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馥步下阶梯,随即与她拉开距离:“有话就直说吧!”
凌珑微微一笑,回应道:“那我们就这里谈吧。”
她确实有话要讲。
云馥在台阶上落座,示意凌珑赶紧说。
凌珑也跟着坐下,侧过头,带着笑容询问:“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结识元曦的吗?”
“不能。”她毫不犹豫地拒绝。
凌珑并未在意,继续追问:“那你是否好奇我是怎么认识元曦的?”
她并不感兴趣,但还未开口,凌珑便抢先说:“我和她是在大学时期认识的,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你知道吗,”她轻笑着:“我第一眼看到她时,简直惊呆了,我在想,世上怎会有如此漂亮的女生,让人看了心慌意乱,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云馥站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抱歉,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眼见她要转身离去,凌珑急忙拉住她:“看,我刚提到一点关于我和她的事,你就嫉妒了?”
嫉妒?云馥忍不住笑出声:“凌小姐,你想太多了,我对听她的事情毫无兴趣。”
“真的吗?”凌珑表示怀疑,“但你说过你恨她,为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云馥心中疑惑,这些话是不是霍元曦让她说的?
凌珑作为霍元曦的秘书,一切行动都应该是她的安排。
“凌小姐,”云馥挺直身板,直面凌珑:“是霍元曦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凌珑的焦虑神色她视若无睹,只顾着表达自己的观点:“告诉她,不必在这些事情上费心。如果她能够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体验一下我所经历的一切,她就会理解我为何会恨她。”
话音刚落,她不愿再听凌珑多言,立刻转身朝别墅内奔去。
“云馥!”凌珑急忙追上去,终于在门口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根本就不懂她,你有什么资格恨她?”
有什么资格恨她!
云馥强压心中的激动,差点就给了她一巴掌。如果凌珑是霍元曦派来游说的,那她也太尽职了,“凌小姐,请你别再说了,你一无所知,因此你没有权利发表意见。”
“我一无所知?”凌珑讽刺地反问:“云馥,你错了,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着云馥走下台阶,指向灯光照耀下的花园:“你看,哪座别墅不种上几种花?但霍元曦却什么都没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盯着云馥,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嫉妒的光芒:“因为她不知道你喜欢哪种花!”
听到这里,云馥终于有了反应,困惑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凌珑轻推她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向别墅:“你仔细看看,这别墅是元曦为你买的。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两年前,她用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买下了这座房子。我原以为她是为了董斯月买的,但她却说,她一直在等一个人,为了让她能够回来,她才买了这栋房子。云馥,现在你住在这里,难道那个人不是你?”
她长篇大论了一番,云馥却只关注到了那三个字,不禁愣在了当场。
两年前,当她还在多伦多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期待她的归来?
那么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她是否始终处于她的监视之下?!
她在多伦多漂泊,几乎在街头冻僵;当地流浪汉欺负她时;她在高烧中在餐厅洗盘子,一头栽进冷水桶里的时候,她是否都了如指掌?
而她与楚茜共度的每一个快乐时刻,她是否也一清二楚?
她仿佛是她生活的导演,看得顺眼时,就让她继续演下去;看不顺眼了,就突然出现在她的出租屋,一手摧毁所有的剧情。
而她,究竟是她的玩偶,还是取悦她的演员?
“云馥,云馥..."凌珑的呼唤让她回神,听她继续说:“你明白了吗?你怎么能恨一个深爱你的人呢?”
她们刚刚争吵过后,她能感受到霍元曦同样痛苦。
这时,她似乎开始理解霍元曦让她住进别墅的真正意图了,难道是特意安排来向云馥暗示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份任务她必须完成好!
爱着我?云馥的笑容显得空洞:“凌小姐,因为你爱她,所以不会懂得恨的感觉。而我,一直恨她,因此对她,我从未有过爱的感觉。你说再多,也是徒劳。”
“怎么可能是徒劳?”凌珑见她如此,越发想要改变她的想法,但她也清楚,仅靠言语是不够的。
“这样吧,云馥,”她思忖片刻:“我觉得你对元曦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不妨这样,下周我们公司要举办周年庆典,你也来参加,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元曦工作的风采,她可是相当有魅力的!”
云馥摇了摇头,心中暗笑凌珑的天真:“她不会邀请我的。”
那天她的妈咪和继母也会出席,董斯月也肯定会在场,她怎么可能...董斯月的名字突然闪过脑海,云馥突然陷入了沉思。
是啊,董斯月也会去,这对自己来说,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不过,”她的话锋突然一转,“我确实挺想看看她工作的样子,这样好了,你帮我安排成宴会的服务员吧,这样就能兼顾两边了。”
“没错,”凌珑正考虑她应该以何种身份出席才合适,尽管她自荐的角色似乎有些不太适宜,但这样做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会引起麻烦!
“那么,云馥,只能暂时委屈你了。”凌珑诚挚地向她道歉。
“没关系,”云馥不自觉地降低了音量,“我也想更深入地了解她,试图发现她的优点,不然总是争执,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不过,你一定要小心,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她人知道,包括她,否则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好的,你放心吧!”
不是说女人首先要崇拜女人,然后才会产生爱吗?只要云馥能改变对霍元曦的看法,改善她们之间的关系,她以后再去邀功也为时不晚。
凌珑没有说谎,接下来的几天,霍元曦应该会忙于公司的庆典事宜,加上那晚的争吵似乎确实让她非常生气,所以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来打扰她。
尽管有佣人监视,不能外出,但没有了霍元曦的夜晚,生活还是相当舒适的。不需要为赚钱工作,不需要亲自做家务,更不用为水电费和房租发愁,自从八岁以后,她还从未享受过这样的生活,所以她不去多想,只盼时间能过得快一些,早日迎来云家公司庆典的那天!
等到那一天,她要在她的妈咪、她的母亲、她的未婚妻面前,给她上演一场精彩的好戏!至于后果...
她并非没有考虑过后果,她能威胁她的,也是唯一能威胁到她的,只有她的妈妈。
她本不应该这样做,但她的心中充满了恨意,太深太深的恨意...
这种恨意,比她夺走她的贞、操,让她沦为她的耻辱情妇还要强烈!
因为她伤害了楚茜,摧毁了她唯一的梦想与期望...她的心已如死灰,妈妈...一定会懂得她的苦衷!
这份仇恨让她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咔..."突然,门响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的心猛地一紧,此刻应是凌晨三点,她怎么还会过来?
在她开灯之前,她迅速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熟。
她没有开灯,摸索着在床边坐下,尽管四周一片漆黑,尽管她紧闭双眼,仍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锐利,直射她的眼皮。
她不得不用力闭眼,以防自己不由自主地睁开。
“馥儿..."她只听见她轻声叹息,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细腻而温柔,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云馥几乎屏住了呼吸,幸好她的呼吸声较为沉重,否则她假装睡觉的样子肯定会被识破。
但她为何要这样对她?
即使她已经去了浴室许久,她仍能感觉到被她触碰过的脸颊酥酥麻麻,仿佛被静电击中。
这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受,让她一时之间无法自拔,直到床边突然下陷,她先坐上床,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本想继续装睡,但她如刷子般的吻不断在她的脸和脖子上来回,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纠缠,伸手推向她的肩膀:“别玩了。”
霍元曦低声窃笑:“怎么了,继续装呀,我倒想看看你能装睡多久!”原来她早已看穿一切,之前的举动都是在逗她!
只是为了让她露出马脚,云馥有些气恼地避开目光,心中暗骂自己刚才竟然差点沉醉其中。
“动怒了?”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当然,你完全有理由生气。如果我的前女友被现女友打了,我也会感到尊严扫地,非常不快。”
听她这么一说,她瞪大了眼睛,不解其意。霍元曦笑了笑,“我去看过金楚茜了,她状况不错。”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实际上,我们以前常常打架,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这不算什么?云馥不懂她怎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谈论这件事,楚茜身上的伤痕,额头上的裂口,这些都不算什么?
如果她遭受同样的伤害,她还能如此轻松地说出这种话吗?
霍元曦不知道她心中的疑惑,还以为自己的解释不够充分:“金楚茜的妈妈知道她女儿的伤是我造成的...她们家不敢惹我...所以她才会对你发火!”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飞速说出的,她何时曾这样向人解释过,这已经触及了她的忍耐极限。
然而,云馥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说:“我明白了,睡觉吧。”
“云馥,你还在生气?”她忍不住询问,得到的却是她敷衍的回答:“我没有,真的没有。”
她漠不关心的态度立刻激怒了她,她可是头一回放下身段去金家,或许在她看来这并无特殊之处。
但这就好比让帝王为臣子牵马,需要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问题,显然,云馥并没有这样做,她始终认为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错误的!
“是否还在生气,得看你的表现才能明白!”
“云馥,我为了你去了金楚茜家道歉,你也应该给我一些回应才对!”
她毫无预兆的动作粗鲁而放肆,好像她只是一个用□□交换的商品。
“霍元曦!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让你去死?”她的嘴角勾出一丝冷酷的笑,此时的她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女罗刹:“等我对你的游戏厌倦了,我或许会考虑放过你!现在,你不必考虑这个问题!”
话音未落,她的举止变得更加粗野无情。
她应当怀恨、应当抵抗,然而她的感觉却已不受自己支配,虽然心中想要反抗,但四肢却无力动弹。
明明应该恨她,但那股奇异的感觉吞噬了她的思考,淹没了她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