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
“I wonder how I wonder why……”
“想见你只想见你……”
“我还是不懂你为何离开……”〈注1〉
“……左一点，不不不再后一点……shit！又没中……”
“冲！冲冲冲！就差一点……我的第一！”
「扑通」
“嗷！”
睡眼惺忪的林漾揉揉屁股从一地的娃娃上坐起，脑袋歪歪搭在床上，眼睛打了两下瞌睡又紧紧闭上，趁着闹钟没响继续回味刚才的美梦去了。
KTV、电玩城。
摇头灯、娃娃机。
这几天它们频繁出现在林漾的生活里、梦境里，把林漾的世界变得五光十色。
快节奏而重复的游戏下，林漾得以高声歌唱、用力拍打，宣泄所有压力、烦恼，忘记一切让人不高兴的事。
不过我刚才的娃娃怎么抓这么多次都没抓中呢？平时都挺准的……还有旁边那个绿摩托！这是赛车比赛！不是飞车比赛！你怎么一直在天上还有这么多个加速器！开挂了吧你！我就不信了……
「嗡—嗡—嗡」
“差点就赢了……”
林漾迷迷糊糊挂掉闹钟，随手披上外套，迅速下楼洗漱把自己捣拾干净，推上她的小单车就出门了。
公交车站台，橘子湾小镇站。
车门一开一合，车子缓缓加速驶离，公路两旁两张熟悉的脸庞相视一笑。
林漾过了马路接上棠青吉，骑着车慢悠悠地往学校开去。
“要不今天我骑车吧。”棠青吉侧着坐在后座，一手揽住林漾的腰。
“为啥？”
棠青吉咬了口热乎乎的糯米饭，笑呵呵地说，“小林你像是还没睡醒，我怕你眼睛一闭一开下一秒我们俩就在橘子湾里了。”
“敢嘲笑我？”
“停！停！小林你开车技术太差啦！”
清晨路上车少，闻言林漾故意将车子开得歪歪扭扭。
“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开。”
棠青吉眉眼盈盈，紧紧环抱林漾的腰，“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小林最会开车了，吃不吃？”
林漾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循着香味咬了口糯米饭，颗粒分明又带着油香的糯米里头夹着绵软香甜的绿豆泥、酸辣的酸菜以及干香的腊肠，口感丰富且回味无穷，令早起的清晨美好许多。
“好不好吃？”
“好吃，啊——”
“对了青吉今天中午我也没法去接你了。”
“今天也有工作？”
林漾心虚一顿。
“嗯……你记得好好吃饭，晚上我再来接你。”
“好！”
橘高校门口和棠青吉分别，看着她的身影进了教学楼后林漾才回家。
本打算睡个回笼觉的林漾，刚回到家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于是摸去厨房大快朵颐吃了点饭。
吃饱喝足后她睡意全消，于是伸伸懒腰回到房间玩起了游戏机。
林漾定好闹钟，决定在阿玲下班之前出门，免得她回来又骂自己一顿。
可人算不如天算，游戏通关瞬间正跳起来放声欢呼的林漾，被突然破门而入的阿玲抓个正着。
“耶-……”
“林-……”
两人尴尬尴尬对视，不约而同哑了火。
“喂梁女士，下次进我房间先敲门好吗。”啪嗒一下林漾直挺挺倒在床铺上，“尊重下我的隐私。”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玩个游戏吗还不让看了？这游戏我还跟你一起玩过呢。”
“我十八了又不是八岁，不可能永远关起门来都是在打电动。”
林漾侧过身来凹出曲线，没脸没皮地朝阿玲挑挑眉，一脸戏谑玩味，话里暗藏深意，“相信阿玲女士你不会想下回撞见我玩些只有我一个人能玩的游戏吧。”
看林漾的表情，阿玲知道她说的不是普通游戏，只是阿玲没想到现在林漾为了逃避和她交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林漾以为她会对这种话题闭口不谈、谈性色变，那可就想多了。
“是该避避……男的女的？”
“……啊？”
“你那个的‘对象’是男的女的？听说自己来做这种事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人就是潜意识里你对自己未来另一半的幻想……”
稍微转动脑筋解读出阿玲话里的深意后，林漾瞬间红温，愣神之中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灵动、阳光，在夏日海浪里绽放的笑脸……
想到这林漾猛地摇头。
不对不对，我才没有对着青吉的脸做这种事呢！什么啊老妈你不要再说了！
青吉的头发是玩水湿的才不是运动湿的！死脑瞎联想什么？快把青吉衣服穿上！关闭黄色废料进入通达啊……
“不过你一周别玩太多次，小心发炎……”
没想到阿玲还能接下去，就在阿玲要教她发炎了要怎么处理的时候，林漾一个枕头扔过去。
“别说了！”某人咬牙将脑袋埋到被子里做鸵鸟，声音嗡嗡，“你来到底有什么事？该不会就是来教我这个的吧？”
林漾不说，阿玲还真差点忘了自己的目的，她收起玩笑叉起腰，拧眉扯了扯林漾身上的被子。
“还说呢！林漾你现在是闹哪样？”
“虽然你现在停课在家没事干，可你也不能这样吧？每天早出晚归，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外面搞什么鬼。”
“工作啊，我搞什么？”林漾说。
“你一天工作几个小时？要一整天都在外面？”
“最开始那几天我不是好好在家待着？”林漾无语扯扯嘴角，“是你看见我就心烦叫我出门的好嘛。”
“我叫你出门，我为什么叫你出门你一点没想明白？”说到这个阿玲就来气，“一天到晚睡睡不醒，起床了饭只吃一餐，其余时间全拿来打游戏，你这是个正常人的作息吗？鬼都不这样！”
“我没有，你造谣。”林漾声线单一。
“没有个屁！”阿玲骂骂咧咧，“哦，除了早晚接送棠棠上下学，你出过门吗？见过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吗？”
“见过，不是花就是草，不是陆地就是海，不是高楼就是车，不是动物就是畜生……没什么好看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是你少跟我扯，你现在高三了好吧，还有不到八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我叫你孩子你就真不长大啊？这么重要的时刻也不知道紧张点，本来成绩就不好，你现在还停课了，好歹自己在家背背书刷刷题啊，一分甩掉一万人你明白明白？”
“明白，可是我后面已经没人了你要我甩谁？而且学了我也看不懂考不上，还不如……”
“还不如轻松点。”
来人异口同声接上了林漾的话，两人齐刷刷侧目一看，可不就是从外头闲逛回来的外婆吗。
“你逼她干什么，她想玩你就让她好好玩嘛。”
“妈你干嘛啊？她现在轻松了，以后呢？”
外婆一脸慈祥，笑呵呵地说，“有什么关系，你不就这样一路轻松过来的？”
“所以啊，你看看现在怎么样。”
“怎么样？你现在不是好得很吗，要怎么样？”
“好什么？要真好就不至于要她这个年纪就去打工了……”阿玲眉眼黯淡下去。
“你想多了，别一副亏欠我的样子。”林漾说，“只不过是摆几个动作给人拍照，还没我在学校待两节课累，又能得钱又有这么多人认识我喜欢我有什么不好？”
“这种就是青春饭，你能吃几年？”阿玲焦虑心疼道，“而且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人上一秒说喜欢你下一秒就可能翻脸，不要以为明星是好当的，喜欢你的人夸你，那你遇到那些黑粉呢？你都不知道他们骂得有多难听……”
“不去管就是了。”林漾只在乎她在乎的人和在乎她的人，其余的就当是疯狗在乱吠。
“再说这个行业多赚钱，说不定青春消失前我就赚够养老钱了呢？”
“谁说不是我们林林这么棒，这么多人喜欢。”外婆挽起林漾的手，笑呵呵，“再说了，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天天鲍鱼燕窝，但也不是养不起你们俩，非要出去跟几百个人争一份工作干嘛？累死累活就那几千块工资，阿玲你真是硬找苦头吃。”
“走林林呐，我们去给你妈煲个苦瓜黄连蛇胆粥给她喝，给她降降火。”
“噗呲……走吧外婆。”
有人说林漾太高、太瘦、长相太美艳凌厉了，攻击性太强，会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林漾也曾因为这些评价、议论彻夜难眠，可着些恰恰是她做模特需要的特质，是她在舞台上气场全开的武器。
因此林漾明白自己不是完美的，做不到让所有人喜欢，而同样她也无法像个善心的圣母一样去爱所有人，尤其是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不过如果对方不是故意的，并且已经道歉了，那么林漾会重新接纳对方。
林漾从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挑了一个漂亮的大红色蝴蝶发卡，又挑了件衣服进了试衣间。
她应该会喜欢这个发卡吧……
拿着衣服出来时，棠青吉竟不偏不倚站在门口。
“嗨小林！”
“嗨……你怎么在这？今天不上课吗。”
林漾心虚得手下意识移向了裤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