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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帝书 > 我与夫君谁先掉马? > 第22章 隐瞒

第22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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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热闹的街也有跑完的时候,加上青朵成为“贵妇”,疏于挑水,跑上一段就气喘吁吁,甚至都不如瘦骨如柴的露浓。

“快跑!”露浓拼命拉扯她的胳膊。

“不,不行!”青朵断断续续,她捂住左侧腰腹处,痛苦道,“一呼吸,就疼!”

露浓一咬牙蹲在前面:“快上来!”

“不不不,”青朵惊慌地拒绝,但手臂却诚实地攀上露浓的脖子,她向上一跳,蹦到露浓背上。

露浓踉跄了一下,搂住青朵的腿,咬牙继续跑,她既高估自己的力气,也低谷青朵的重量,没跑几步,脚步虚浮,跪倒在地上。

青朵一声惊呼,赶紧从她背上翻下来扶她,露浓借着她的力量想起身,一使力,膝盖的剧痛让她难以忍受,她身子歪倒在地上,

“你自己跑,我不行了。”露浓忍住疼痛,直推青朵道,“你快走。”

眼看着后面几人扛着棍棒走近,青朵吓得腿都在打颤,可她不能丢下露浓不管。左右两边都是的住家,虽关上门,说不定会有人,她打定主意,发出一声暴鸣——

“来人啊!有人强抢民女啦!”

“这时候知道害怕,顶撞我们赛掌柜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为首的嘲笑道。后面两人闻言大笑。

果然是“赛牛粪”搞的鬼!是她失算了,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有后手。她怒目而视,依旧大声喊道:“救命!救命!”

“别喊了,没人会来的,看你们细皮嫩肉的,哥哥们会疼你们,轻点下手。”说着,前面的一挥手,他们拎起手中的棍子,缓步向前。

青朵顾不上自己腹痛,俯身将露浓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揽住她的腰,用力拖她起来,露浓勉强起身,双腿站直,钻心的疼痛传来,她腿一软,挂在青朵身上,她还是无法行动。

望着他们阴森的神情,青朵暗暗叫苦,这回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搂住露浓,而露浓也尽力用自己的身躯包裹着她。两个人像是失去母猫的奶猫,依偎在一起,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只能极尽愤怒之情,横眉瞪眼,张开嘴巴:“哈!”

“慢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还有旁人的存在,三个壮汉动作一顿,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圆脸少年抱臂从远处走来,乌发高高束成马尾,他的下巴微微扬起,虽不是站在高处,目光高高在上,睨向壮汉,说道:

“跟你们一路了!看你们从店里出来,我就觉得不对,果然是要对这两个姑娘下手!”

“表面服输,背地耍阴招,无耻至极!”

为首壮汉冷笑道:“谁家的毛小子,敢拦我史春大爷的好事!去去去,一边玩去!”说罢,不再理会,抡起棍子,还未等落下,感到身后起一阵疾风,棍子就被人牢牢拽住了。他下意识拽了拽,却纹丝不动,扭头一看,握住他棍子的,正是那少年。

“我劝你们赶紧滚,小爷我的拳头可是硬得很,拳拳专打混蛋!”那少年冷冷道。

“小兔崽子!你先尝尝你大爷我的拳头!”史春挣了几下,仍然无法把棍子从他手上挣脱,恼羞成怒,左臂抡圆,一拳冲少年脸部砸去。

“小心!”青朵不禁出声提醒,只见少年头一偏,轻松避过,一拳直捣史春腹部,还未等他呕出的血落地,后续的拳头铺天盖地而来,他捂着肚子跪伏在地上。后面两人抡棍来袭,他反身持棍格挡,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踹飞,反手打落另一人手中棍,趁其不备,一棍劈向他膝窝处,那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力道之道,连青朵都感受到震动。

在满地“哎呦”声中,响起清脆的掌声,青朵兴奋道:“小哥哥,你太厉害了!”

少年面有得色,摆手道:“过奖了,我‘玄虎侠’朱熠不过是做了该做的罢了!”

“悬乎侠”?青朵惊诧,这人竟是吴州城有名的“悬乎侠”!听闻此人最爱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但之前听到这个绰号,还以为他是个很不牢靠的人,可没想到,见到这人却发现,人挺不错的嘛!不光人长得英气勃发,还救了她们。

就是不知,怎么起了这样奇怪的绰号。

那两个被打得比较轻的人慢慢爬起,扶起他们的大哥,一个还想冲,却被史春拦住,他喘着粗气道:“原来,原来是朱兄弟,失敬失敬,今日我们行事,也,也是奉命,既然朱兄弟出手,那,那便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追究了。”

“哼!”朱熠看都不看他们,喝道,“谁是你朱兄弟!还不快滚!”

等那三人狼狈离去,青朵放下露浓,让她在地上坐好,自己蹦到朱熠面前,一本正经抱拳,脑袋转着圈拗来拗去道:“原来是‘悬乎侠’朱熠朱兄,久仰大名,真实幸会幸会。”

朱熠不好意思地摸后脑勺:“你一个小姑娘也知道我的名字?”

“那当然!你的名字在吴州城,那可是妇孺皆知!我是妇,我当然知!今日多亏有你,我和露浓姐姐才幸免于难,哪天我请你喝酒!”青朵挺胸抬头,学着她见过为数不多的江湖人士,拍得胸膛“咚咚”响。

朱熠“嘿嘿”笑着,说道:“你说话倒爽快,我喜欢!哪能让姑娘家请我,我请你们!走啊!”

“现在可不行,”青朵忙道,“露浓姐姐受伤了。”

“露浓?”朱熠这才将视线投到露浓身上,她侧身坐在地上,眼尾泛红,脸上还残留着泪痕,面色因腿上疼痛而苍白,皓齿浅咬唇瓣,与朱熠对视的一霎,她垂下眼。

楚楚可怜的柔弱,似一道重锤,猛地砸开朱熠的心墙,他呆呆地望着露浓,眼见她一抹薄红顺着脖颈蔓延至脸庞,像是玉人披上红纱。

露浓感受到他的注视,头压得更低,这时听到青朵问她:“姐姐,你家在哪?你走不得路,我送你回去。”

露浓低声道:“我就住在霁月庵,离这里很远,不劳烦你送我。”

青朵为难道:“你的腿脚怎么方便呢!可霁月庵实在太远了,我得按时回家才行。”她不回去,卿卿会着急的。

“我雇一辆马车,送姑娘回去吧!”朱熠突然道。青朵一怔,随即笑道:“这再好不过了!果然还是朱大哥思虑周全,有朱大哥在,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露浓不想麻烦别人,慌乱地推辞,在场的两个人却在一个思路上,完全不理会她的想法,朱熠迟疑道:“只是此处马车不易进来,我们还是得出去才行,那个……”他突然在衣上搓搓手,走到露浓面前又道:

“露姑娘,失礼了!”说完便一手抄到露浓膝弯,一手搂住她,轻松将她抱起。

“你,你……”露浓面色羞红,说不出话来。

朱熠直视前方 ,完全不敢低头看,大步向前迈,身体直僵僵的,像是久未上润滑的机关,似乎还能听到杂乱的吱呀声。

青朵欢快地跟在后面。嘿!她就说自己是有福气的人吧!瞧,总是能化险为夷!

*

天还未完全落幕,已有弯月影影绰绰挂在空中。

青朵哼着小曲回到曾家,一进屋,发现曾正卿早在她前面到家,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她眼睛一亮,冲了过去:“卿卿!你今日回来得真早!”

真好!自己一回家就能见到他!她可是有一肚子话要告诉他呢!尤其是自己最得意的手笔——惩恶扬善帮助露浓,还有被追杀的惊险,遇到吴州城的风云人物朱熠,这一日过得实在太精彩了!

“是夫人回来得真晚才是。”曾正卿放下笔笑道,“果然夫人爱画,都忘却时间。”

“卿卿,我跟你说!”青朵激动道,眼光不经意间,落到桌上大大小小的盒子上,她奇道,“咦,这些是什么?”

“夫人如此勤勉,为夫岂能无动于衷?特意订购笔墨颜料,助夫人畅意挥毫,绘尽心中色彩。”

青朵颤抖地打开一个又一个盒子箱子,澄心堂的纸,湖州的笔,歙州龙尾砚,还有一应俱全的各种颜色……这在之前,就算她画十辈子春宫图,都买不来这么多好东西!

她热泪盈眶:“卿卿!”喜悦到了顶点,是语言也无法表达的。

曾正卿笑吟吟地看着她,问道:“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一盆水浇到头上,青朵瞬间从亢奋中冷静。说什么?说自己没去画画,逃学去游街?那怎么配使用这些昂贵精美的画具画材?

快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青朵讪讪道:“没,没什么,我就是看到你高兴。”

幸好曾正卿只是宠溺地抚摸她的头,不再追问,青朵心中有愧,她暗暗发誓,自己以后坚持学画,不逃学了。

*

一连几日早上,青朵都昏睡不醒,曾正卿自己起身穿衣,他本也不用青朵伺候。今早青朵随他一同起床,规规矩矩地服侍他,笑不露齿,走路也与往常不同,像蚕蛹竖起扭动,之前的异样感觉又涌上心头。

曾正卿刚出门行至不远,想起昨日写的书信未拿,折身返回,院中仆人不知都散去哪里,一人也无,他直接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就听到屋里青朵叽叽呱呱的说话声:

“芳晴!嫁给卿卿可真好!”

曾正卿不禁失笑,整个人像沐浴温泉中,自里到外,温暖如春,他手抚门扇,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虽觉得偷听不太光彩,身子却立在门外一动未动。

只听她续道:“我辛苦装大家闺秀,扮演端庄淑女,总算是没白费!”

曾正卿一怔,不由得纳闷,他这夫人,何时像“大家闺秀”?

想了又想,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忽地想起今早之事,联想起婚后无数个异样的清晨,一个念头自脑海闪过,他猛然醒悟。

夫人那些莫名其妙的奇奇怪怪,莫非就是“扮演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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