心翼翼的轻洒在她伤口上。

“嘶......好痛啊!太痛了!” 药粉才碰到伤口,澜汐便立即止不住大叫出声,彻底抛却了方才所有的羞涩。她心想这药粉也太痛了,虽说疼痛程度没现代的酒精厉害,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胤祯一边隔着细布将药粉抹匀,一边心疼着安慰道:“我知道的,你忍着点,一会子就不痛了。这药是太医院特制的,混有胆南星、天竺葵、升麻、菖蒲、当归、白芷,对于止痛消炎、愈合创口,疗效很好。我平时习武受伤,都用这药。待会你拿回去,每日早晚各上药一次。幸好你伤口不深,几日后就会完全结痂。沐浴时千万注意,伤口不可碰到水。”

胤祯的动作极其温柔,可澜汐偏偏是个受不住疼痛的人,一直皱眉咬唇可怜兮兮的哼叫着。

“好了好了,擦完了。我第一次帮人上药,难免生疏,你就体谅些吧。” 他说着,拿起干净的细布,小心翼翼的替他裹上。

澜汐忍着疼痛,瞧着他如此这般,忍不住轻笑道:“十四爷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服侍伺候的,何曾服侍伺候别人的?我啊,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胤祯则笑回道:“那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她听后扑哧一笑,欢喜道:“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彼此的命中注定?”

“当然了。初见你那日,我对你一见钟情。从那之后,又对你一往情深。因为有了你,我方知何为缘分深重,何为男女之情。” 胤祯说话间,眼神柔情似水,目光灿若繁星。

听他此言,澜汐先是窝心动容,后又忽地想到千年铁树的戏言,便暗自发笑起来,随即笑不可止。

胤祯无奈的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发笑,疑惑不解的问:“手不痛了?傻笑什么?”

澜汐忍住笑声,狡黠的看着他,说道:“我在笑,千年铁树开了花!” 话音才落,又止不住笑起来,哪还顾得上手痛。

胤祯一听,嘴角一撇,嗔笑问:“是音泰说的?还是八哥他们三个?他们整日就知道开我玩笑。”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道:“事实是,他们所有人都说了!不过,最早提起的,还是我哥。去年仲秋,我们初见前几日,我哥就颇有深意的问我,‘澜汐,你见过铁树开花吗?’ 我当时被问的好生费解。直到我们初见那日,你走后,我哥又问我,‘看到铁树开花了吗?’ 我当时回他的话是,‘我只见到了小太阳,见到了春暖花开’。”

她话音才落,就又笑不可止起来。胤祯听她所言,也是乐不可支。

“所以,某人当日是为了书呢?还是为了我呢?” 澜汐甜甜的笑问。

胤祯动情一笑,道:“你明知顾问!我之前听十哥说起你在太和殿失足一事,便对这位不曾谋面的完颜小姐,心生倾慕,只求一见。而等我亲眼见到你后,已是心生爱慕,再不能忘。”澜汐被他这番情真意切之言、情深意重之语,沁得分外甜蜜动容,自顾自的乐得笑开了花。

她正笑着,突然手臂发痛,皱眉轻叫出声。胤祯轻笑道:“让你再发笑乱动,还不好生坐好。”

“我怎么看你左臂一直不怎么动呢?是受伤了吗?我要看一眼才放心。” 澜汐说着,就拉过胤祯的左手。无意间碰到他伤口,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她这才意识到他只是受伤未说,非要看不可。

他拗不过,只好任由她卷起袖子查看。一看到他的伤口,她眼里瞬间心疼的泪光点点:胳膊肘和臂膀上都有伤口,且比她的伤口深多了,皮瓣翻卷,流出的鲜血已然凝固,看着着实瘆人。

澜汐心疼的急道:“明明受伤了,怎么不吭一声呢?!我就说,我落地都是你护着我,你怎么会没碰到伤到。伤到骨头没有?不行,这要让宫里太医来看的。都是为了救我,让你平白受伤。这会子,我真是让你身心两伤了。”

胤祯则淡笑道:“只要你没事,就是万幸。我不告诉你,还不是不想让你担心。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只是皮肉之伤,我不会受不住的,不必惊动宫里。派人去宫里传太医,又是一番折腾。我额娘定会知道,要急着看我;皇阿玛也会追问事情缘由;其他阿哥又不知要将我受伤之事传成什么样。你要是过意不去,还不快伺候我上药?”

澜汐忙应着,刚要上药,又关切的问:“上臂有伤吗?”

胤祯一听,抿嘴一笑,然后肯定的大力一点头,玩味的盯着她。

她瞬间脸露尴尬,结舌道:“那……那得将你左臂的衣袖脱了才行。否则,袖子卷不到那么高,如何上药......”

他貌似正襟危坐的等了一会,见她还是定定不动,一脸佯装正经八百的说道:“愣着干嘛,难道要我自己脱?”

闻得此问,澜汐唯有瞠目结舌,脸红耳热。她心里直叹,这人吃醋一场,居然无所顾忌了?无论如何,她只好红着脸,替他取下腰带,解开一颗颗盘扣,又动作轻缓的褪下他左臂的袖子,再解开里衣的一颗颗盘扣,再动作轻缓的褪下他左臂的里衣袖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赤裸的臂膀,面颊已是彻底红透发烫。而胤祯早已没了方才的正经八百,正眉开眼笑地瞧着她的娇羞难挡。

只见上臂的伤口也是同样的瘆人,暗红的干血混着擦破的皮肉。她顾不得羞涩,忙拿起药瓶,十分仔细小心的在每一处伤口上药。见他明明疼了,还硬是一声不吭,她只好手上动作极尽轻柔,再对伤口轻吹着气,缓解他的疼痛。

胤祯一直嘴角上扬的看着她,十分受用她温柔体贴的照顾。她指尖轻柔的碰触和气息轻微的吹拂,令他手上的伤口已无痛感,心里的伤口已完全愈合,除了一件事。

于是,胤祯眼瞧着正在专注于替他上药的她,眼含伤痛的试探着问:“澜汐,我知道让你整日大门不出,的确不好受。可你真的以为,我把你当作笼中金丝雀吗?别人不知我苦心,难道你也不知?”

听得此问,她倏地停住了上药,一脸不解的看向他,思索着他突如其来的一问。

胤祯见他疑惑不吭声的样子,颦眉急声道:“我叮嘱你好生待在府里,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更是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你这般讨人喜欢的容貌才情,若是被其他阿哥惦记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可怎么是好?不,是已经杀出个程咬金了!这难道只是我的私心吗?倘或谁未经你同意,就去皇阿玛那里请求指婚呢?圣旨一下,你这凡事都要按照自己心意的性子,保不齐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这番心意,难道你不能体会吗?即便你心里埋怨我,大可直接告与我知,又何必把心事说给老十三?!” 他说到最后,已是难掩激愤伤情。

“他和你说什么了?” 她疑惑着问道。他闻此一问,那日被老十三戳脊梁骨的字字句句又响彻耳畔,忍不住的怒意失意齐齐直升,索性蹙眉侧过头去,并不答话。

可澜汐分明看到他发怒的眼里流露着深深的伤痛,她轻柔的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轻触他的手心,真诚的柔声道:“我虽不知他与你说了何话,可人前人后,我从未觉得你把我当作笼中金丝雀,更从来没有埋怨过你。我长时间待在府里闷的慌,从早到晚想着你,想着出去逛逛也好分心。否则等你回来,我的相思病岂不是已病入膏肓了?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担忧的程咬金一事。可是你信我,即便我没想到你如此周全,可我心里也深知你都是为我好的。”

胤祯听着她字字句句真挚诚恳,心里最后一出伤痛也已被治愈。她没有令他失望,她懂他一心为她好。他回握住她的手,动情地暖笑道:“我信你,这才是我掏心掏肺爱着的人,与我一心的人。”

澜汐会心一笑,深情道:“我自然与你一心,因为你也是我掏心掏肺爱着的人,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所以,不要因他人而让我们彼此徒生嫌隙,我们要彼此深信不疑。同心同德,情比金坚。”

胤祯闻她此言,感动至深,大力一点头,真切道:“对,你我同心,其利断金。无论是谁,都休想离间我们。”

此时此刻,二人皆知,这次的风波,未尝不是因祸得福,让彼此的心靠得更紧了,让彼此的情爱得更深了。澜汐凝视着他双眸的温柔,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听着他口中的温情,只觉她虽然嘴上没说出口,可心里已然认定了胤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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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汐翻开时光之书第十七页,

作画:

她羞红着脸替胤祯左臂上药,他眉开眼笑地瞧着她的娇羞难挡。

作书:

你我同心,其利断金。—— 胤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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