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的人真的是羽生遥,但是谁让羽生遥和白川昼长得一模一样呢?
秋庭枫希望活下来的是白川昼,他偏不,他偏要让对方认为白川昼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羽生遥。
毕竟组织的零号是白川昼嘛,他怎么会提前把这个身份暴露给组织呢?
所以在决定露面的时候,他投放过来的马甲就是羽生遥。
白昼好整以暇地看着秋庭枫,注意到他不对劲,于是拍了拍秋庭枫的肩,语气担忧:“枫,你还好吗?”
“没事。”秋庭枫缓过神来,朝他笑了笑。
白发青年盯着他,面上露出丁点儿无奈,他苦笑:“真是可惜啊,活下来的是我。”
“没有的事,至少你还活着。”秋庭枫反过来安慰他,心中却是起了一点疑惑。
既然那位白昼一直都知道真相并且数年来一直在和自己作对,那么羽生遥,会不知道吗?
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依旧和以前一样,或者说,是跟那晚过去之后一样。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羽生遥对他就是不是鼻子就是眼睛,遇见了就要嘲讽一下阴阳怪气一下,倒是坐实了他们不和的传言。
但是只有他们知道,在这不和的表象之下,他们有多别扭。
说是要忘了,但是记忆总不会真的消失,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但在第一次重逢中,他不想让他们之间闹得不愉快,哪怕现在他自己内心十分不平静,但他依旧想按下这些疑惑与苦痛,和羽生遥好好的叙叙旧。
“对了,晴琉他还活着。”他说道,“我在那里见到了他。”
“嗯,我知道。”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秋庭枫默默地吃完了糕点,最后朝羽生遥露出一个有点像哭的笑来:“你还活着,太好了。”
“嗯,我还活着。”羽生遥起身走到秋庭枫身边,轻轻地抱住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我还活着呢。”
白色的长发随着气流飘到眼前,今天对方并没有扎头发,而是任由长发披散开来。
秋庭枫蓦地意识到当初的青年分明是有着一头长发,但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抬手回抱。
是他太过贪心了,妄图拥有两份感情,所以上帝要惩罚他,非要将其中一个人收走吗?
从前他就认不出这两个人,才会酿成大错。而现在,他却是依旧没有认出来。
如果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白川昼,他是为什么会自称羽生遥,并以这副态度对待他呢?
他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在这个拥抱之后,双方的话题也聊开了。
“这些年过的还好吗?”秋庭枫叹道,“我竟然没有发现你的任何蛛丝马迹。”
不,还是有的。在见面之前乃至现在,他也依旧对那位在前不久才得知叫做白昼的青年心存犹疑。
他开始觉得白昼就是白川昼,而现在怀疑或者就是羽生遥。
“还好。”然而羽生遥的话告诉他了真相,“我一直都和昼的那个徒弟在一起。”
秋庭枫哑然,他回想了一下,想到了当初白川昼和自己提了一嘴。
“枫,我新收了一个徒弟,不过不是公安。”
那时他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他在吃醋:“那昼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比我要长了。”
那个时候的白川昼失笑,递给他一杯温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喜欢喝热水的习惯,他说:“你会喜欢他的。”
“我知道他,昼和我提过。”秋庭枫说,“他不是公安,对吧?”
羽生遥点了点头,他说:“他叫白昼,是华国人。”
“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是白昼。”被风吹得有些模糊的声音在那时是如此说的。
啊,原来如此。
以白昼对他的态度来看,他是知道真相的,那么为什么羽生遥看起来并不知道呢?
“昼一直都想要介绍你们认识的,但是没来得及。不过现在他在执行任务,所以见面可能要过一段时间。”
秋庭枫没有说出自己已经和对方见过面并且多次大打出手的事,他们打斗的时候可是招招都往致命处去的,但是每次都很默契地没有真的弄死对方。
他只是笑道:“好啊,我等着。”
******
把人送走后羽生遥就呼出来一口气,他拧着眉走回来时,月见空正闲得无聊玩贪吃蛇。
羽生遥冷漠地凑过去,拍了拍玩的正聚精会神的人,把人吓了一跳。
手一抖,贪吃蛇便撞上了墙。月见空幽幽抬头:“我差一点就能够吃到苹果了。”
羽生遥才懒得管他,他挑眉,对于对方这么悠哉很是不服:“你的朋友走了竟然不送送?”
“有你了他哪里还会看我一眼啊。”月见空对自己也毫不心软地阴阳怪气。
“我看你挺闲的,过来后厨帮忙。”羽生遥说道,自己率先走到了半包式厨房。
月见空:……
他认命地接过羽生遥递来的围裙,去当侍应生去了。
工钱自然是没有的,毕竟是在帮自己的忙。
在忙碌之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月见空再次轻车熟路地去翻门外的牌子,身为三人之中资历最浅的后辈,还任劳任怨地拿出了信号屏蔽仪。
羽生遥朝降谷零挑眉:“要问什么?”
“前辈,教官他没有回来吗?”降谷零思索着问道。
果然啊,人在死后形象会被无限美化,这就和一些白月光一个道理。
正因为觉得对方不会再回来了不会被自己得到,才在自己的印象里对对方的形象进行美化加工,往往会忽视不好的一面,尽力去回忆那些美好的回忆。
白川昼的死亡波本是肯定知道的,毕竟曾经他搞事的时候被琴酒看到过,琴酒就是这么当着零号的面把教官的照片摔到波本面前的。
当时的零号心想:气什么气,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在你面前,想不到吧?
但他才不会这么说,而是在一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琴酒你这么气,不会又在他身上栽了个跟头吧?”
零号是白川昼琴酒是不知道的,组织里知道的本就没有几个。
贝尔摩德对他进行了易容,零号既“没有”之前的记忆,又无法根据自己的真容从网络上查到自己的身份——毕竟他都不知道自己真正长什么样。
那时的他可是为了逼真特地清除了自己的记忆,直到后来要救诸伏景光的前段日子才恢复记忆来搞事。
白昼严重怀疑,在降谷零眼里,在任务中牺牲了的白川昼形象被美化了,而为了救诸伏景光而死去的零号也会被美化,更何况在失忆期间他们是那种关系……
啊,果然还是在暴露自己的零号身份把组织灭了之后果断开溜吧他。
而现在,被问询教官的羽生遥抬眼看降谷零,知道对方清楚自己不是白川昼——他的胎记位置不对。
不对,他的胎记知道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只有秋庭枫知道,他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降谷零不可能通过胎记知道他的身份。
“我不是回来了吗?”羽生遥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
降谷零看着面前的前辈,他指了指对方披着的头发,说道:“前辈的头发比教官长。”
羽生遥:……
他捞起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啊,原来如此,我都忘了。”
明白了,等会儿就去把自己的头发剪短一点,保证让人看不出任何差别。
旁边的月见空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举手:“我会理发,前辈可以来找我。”
羽生遥点了点头,再度看向降谷零,继续忽悠:“他还没回来,不过尊尼获加回来了他也就会回来了。”
尊尼获加不知道为什么还在新宿,降谷零想起来自己的搭档,立马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尊尼获加此次去新宿有自己的个人任务。”
“嗯,乌丸莲耶让他去新宿炸朗姆的基地,朗姆在新宿有两处基地。”羽生遥手指轻点桌面,“基地里面放置的是有关零号过去的实验资料,这对于乌丸莲耶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所以尊尼获加直接炸掉了基地。”
在组织眼里零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而乌丸莲耶现在已经把目标放在了月见山凌身上,数据什么的从月见山凌那里就可以获得,基地里的那些自然没有什么用。
听到了零号,降谷零不自觉地沉了脸,他说:“零号是组织从小培养的实验体,乌丸莲耶现在炸掉基地,怕是找到了新的实验体。”
羽生遥赞赏地看他一眼:“的确,新的实验体已经找到了。”
现在的尊尼获加,可是已经躺在了实验台上。
降谷零知道组织一直都在进行人体实验,并且因此牺牲了不少人。
但是自从二十多年前一批成功的实验体出逃给组织带来巨大的损失之后,这实验就此搁置,在抓到了曾经出逃的实验体零号之后他们才重新开始实验,零号死后则是再次搁置。
乌丸莲耶想要永生,组织的研究人员也因此发展出了不同的方向。
堕落天使当时的发展方向是研究永生的药物,而自从信息发展之后,研究便有了一个新的方向。
将人的意识转化成信息数据,传输到网络之上从而达到永生。
据他所知,诺亚方舟就是成功的案例。
这种实验绝对不能被允许,然而现在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
“而新的实验体……”羽生遥思考再三,还是说道,“是尊尼获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