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班和5班都在三层，中间还隔着4班。
祁东一转身，4班同学在门口窃窃私语，一涌而出，3班和5班的人听见声响，也都想凑个热闹，楼道一下挤满了人。
林念佳被张棋拉着，走到了班级门口。
“是不是要表白了？”
“两个人还挺般配，男帅女美。”
“杜淑仪真猛啊，直接在楼道表白。”
“祁东应该会答应吧，人家杜淑仪学习好，长得好看，还主动表白。”
“不是，我们班的林念佳也好看，我觉得他俩更配。”
……
祁东听到最后一句话，挑了挑眉。然后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在问：有什么事吗？
杜淑仪深呼了口气，柔声说道：“祁东，好久没见你了，我有点话想和你说。”
林念佳看着围在中间的两人，男生眉角分明，一件简洁的白色T恤和宽松的牛仔裤，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像是遮阳，又像没睡醒。女生穿着白衬衫，百褶裙，梳着高马尾，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男生。
祁东点头示意。
周围的同学欢呼起来，起哄声此起彼伏。
“看样子有戏。”
“我赌会在一起。”
“肯定不会，你信我”
“赌什么”
“就赌游戏装备”
……
“我喜欢你。”杜淑仪认真地说道。她内心坦荡，直视着祁东。
“哇喔，她好诚恳”
“怎么办，我都心动了”
“啊啊啊啊啊，搞得人好紧张”
……
林念佳的手紧紧地抓着张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祁东，所有人都在等祁东的回答。
祁东迟疑半晌，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有喜欢的人了。”
杜淑仪失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不能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吗？”
祁东勾唇一笑，“如果我给你机会，就是对你最大的不尊重。”
杜淑仪微怔，沉吟片刻，轻笑道：“你说的对。我知道了，谢谢你。”
周围发出了一阵叹息。
“好了，都散了吧。”林以南高声说。
杜淑仪看着祁东的背影，忽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见的场景。
初三的一个晚上，大雪纷飞，她走得很慢，旁边的同学着急回家，把她撞倒了，她在雪地上坐着，有点滑，根本站不起来。而祁东和几个男生正好刚出校门，看到她在地上坐着，直接让一个男生把她扶了起来。她记住了祁东。
之后，她一直关注着他。在学校偷偷看他的背影，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他。
初中毕业的时候，她没有主动和他拍照，只是拍了一张他模糊的身影。
暑假的时候，她在一家烧烤店打工，张哲带着一群小混混经常在店里喝酒，有一次，试图跟踪猥亵她。祁东又一次救了她。那时，她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之后，就是高中开学的时候，知道他在三班。她想和他在一起。她用尽了所有勇气，主动靠近他，主动告白。
不遗憾吗？或许不遗憾吧。谁的青春不遗憾呢？他拒绝的话，都那么真诚，所以，他值得被喜欢，也配得上一切美好。她想，可能未曾拥有，才是对他最好的感谢吧。
或许时间是最好的答案。人生并不是只有爱情，未来还很长。
林念佳坐回座位的时候，还在想：他有喜欢的人了？
“佳佳，你劲挺大，我胳膊都被你抓红了？”张棋举起胳膊，看着红红的勒痕。
林念佳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琪琪。”
张棋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笑着说：“我知道，你怕祁东答应她。”
林念佳耳根微红，轻轻摇了摇头。
“东哥，好久没见你了。”林以南怨气十足，说道：“要不是我说林念佳在，你就不来了？”
祁东挑眉笑道：“怎么和怨妇一样？”
张柯看着林以南，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南南还是小孩，需要你陪。”
林以南气急败坏地“呸”了一声，“我不是小孩。”
祁东欠欠地说：“我知道了。”
上午，最后一节是英语课。
“今天主要任务是把课文读懂，念熟。”英语老师严肃地说。
祁东听着整个教室鬼哭狼嚎的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以南：“英语课每天都这样？”他纳闷地想，之前也不是这样啊。
林以南从书包里拿出耳塞，递给他，笑着说：“我昨天刚买的。”
终于熬到了下课。
林以南直接定了去学校餐厅吃饭，连带着林念佳和张棋。
“中午吃啥啊？佳佳。”张棋读了一节课英语，生无可恋地说：“英语课真恐怖啊。”
“吃火锅呗。学校新开的，里面有空调。”林以南说道。
“那就火锅，走呗。”张柯点点头。
火锅店里。
人不多，空调开着，十分舒适。
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方桌，林念佳和祁东挨着，张柯和张棋挨着，林以南坐在中间。
祁东拿着菜单递给林念佳，说道：“你点些喜欢的。”
林以南“啧”了一声，夹着声音说：“我也要。”
张棋翻了个白眼，眼神示意林以南：别作死。
张柯笑着说：“先都上一份吧。反正今天我们南哥请客。”
林念佳“扑哧”一笑，懒洋洋地点头。
鸳鸯火锅，一半清汤，一半辣。
“他家还不错诶。”张棋嘴里嚼着肥牛，说道。
“可以多来。”林以南说道，“我很好奇，你名字里的棋是怎么起的？女生一般都会选王字旁的琪。”
张棋放下筷子，仔细地想了想，“我妈妈是这样说的，在怀孕期间，她喜欢下棋，所以我就叫张棋。后来，怕我不开心，取了个小名，琪琪，王字旁的。”
张柯笑着说：“我觉得咱俩挺有缘，都姓张，名都一个字。”
“所以说，我们肯定会是好朋友。”林以南说道。
吃完饭，张棋直接拉着林念佳去了校门口的饮品店。
“佳佳，我太想吃冰淇淋了，我请客，你随便选。”张棋手舞足蹈地说。
“我不吃了，你吃吧。”林念佳说道。
“好吧。”
中午的饮品店门口满满都是人。杜淑仪也在。
林念佳友好地向她点头示意。
“好巧啊，林念佳，”她直接买了两杯冰柠檬水，走了过来。
林念佳看着她，轻声说道：“谢谢。”
张棋忙着排队，随口问道：“你吃冰激凌吗？”
杜淑仪说道：“不用了，谢谢。”
两人站在一起，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祁东喜欢的是你吧。”杜淑仪轻描淡写地说。
林念佳沉默着，两秒后，点了点头。
“我喜欢他很久了。”杜淑仪看着远处，回忆道：“他很好，帮了我两次。”
林念佳轻笑着点头：“你说得对。他确实很好。”
“我很羡慕你，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在一起。”杜淑仪释然地说。
林念佳郑重地点头。
两个女生相视一笑，眼里全是对彼此的欣赏。
张棋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提着三瓶柠檬水。简单地和杜淑仪打了声招呼，准备回教室。
“我还以为她是来为难你的。”张棋说道，“原来女生之间也有欣赏，并不是只有恶意。”
林念佳莞尔一笑，说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不能强加于人。是因为那个人足够好，所以我们都会选择成全他。”
“祁东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帮助了淑仪，也帮助了我。我们喜欢他，理所当然。如果对他的喜欢，变成了困扰，这就算不上真正的喜欢。”
张棋听明白了，大声说道：“你承认了，你喜欢祁东。”
林念佳连忙“嘘”了一声，“琪琪，小声点。”
“呀，你害羞了，佳佳，脸红了。”
“好了。”林念佳快走了两步，只留张棋在后面欢快地走着。
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人。祁东他们没在。
张棋直接把水放到了他的桌子上，然后和林念佳说：“他们应该在天台。”
林念佳小声嘀咕：“我又不去找他。”
她刚坐下，班长张骏拿着一个礼物盒，缓缓走到她面前。
“林念佳，这个是毕业礼物，提前送给你。”张骏认真地说道。
“谢谢班长。”林念佳站起来，柔声说道。
张骏送完，直接回了座位。
张棋眼神戏谑，然后小声说道：“班长喜欢你吧，我不信他会给每个人都买礼物。”
林念佳抿唇，迟疑道：“不是吧，应该就是单纯的毕业礼物。”
盒子里面装了一个水晶球，里面有一个穿公主裙的女孩在拉大提琴。
林念佳懵了，有点出乎意料。脑海中出现一个念头：她要还回去。
祁东回教室的时候，林念佳正站在张骏桌旁。
他盯着看了两秒，直直地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班长，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林念佳委婉地说道。
张骏还没说话。“嗯，这是？”祁东强硬地插入对话。
林念佳看着他一脸严肃，老实地说：“这是班长送的毕业礼物。”
祁东勾了一下唇，语气不正经地说：“我替林念佳谢谢班长的毕业礼物。”毕业礼物四个字声音极重，仿佛在强调。
林以南戳了一下张柯，说道：“东哥宣示主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