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很快就到了，和现代的中小学制度不同，十六岁前的孩子统一就读于初级学院，用能力高低来分年级，直到达到法定成人年龄16或是考上高级学院就能离开。
悬浮校车的座位是类似于蛋壳的全封设计，贺哲和贺黎只知道坐上去，但不知道怎么打开，两个人隔着韩陶隔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韩陶给他们打开的。
“你们两在哪个班？”韩陶带着他们刷身份凭证进校园，探头扫了一眼显示屏就得到了答案，自己答道，“噢，初级班……嗯？”
“你们的精神力和体魄居然连B+都没有？”韩陶惊讶，跟随他们的兄长轻轻碰了下她的肩，她很快就意识到失言了，有点尴尬地打圆场，“也正常，毕竟你们才十岁……”
贺哲有点不爽，贺黎倒是歪头笑笑：“小陶姐姐是双A呢，真厉害。”
“而且才十四岁。”贺黎抓住了贺哲以防他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眯眼笑道，“精神力和体魄不是天生的吗，难道学校有办法提升？”
“噢对，你们刚转学来，不太懂。”
韩陶应该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事实上要不是她家里人不允许，她早该进入高级学府了。一路上不少羡艳的眼光投来，连带着双生子也收到关注，这让并不习惯和人类相处的小狐狸们感到不适。
韩陶很喜欢贺黎，聪明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但话却是面对贺哲说的：“一般人没有机会，但你们是执行官的孩子，学校总会有办法的。”
贺哲并没有如她所想地露出在车上与人对峙的沉稳，龇牙咧嘴道：“哼，等着吧，我总有一天要变成最强的！”
韩陶：……
真中二。
和韩陶道别后双生子来到了班上，同时韦端这里也出现了选项。
[教室的位置是随便坐的，你希望他们选择]
[A.前排，引人注目的高调分子]
[B.中排，浑水摸鱼的普通人]
[C.后排，被班级排挤的边缘人]
这两个游戏怎么都热衷于加入校园阶级的元素……韦端暗自腹诽，抬手选了B。
虽然从双生子的外表来看，以后肯定低调不起来，但韦端还是想稳健行事。
在落座后老师就走了进来，开始给学生讲新学期注意事项。这个班上有刚转来的，有才入学的，也有留级了好几年的。韦端观察了一下，发现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三种学生的分类，以及各自的小团体范围。
没有人想要靠近双生子，周围一圈的空位都是由来迟的人补上的。
老师打开了投影仪：“很不高兴在这个学期又看到了一些熟面孔，现在我来点一下名。”
从这里开始韦端终于能够听到他们那边的声音了。学生们并不懂得尊师重道的道理，聊天的音量毫无顾忌，韦端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议论的话题。
“好烦，明天又要素质检定了。”
“我们班上学期有人走了吗？”
“诶，看那边，那两个人，来头可大了。”
“听说是执行官的小孩！”
“——贺哲。”
老师的声音响起，正在和妹妹说小话的贺哲猛的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
“要答到。”投影仪上显示了他的资料，老师念了一遍，“精神力、体魄双D级。”
“……你和贺黎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个班的平均素质是D+，双生子的能力并不拔尖，但也不到能让老师关注到的程度。
韦端猜是因为电话里提到的“执行官”身份。毕竟能让五区区长的女儿都来结交，这个身份必然是位高权重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执行官”到底指的是他，还是死去的丈夫。
＊
报道环节很快就结束了，其他学生可以离开学校，但校车的固定接送时间还没到，他们只能在操场玩闹。
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主动向双生子走来，伸手以示友好：“你们好，我是班长贝倍。”
“我们打算在操场玩猫鼠游戏，问问你们要不要加入。”
[猫鼠游戏：按一定比例分为两个阵营，按走格子的方式进行抓捕与被抓捕，一定回合后结束游戏]
[参与游戏，双生子体魄升级]
贺哲皱眉道：“可老师让我们去找她。”
“没事的，这老师就是事多。”贝倍留级三年了——他也是因为这才当上了班长，和班主任熟得不能再熟，话语里丝毫没有对师长的敬意，“她找你们就是为了巴结你们家长而已。”
双生子对视一眼，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选择权来到了韦端这边，[请为双生子安排课后时间]
[A.和同学一起玩（+社交）]
[B.去见老师（+头脑）]
“我家小孩是乖孩子。”韦端选了B，下一秒光屏就切换到了老师办公室内，双生子拘谨地坐在椅子上，班主任给他们倒了杯水。
“你们的父亲是执行官先生吧。”女士脸上并没有要巴结的神色，只是怜爱地看着两个孩子，“听闻他去世的消息，我很悲痛，想问问有没有人照顾你们。”
“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代为照顾。”
韦端愣了一下，按她话里的信息，执行官指的是死去的贺知，可他作为贺知的合法伴侣，班主任手上的资料居然不显示他是双生子的监护人吗？
贺黎格外的沉默，社交的大任就落在了贺哲身上，男孩皱眉看向这位女士，发现她约莫是三十岁的年纪，手上没有婚戒，于是谨慎开口道：“你是他……你是我爸的什么人。”
饶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也知道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愿意替人养孩子的道理。
“我是他学妹，学长对我有过救命之恩。”这似乎不是段美好的回忆，女士捋了下额前碎发，温声道，“替他关照一下小孩，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们暂时不需要。”贺哲回答她。
女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体礼盒交给他：“那把这个带去给你们现在的监护人吧，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孩子们要回来了，你该准备晚饭了]
大脑像被下达了某种命令，韦端猛的从椅子上坐起，缠着他的拘束带早已消失，光脑自动关机，漆黑的屏幕上无法再得到任何信息。
反光映出主人匆忙的身影——那是一张和韦端原貌长得毫无相似之处的脸，然而一向细心的游戏主播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冰箱里有早上送来的食材，韦端从里面拿出了盒鲜切肉，纹理和他昨晚在外卖软件上看到的合成肉完全不同。
说起来，他还没仔细看过随身芯片的内容。
＊
和韩陶走在一起后双生子没有再遇上麻烦事，和她道别后他们刷ID卡过门禁。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光导电梯里只有他们两，贺黎和贺哲对视一眼，然后打开了信号屏蔽器。
“韩陶身边跟着的男人很危险。”贺哲依靠自己的兽性本能做出判断，对人类社会知之甚少的他皱着鼻子，“不愧是大小姐，上学都要带武力值这么高的随从。”
“那不是随从啦，那是她哥哥。”贺黎深知贺哲的脸盲程度，无奈摊手，“他们两的五官很像，而且找我们麻烦的那家人看到他喊的是‘韩大人’，两人姓氏一样。”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执行官的孩子。”
“pc说的吧，毕竟他现在脑子不太清醒。”贺黎眼睛盯着飞快上升的楼层数，“没关系，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借这个身份方便行事。作为那个男人的唯一‘后代’，在他消失后越早出现越不会有人质疑我们。”
“那这个东西呢，要给他吗。”贺哲指的是班主任给的礼盒，“指纹解锁的，打不开。”
“打不开就算了。”贺黎说，“给他吧。”
电梯到达了125层，感应门打开后两人换上洋溢的笑脸，蹦蹦跳跳地扫脸开门：“pc，我们回来啦！”
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欢迎，两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拖鞋踩得啪嗒啪嗒的，开始地毯式搜索屋子。
好在韦端只是在厨房对着芯片发呆，并没有离开屋子。
贺哲站在他身后韦端都没有反应，于是冷不丁开口吓他：“pc——”
韦端浑身一抖，看到狐狸崽中的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自己身后，差点吓一跳：“哲哲，不要站别人后面，容易被撞到。”
“你在看什么。”男孩的眼睛直直盯着他手腕上的芯片，可对方早已设置了仅自己可见的权限，他什么都没看到，于是放出狐狸耳蹭着韦端的手臂，“pc，老看芯片对视力不好。”
韦端很自觉地上手摸他的耳朵，张口就是胡说八道：“我在看每天食物的配送订单，要是太贵了就换一个吧……在你爸死后，咱们家都没有收入来源了。”
“……”知道保险赔了很多钱的贺哲神色不虞地看着他，但还是配合地叹气，“pc你忘啦，这是爸工作单位发的每日餐补，不用钱的。”
怪不得，他压根没在芯片上找到订单。
懂事的孩子抱了他一下，然后往客厅走：“pc养我们压力很大吧，我去叫贺黎少花点钱，或许再长大几岁后我们可以走路去上学，这样就不用付车费了……”
韦端良心痛了一下，急忙打断道：“没有，我开玩笑的！我们家没有那么穷！”
坐在沙发看电视的贺黎探头，狐狸眼瞪得滚圆，但明显可以看得出故意的成分。她慌乱道：“我们要把房子卖掉去街头流浪了吗？”
“呜呜，黎黎和哥哥要变成无家可归的小狐狸了。”
韦端：……
早知道不试探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