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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教官,你太傲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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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从警视厅走出来时还是有点恍恍惚惚,他在脑海中不停回忆黑田兵卫和自己的对话。

“那个狙击手你知道是谁,是吧。”

“是。”

“他让你开枪,是吗?”

“是的。”

“……白川,广末失联至今有多久了?”

“一年五个月十三天。”这是白昼向乐乐咨询后得出的数据,他好歹没有精确到几小时几秒。

独眼警官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你对上过组织,应该知道他们的手段。”

白昼抿了抿唇:“我知道易容,但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再说了,他已经 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没有违背自己的信念,不是吗?”

无故失联许久的卧底重新出现,以公安的谨慎程度,自然不会轻易交付信任,他能理解。

“我能看看他吗?”白昼问道,扯出一抹笑,“在他被解剖之前。”

他要完善一下那个身体的数据,再添点东西,毕竟本来计划中广末夜尸体是不会被公安带回的。但既然带回来了,那就利益最大化,为后面的计划增添便利。

门推开,白色的房间内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气味,白昼沉默地看着在里面操作台上躺着的“自己”,走进去关上了门。

年轻的法医抬头看他,有点意外:“怎么又是你?”

他的目光缓缓从对方苍白的脸色扫过,最后落到新送来的尸体上,微怔:“这个……也是你同期?”

“啊,是的。”白昼回神,走近仔细端详马甲,淡淡添了一句,“他还是我幼驯染。”

“节哀。”神户学看着他,再次开口。

白炽灯打下,青年的脸埋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上次晴琉躺在这里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神户学不知道怎么接话,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白昼等完善好了数据,最后看了眼马甲,朝神户点头示意离开。

神户学目光扫过新解剖对象年轻稚嫩的脸,开口:“白川警官。”

年轻的警官手搭在门把手上,闻言停住,却没回头。

“我不想下次再在这里看见你。”神户学说着听起来很讨打的话。

白昼顿了一瞬才明白他的意思,难得说了句笑话,也是实话:“放心,我要死就尸骨无存,不会给你添加工作量。”

他推门而出,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过头,一如往昔,义无反顾地奔向终点。

被停职了的白川教官终于回来了,而心急难耐的警校组很快就找到了教官询问人质情况,得到的却是教官一句轻飘飘的“死了”。

还想问,瘦削的教官却一如既往地用面无表情的脸问:“检讨交了吗?”

完全忘了检讨一事的五人:……

他们憋了一肚子火气,但又碍于教官的身份不好开口。

“那是一条人命!他亲手了结的人命!这就是警察?!”松田阵平最先开始质疑,萩原研二则熟练地顺毛,哪怕他内心也充满了怒火。

一直以来喜欢和松田阵平呛声的降谷零难得的在一旁闷不出声,好脾气的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也没说话。

这群年轻人,意气风发的警校生们,实在是难以接受自己的教官在自己面前杀了人。

明明警察的使命是保护民众。

……不是吗?

白昼不清楚自己学生内心的弯弯绕绕,计划被迫提前了,他在收拾东西。

【警校生活很有趣,特别是看着他们五个人抓耳挠腮凑检讨字数,我就更开心了。啊,可惜,有点舍不得,明天毕业典礼都不能参加。】

乐乐表示不理解:【所以这就是你老罚他们写检讨的原因?】人类表示喜欢的一种新方式?

【是啊,不过也有警示意义啊。】

白昼将为数不多的东西塞进书包,垂眸:“毕竟那五个可都是不怎么在意自己安危的人呢。”

只有这最后一点时间了啊。

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室内唯一在的白昼正在电脑前清除最后一点东西,头也不抬:“请进。”

阴影在身旁落下,白昼抬了下头,警校第一正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紫灰色瞳孔中是隐忍的怒火。

他下意识问:“有什么事吗,降谷?”

反正不是来交检讨的。

“教官,我觉得我们没错。”较真的降谷零终于开口。

白昼:【……乐乐,他就是不想写检讨,是吧。】

他盯着对方,眼中有点茫然。

而在降谷零眼中,就是教官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释放压力。

永远面无表情。

哈,罚他们的时候也是,教他们的时候也是,对着人质开枪时也是,永远傲慢,漠然,高高在上。

“教官,你太傲慢了。”他说。

白昼愣住。

降谷零好似反应过来了,懊恼的皱了下眉,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教官,我……我先走了。”

他心里依旧不服气,但也明白自己刚刚的话实在是以下犯上了。

金发青年推门而出,听到一声接近恍惚的声音:“检讨不用交给我了。”

下意识说了那句话后,白昼发了会呆,半晌苦笑一声:“真是……好久没有人说我傲慢了。”

毕竟,那个人不在这个世界上。

把最后一点痕迹清除,白昼抬手拎起包,最后看了眼办公室,接着大踏步离开。

既然误会了就让他们误会着吧,这样知道他的死讯后也能好受一点。

不过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再见了各位。

〖这,这不是零零上司吗?原来还是昼昼上司啊。〗

〖狙击手,啧,到底是谁啊,完全没有画过一点。〗

〖是彻猫猫!!!〗

〖天啊昼宝记儿子记得这么清楚,那他开枪时心有多痛?啊啊啊可恶!儿子你也太狠心了!〗

〖对于昼昼来说,儿子其实已经死过一遍,而现在挚友复活,却逼自己亲手杀了他,公安还不信任,这刀捅的……〗

〖靠,那不更刀,儿子是为了让高层安心吧。毕竟卧底无故失联又完好无损地出现,的确很会让人怀疑是叛变了。而昼昼也明白这一点,才会对黑田兵卫说那句嘲讽的话。〗

〖等一下,昼昼对上过组织!?哦,他四个同期都进去了那没事儿了。〗

〖笑死,四个啊?酒厂说谢谢你,让假酒们卷。〗

〖其实是三假一真,嘘--〗

〖我擦--真的假的,老贼终于肯画个真酒了吗?话说不会前辈组是因为这个而团灭的吧?当我没说。〗

〖TM死了还要被解剖,呜呜呜,儿子你好惨。昼昼心里肯定不好受,抱抱。〗

〖笑不出来就不要笑嘛,呜,心疼昼宝。〗

〖啊!是神户医生,难怪遥哥和他熟,原来是在公安编制内啊。〗

〖这个“又”字用的很有灵性。〗

〖讲个笑话,上次的躺这儿的是小晴琉。〗

〖讲的很好,下次别讲了。〗

〖完了,原来这里是在发表遗言,尸骨无存什么的不要啊啊啊!!!〗

〖昼昼在最后也没有回过一次头。突然想到了康德的一句话。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哪怕那条路是通向死亡,是吗?〗

〖啊,楼上怎么回事,又挖刀。〗

〖啊检讨,真就是执念啊。〗

〖警校组还是太年轻了,唉。〗

〖正常,他们才22岁。〗

〖昼昼也才23岁。〗

〖楼上,别提了,我自己脑补了刀子自己吃。〗

〖嘛,这是准备离开了啊。可是礼物都买好了吧,还没送出去欸。〗

〖救命,零你是怎么用37℃的嘴说出那么冷的话的啊!?!〗

〖有故事!傲慢这个绝对有故事!〗

〖啊啊啊零零你别走,拉他一把啊啊啊!〗

〖为什么这么悲伤的时刻我竟然有点想笑?昼宝不愧是你,这时候也不忘检讨。忽然想到检讨肯定也有故事,笑容逐渐消失。〗

〖不在这个世界上,好的,锁定前辈组。姐妹们,我去看前辈篇了,据说都是糖刀呢嘿嘿。〗

〖惊恐.jpg〗

白昼停止打字,叹了口气,悠悠道:【乐乐你看,我好惨啊。我当时就觉得老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各种氛围,原来是世界意识联合老贼搞事。这个美强惨竟然是我,真是不可思议。】

熟悉自家宿主的乐乐:【……好的,我帮你打字。】

目的达成的白昼满意了,歪头看向自家新店员。

就差这一个了。

前辈的身份在日本是真的好用啊,到时候可以好好压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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