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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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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没同我说过还有这样的风险。”靡乐皱起眉头,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

“我承认我当时有意隐瞒了此事,是我欺瞒了靡姑娘。”楚离低眸颔首,无奈一笑:“只是此事于我而言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多年来也是相安无事。还请靡姑娘相信,不言,便无事。”

靡乐张张嘴,好似还想再说什么,但又觉得若是当时楚离将这件事告诉她,她也不会拒绝,只是觉得楚离的做法欠妥,让她一时有些郁闷。

“可我既然不能将此事说出,若是日后碰上他人询问,又或者认为我有这方面的能力,我该如何?”靡乐又接着问道。

通过今天的事,她隐约觉出靡风和穆锦都不相信自己死而复生是单纯的上天馈赠,许会将此事彻查到底;而且她多少旁听出来了:炽寒替她退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相信她背后有一位高人,此次就是在向他递出橄榄枝;可这位“高人”都说了不理凡间事,这让她一个名不符实的代表在那,难免心虚。

楚离闻言,双眉微挑,露出些许疑惑:“原先灵火们同我说姑娘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时,我还不甚相信:难道是白洛的国师渎职,姑娘你的父母也不警觉,竟出了这般纰漏。”

他看了眼靡乐,试探性地问了问:“姑娘这么问,可是近来被谁先觉出了异样,没能蒙混过关,担心那人日后找姑娘的麻烦?”

靡乐听得又是一愣:她还有什么身份是她自己不知道的?还有,为何楚离也能模糊猜到她的遭遇,给她一种就自己不太聪明的感觉,她皱了皱整张脸,末了道:“嗯,我怕是已经收受了他的恩惠。只是你既说不愿掺和凡间的事,那我想他应是错付了。”

“姑娘为何会如此想?早在姑娘出生之时,上天的恩赐就一直如影随形,事到如今,姑娘当真没觉出什么?”楚离微笑着看向靡乐,看着她的眼睛。

靡乐皱眉:我的眼睛有什么特殊么?上天的恩赐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被他的妹妹附身十四年是恩赐?呵,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福分”。

突然,靡乐瞪大了眼睛,看向楚离:“先前落地灯就同我说过,说楚离你早些年找人来的频率很高,几乎一两年就有一位!而我却足足忍受了这诅咒十四年,碰上了和莫如的婚事才离奇失控!这是上天的恩赐?”

楚离闻言,嘴角勾起,缓舒一气,微微一笑:“不错,这是因为姑娘的身体和魂灵较他人的更为坚毅。虽然这也变向增加了姑娘你受苦的时日,但这并不是恩赐的全部,或许靡姑娘日后会有所体会。”

“可我的眼睛里有什么呢?昨日我去挑选饰品时也看了,没发现有何异常。”虽然她方才的猜测得到了楚离的肯定,但由于那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靡乐便不觉得那是有价值的“特殊”。

她仔细地回忆起最近关于眼睛的异常,很快发现了些端倪,喃喃自语道:“那个炽寒就好似盯着看了一阵,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之前在地府的时候,落地灯和花灯好像也注意到了,说了什么来着?”

末了,靡乐看向楚离,毫无头绪:“楚离,到底是什么特殊?”

“靡姑娘你还不知此事为何,自是不可说。”楚离接过了靡乐的疑惑,回答道:“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姑娘,姑娘的强大非常人能及,是最接近上天源头的力量。只是姑娘既然身在王臣之家,定要多加小心,莫要被奸人利用,落得个追悔莫及的结果。”

靡乐忽然觉得异常郁闷:“纵然你如此说,可我既不知晓这力量,也怎知该如何使用。这也不可说,那也不可说,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她的嘴角和眉眼不自觉下拉,转而问道:“那又是为何不可说?”

“若是由他人来将此事告知姑娘,那自然避免不了会对天规造成扭曲,而这样的扭曲,极大可能会导致力量的使用偏离原本的规则框架。所以,定是要姑娘自己领悟,才不容易出错。”楚离的神情严肃,没在意靡乐对这样的答案也是愤懑。

“可楚离你不是地府的神官么?”靡乐嘟了嘟嘴:“由你来告诉我的,不应该是最准确的么?”

闻言,楚离先是一笑:“看来姑娘还是信任我的。”但随后,他又收起笑意:“我知道的确实应是最接近规则根源的,但姑娘可否想过,我未必会将此事的原委如实道来。若是我为了一己私欲,又如先前那般,只言其利好,而对弊害只字不提,那姑娘又该如何?”

靡乐看着表情严肃的楚离,陷入了沉思。

楚离接着道:“因此,为了防止像姑娘这样的人被蒙蔽,所有对不知其职的天者道出天规的生灵,都会受到惩戒。”

“这也是那些灵火们都未曾告诉姑娘你的原因。”楚离又补充道:“但就算有这条铁律,也依旧有人想欺上瞒下,妄图用言语的引导和算计换来扭曲的、可供他们使用的规则。”

他吸了口气,看着靡乐的灰蓝眼睛透出肃穆:“姑娘日后也要分外注意,他人是否有意引导亦或是逼迫姑娘改变自身的认知,这关系着姑娘体内的天意,一着不慎,召来的灾祸可不是能轻易解决的,需千万小心。”

靡乐听得频频点头,她甚至都还不知自己有何能力,就被楚离连连警告,也让她觉出了自己的身份或许不一般。

“我会小心的。”末了,靡乐微笑着回应:“楚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毕竟姑娘的身世特殊,周遭有太多阴谋算计,而姑娘又因为那个诅咒,没有时间和机会了解其中复杂,我也就只能多言提醒。”楚离无奈一笑:“我倒是希望姑娘永远不用在意这些问题。”

靡乐微笑回应,刚想告诉楚离自己已经没有疑问,就看见迎面飞来了一只通体洁白,尾羽浅紫的鸽子。

那鸽子好似并不惧人,直直地向着靡乐飞去,好像要在她的身上降落!

靡乐见状,莫名感到惊恐:怕它撞在自己身上,便欲避开它的飞行轨迹。

楚离寻着靡乐的方向看去,也觉出了它是冲着靡乐来的,只是靡乐好似被它的速度吓到了,不敢伸手去接。

一人一鸟,一躲一追,这样僵持了一阵,楚离有些看不下去,唤来一阵阴风,将那只鸽子吹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靡乐惊魂未定,看着地上一样没缓过神来的白色小鸟。

“这应该是信鸽,来找姑娘的。”楚离看向靡乐:“姑娘伸出手臂将它接住即可。”

靡乐心中虽半是疑惑半是胆怯,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那只鸽子从天旋地转中重新找回了重心,它看见靡乐悬在半空的手臂,振翅飞了上去。

靡乐看向它藏在亮白羽毛下的小脚,发现那上面果然系着一卷纸条。

她解开绳子,取下那小巧的纸张。随后,翅膀上粘了些许泥泞的鸽子如释重负,快速飞走了。

靡乐展开纸条,没看几眼,就又看向楚离。

“上面写了什么?”楚离倒是显得比靡乐心急,抢先问到。

靡乐却是尴尬笑笑,递出纸条:“……我并不识字。”

这并不怪她,她自三岁时被诅咒附身,靡府的人就当她是失了心智——靡风没理由教一个不知是否有意识的人识字。

楚离没说什么,接过纸张,发现上面的字迹挺拔秀丽,是一手难得的好字。

只是楚离并没有闲心欣赏纸张上字迹的考究,文字内容的吸引力胜过了文字本身。

靡乐看楚离像是愣在了原地,眨了眨眼睛,还是忍不住好奇:“是谁写的,写了什么?”

楚离这才回神,舒了一气:“来信的人正是莫弈。”

“莫弈?”靡乐歪头,很是疑惑。

“他让姑娘明日戌时,在城中名为‘谷香阁’的酒楼与他相见。”楚离顿了顿,还是说出口:“他想问姑娘他身边红衣女鬼的事。”

靡乐闻言,心里先是一惊:莫弈什么时候知道她能看见那个暗红身影的?她表现得很明显么?但随后,她又看向楚离,心说这不是正好的机会:“那楚离你岂不是明日便能见到你的妹妹了?太好了!想不到这么顺利!”

只是楚离并没有展现得过分喜悦,他微皱眉头道:“姑娘明日可会赴约?”

“自然,这不是你委托我的事么?”靡乐不解,为何楚离会如此问。

“那天幸儿既定了时日,我介时自会前往。只是我不知那诅咒如今是何模样、原先的计划能否奏效。”楚离神色依旧不展:“且姑娘也与此事无甚关联,为免让姑娘再次受害,我想姑娘还是莫要去了。”

虽然楚离说的句句在理,但是靡乐还是有些遗憾:或许是在楚离委托她时,她就将此事放在了自己心上,希望有一个好结局能见证。

只是楚离一开始便说将人找到就好,她若是执意要去,倒显得多余。

“你说得在理,那我便不去了。”靡乐收拾了心情,笑着看向楚离:“但若是明日事情解决,可否告知我?”

“自然。”楚离颔首,灰蓝的眼睛终于柔和:“此事竟让姑娘挂怀了。”

“嗯,在地府时便听灵火们说你这事很久都没能办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自是希望你能了却了这桩心事。”靡乐如此说,发现自己因为不能亲眼见证的遗憾渐渐淡去。

“那便借姑娘吉言。”楚离没去看靡乐此时脸上的笑意,而是望向漆黑的天空。

“姑娘可还有事要询问?若是没有,我便告辞了。”

靡乐摇摇头,表示没有。接着,她看见面前的玄色身影渐渐变淡,直至融化在了夜色里,消失不见。

……

早些时候,皇宫内。

炽寒坐在东宫上首,一只手肘撑在案台上,五指张开,盖住了大半张脸和那半块银白的面具。他双目紧闭,神情严峻,让原本就苍白的脸孔显得更加骇人。

他的面前的奏折凌乱地摆放着,砚台上的墨水也早已凝固,显然,他无心批阅公文。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喊:“皇上驾到。”他这才睁开眼,起身走向殿前。

迎面而来的男子身形挺拔,面如刀削,赤眼深邃,长发全部束了起来,身着金黄繁复、绣有祥云和神龙的皇袍,表情也是同炽寒一样的严峻。他虽然已是年过半百之人,但无论是面容还是气质,都让人感到威严和不可忤逆。

“父皇。”炽寒行礼致意。

此人便是如今白洛的国君,炽曜。

炽曜颔首,算是回应。接着,他不疾不徐地问道:“丞相那边什么情况?”

“靡乐复生之事不假,只是丞相并不知情。儿臣恐日后多生变数,便退了靡乐和莫府的婚事。”随后,炽寒又稍做回忆,补充道:“靡垩尚未返回,但料想不会耽搁太久。”

炽曜闻言沉默了一阵,但随后又看向炽寒:“你以为可是崔岁?”

“不可能。”炽寒当即回应:“原本的事态便对崔将军有利,他万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

“那你以为是何人?”炽曜微眯起眼睛,看向炽寒的神色变得微妙。

“儿臣听闻靡乐死况惨烈,想是引来了规则的注视,对应的天者受控,让她死而复生。”

“天者,又是天者!”炽曜微缩瞳孔,眼眶大睁,威严的脸上显出怒色:“都想趁着天师空缺,撬动朕的规则!”

“父皇息怒。”炽寒好似没被影响,转而说道:“想来靡乐不久也会成为天者,但也必然会受到牵制。”

炽曜闻言,脸上的怒意和烦躁不减:“呵,不能为我用者,再多的牵制也是无用!”接着,他表情没有好转地一转话峰:“崔岁上奏要将他的小女儿给你,此事你自己考量。”

随后,炽曜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句话:“近日朝堂上拥护你的人愈发耐不住性子,有些风声也传到了朕的耳朵里。你若是日后还想坐这个位置,如今便好好守着你的东宫!”

炽寒看着炽曜离开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

比起炽曜最后的警告,他更在意的其实是炽曜是否相信靡乐只是一位隐藏的天者。

通过他的感知和观察,他基本可以确定:靡乐是此世的白巫降生,是天规中有着通晓人心、执掌天命时运等权柄的恩赐天者!是在朝堂这个暗流汹涌的是非之地最能发挥作用的利器!

而他刚才在炽曜面前有意隐瞒了这一点,就是不希望对方过于重视靡乐,从而影响到他的计划。

至于靡乐是否能为他所用,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银白面具,心里除了不安还有担忧:虽然丞相目前也偏向他继位,但那并不代表这就是靡乐的立场。若是她被靡风的态度所影响,也对他抱有善意,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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