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玻璃罩内的温度骤降至零下十八度,我的睫毛凝结出冰晶。匕首尖端悬在江砚舟苍白的心口三厘米处,翡翠婚戒正在刀柄凹槽中渗出荧光。弹幕疯狂滚动着#诈尸求婚#的词条,玫瑰金手铐在补光灯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晕。
"沈小姐的胎记会呼吸呢。"本该僵冷的尸体突然睁开眼,江砚舟瞳孔里游动着甲骨文的光斑。他覆着尸斑的手指扣住我的腕骨,婚戒内侧的暗纹割开皮肤,血珠滴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那里有道新鲜的刀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智能灵堂的空气净化系统突然过载,白菊在超低温中炸裂成冰雾。我听见蓝牙耳机里传来陆谨言调试呼吸机的电流杂音,混杂着江浸月机械脊椎运转的嗡鸣。那个永远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哑女正跪在棺椁旁,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兄长发青的锁骨,在皮肤上刻出细碎的血痕。
"血液置换完成率98.3%。"陆医生的声音裹挟着手术刀刮骨声刺入耳膜,"建议立即进行神经突触......"
话音未断,匕首突然剧烈震颤。翡翠戒面迸射的幽蓝荧光洞穿防弹玻璃,弹幕瞬间被"特效牛逼"刷成雪崩。我眼睁睁看着江砚舟胸腔涌出量子态的蓝血,那些发光的液体像活物般爬上我的小腿,校服布料在接触瞬间碳化成灰。
"第七次轮回。"他沾着蓝血的手指扣住我的后颈,体温比液氮更刺骨,"你的蝴蝶翅膀,总是沾着晨露。"
顶灯在爆裂声中熄灭,黑暗中有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我猛然想起今早更衣室那个匿名包裹——染血的校服口袋里除了这把匕首,还有张孕检单。B超影像显示胚胎已有七周生命体征,而落款日期赫然是1993年7月7日。
江浸月突然发出幼猫般的呜咽,她的机械脊椎爆出电弧。在彻底失明前的刹那,我瞥见直播分屏里二十年前的雨夜:穿墨绿旗袍的女人正握着同样匕首,锁骨处的蝴蝶胎记在雷光中振翅欲飞,而她身后站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那是十五岁的江砚舟,手中拎着只被剖开肚子的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