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语,竟比那扎进肉里的每一个黑刃都更加刺痛风听雨的心。他神情悲怆,无法言语,半晌,他嘶哑地道:“对不起,我真的...想再见到那时的她。”
「重晚晴」漠然地望着他,沉默不语,片刻,她伸手探进听雨的衣领,摸出了一样沾满血的白荷簪花,望着花蕊部分的青石,她低声道:“这是你想见的她?”
意识在逐渐远去,望着白色簪花,听雨浅浅一笑,回道:“嗯,纯白无瑕,灿烂如阳。
「重晚晴」轻笑道:“你和传冥鸿一样,是个疯子。但你可知道,即便能如愿转世,你们也不会记得对方?”
良久,不闻对方回答,抬头再望去时,听雨已经永远闭上了眼。望着他安详睡去的容颜,「重晚晴」才意识到,对方是真的解脱了,她垂下头,把簪花还到了他手中。
“罢了...我既消散,往后...尔等凡人的怨恨情仇,再也与我无干。”
「重晚晴」缓缓仰头,遥望火烧的夜空,她释然一笑,随即,那灵体逐渐消散在空中,体内怨气也随之涌出,淹没了整片火海山谷。
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枯荷只觉力气被尽数抽尽,一边是倒地的江粼,另一边是已死的听雨,他无助地站在火海之中,双脚踩踏着两人的鲜血,那一刻,他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何,这样的你,可还喜欢?」
“晚晴是谁,「重晚晴」是谁,我...又是谁?”
「「重晚晴」是晚晴,晚晴却不是「重晚晴」,而你,可以是所有。」
枯荷痛苦地闭上眼,撕心裂肺地哭喊了起来。
“闭嘴...闭嘴...我不是所有...我只是...我是...”
周遭一切都暗淡了下去,枯荷将自己沉入了虚无的黑暗,他什么都不想看见,什么也不想听见,只是堵着耳朵,紧闭双眼,再也不想醒来。
若逃避是冰冷的湖底,此刻枯荷情愿溺死水中,也不想再回岸上面对方才目睹的一切。
奈何有人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