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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女人总有那么几天肚子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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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松文立即挪身来到了枯荷身旁,只见对方捂着腹部,脸色发青,身体微蜷,手掌紧握,显然是痛得不轻。

风听雨急忙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枯荷的食案,道:“可是菜肴被动了手脚?!”

“怎么会...” 紫棠一下慌了手脚,道:“姐姐平日的膳食,一向都是东方塾准备的,从不曾出错...”

“先让开!” 绯红脸色一沉,冲到食案面前,将手依次置在碟碗酒杯上,片刻后,她凝眉道:“菜肴、酒水里都没毒。”

荼白抱臂,冷言道:“在场众人,擅毒攻的只有绯红阁主,菜肴到底有没有毒,我们根本一眼看不出来,仅凭您一人之言,谁知是真是假?”

“啧...” 绯红甩了甩长袖,道:“你爱信不信。”

玄青也徐徐开了口,道:“若非食物,那便是暗器...”

“不管是什么...似是暂无性命之忧。” 此时离垢也已来到枯荷身旁,捏着对方手腕,一边检查脉象,一边低喃道:“只不过...为何要对一副肉身下毒,毕竟在这鬼城,灵体才是最为重要的。”

松文听言,不由恼怒道:“活着才重要。”

“...抱歉。” 离垢抬头望着松文,道:“是我失言了。”

“溺水阁主也没说错啊,” 绯红不以为然,“从前城主用过的躯壳,哪个不比现在的更美?”

言下之意便是,现在这幅肉身,坏了也就坏了,不着急救。

松文咬了咬牙,紧握枯荷的手,道:“罢了,我自己...”

“慢...慢着...” 只见枯荷颤抖地抬起手臂,有气无力道:“不准吵架...啊!”

话到一半,他又疼得大喊,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紧牙关,趁着那阵痛有所缓和的间隙,奋力道:“我觉得...不是中毒...”

围拢的众人一怔,面面相觑片刻,异口同声道:“那是什么?”

“好像是...” 枯荷艰难地抬起脑袋,面容扭曲道:“...吃坏肚子了。”

屋里只剩沉默。

过了许久,荼白抬头望着绯红,哂笑道:“不是说菜肴没问题么?”

绯红反驳道:“我验的是毒,又不是饭菜馊没馊!”

“可是...” 紫棠不解地皱起眉头,“东方塾怎会犯这种错误...风公子和江公子不也一同进食了吗?”

“啊哈哈...” 枯荷苦笑着,又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现在又觉得,这好像是要生了。”

他这话音一落,众人又面面相觑了一遍。

“虽然我不曾亲自验明真身,” 绯红匪夷所思道:“但您的确是...带把儿的吧?”

“城主大人...” 荼白没好气地叹道:“这种时候,就别贫嘴了...”

“我...” 枯荷哭笑不得,冒着冷汗道:“我没有...”

虽然他不曾体验过产子之痛,但不知何故,他就是觉得自己快要生了,就在大家都在一头雾水时,松文忽然低喃了一句:“这么快?”

于是屋里再度陷入沉默。

只见枯荷耳朵一红,抬手锤了对方一拳,道:“干你屁事,自作多情。”

松文眉头一皱,捏紧对方的拳头,沉声道:“不关我事?”

“我...” 枯荷一顿,又道:“不是不关你事...我是说...我怎么可能怀上!!”

话说到此处,众阁主已是纷纷往后退去,把城主四周的空间留给了腻歪的两人。

“说起来...” 绯红小声嘟哝道:“若城主继续保持枯小公子的身份,咱们也不能对外宣称江公子是城主的男宠吧,他们俩若在街上卿卿我我的,岂不乱了套?到时候...什么城主亲信,欺君犯上,横刀夺爱,各种叫人喜闻乐见的谣言不得满天飞?”

“无聊...” 荼白咂了咂嘴,道:“这种事,我才不管。”

“所以...” 玄青眯眼望着枯荷,反应迟钝地道:“城主是女的?”

离垢叹了口气,道:“男的。”

“这么笃定?” 绯红立即转头,好似发现了新鲜八卦一般,兴奋地道:“莫非你被城主宠幸过了?”

离垢眉头微微一抽,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还有那位风公子…” 绯红越说越兴奋,“不也是城主宠儿?虽说城主现在方方面面大不如从前,但这端水的手腕还是高明…”

也不知是不是想打断绯红的”造谣”,风听雨忽然提高了嗓音,道:“各位,城主身有不适,恐怕今日夜宴要提前结束了。”

“那正好,” 荼白抖了抖肩膀,意兴阑珊道:“我要回去忙了,便不打扰城主休息了。”

于是绯红只好扫兴地打住话头,再度飘到空中,摇曳着裙摆道:“承蒙城主款待。”

紧接着,玄青也深鞠了一躬,三位阁主便跟着紫棠离开了寝房,待他们走远之后,一直站在原地的离垢才挪动了脚步,重新回到了枯荷身旁。

“你到底怎么了?”

方才检查对方身子时,不论是躯体还是灵魂,离垢都没发现异常之处,再者,根据两人所结下的契约,契者能够感知契主是否有生命之危,然而眼下枯荷已经哇哇叫了半天,离垢却什么感应都没有。

“我不知道啊...” 此时枯荷已经钻进了松文怀里,他眼泛泪花,一脸委屈地道:“一阵又一阵的...现在好一些了。”

风听雨安慰道:“你们无需担心,我想我大概明白...枯荷为何忽然腹痛了。”

三人闻言,齐刷刷地把目光扫到了风听雨身上,异口同声道:“是为何?”

“唔....” 风听雨叹了口气,道:“抱歉,我无法解释清楚,若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随我回姑苏,红蕖可以替我解答一二。”

离垢一怔,道:“红蕖...是谁?”

风听雨微微弯起嘴角,道:“你一见便知。”

望着那意味深长的笑意,离垢疑惑地眨了眨眼,便低头陷入了沉思,一旁的枯荷做作地抽泣了一下,可怜兮兮地又道:“那你起码告诉我,这疼还要持续多久,难受死了...”

风听雨想了一想,神色担忧道:“说不准,可能马上就好,也有可能...持续整天,但不论如何,最好立即动身,我想尽快...回红蕖身边。”

松文有些犹豫,皱眉道:“路上颠簸,他的身子当真无碍?”

风听雨肯定道:“无碍,疼痛只是感受,他的身体并无遭受任何损伤。”

虽说吧,有所隐瞒是风听雨一贯的老毛病,但撒谎却丛不是他的做派,因此他所肯定的话语,总归是信得过的。

“好吧...” 枯荷吸了吸鼻子,对松文低声道:“那咱们去一趟姑苏?我也好久没见红蕖了。”

松文点头,不假思索道:“好。”

别说是姑苏了,天涯海角他都能随枯荷去。

数刻钟后,三人一鬼齐齐坐上白色妖兽,飞上了夜空,由于出发得过于仓促,枯荷也没来得及让紫棠帮忙把那一身繁琐庄重的衣服给换掉,但好在小七能变得出奇的大,即便把那比自己个子还长的衣摆平铺在其背部,也没觉得占去多大空间。

更方便的是,那衣摆卷起来还能当被盖用,既挡风又暖和,于是枯荷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松文的腿上。

“哎呀呀呀...”

望着天上繁星,枯荷一脸满足地发出了一声惬意的长叹。

“想不到这束手束脚的衣服,还是派上用场了。”

“还疼么?”

“还行,现在好多了。”

“嗯。”

松文轻轻抓住被风吹起的一片衣角,往躺在怀里的人身上叠去,似是想吧对方裹得更严实些。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神态很是认真,枯荷目不转睛地琢磨着这张脸,总觉得,从前江粼只有在练剑时,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于是,他一脸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得意的长叹。

“木头,乌金剑和我,选哪个?”

“...你。”

“那...天下大义和我,选哪个?”

“......”

“啊!你犹豫了?!”

松文凝眉,把指尖压在对方唇间,沉声道:“你知道我要选你,所以,不许胡闹。”

枯荷撅起嘴,奋力顶开那压制住自己的指尖,道:“那你也知道,我跟天下大义八字不合。”

再怎么说,如今他已是真正的夷陵城主,代表了鬼城的一切,而这鬼城背后的运作手段,几乎没有一个能拿到明面上来。

松文轻叹一声,良久无言,枯荷见状,心情一沉,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触碰到了两人之间最为禁忌的话题。

许久的沉默之后,他挤出轻松的笑意,语气调侃地道:“哎呀,我好像是冲动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闭嘴。” 松文立即打断了对方,不容置疑道:“没有后悔之说。”

“我明白...你是做了决定便不反悔的人。” 枯荷笑得只剩无奈,怅然道:“但若往后这个选择让你感到痛苦,我们终究会走岔的。”

“我会...” 松文顿了顿,道:“走下去。”

“......那便走一步,是一步,走不动了,告诉我便是。”

“...............”

松文握紧了拳头,没再说话。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记忆中的久远岁月,经历过的点点滴滴,磋磨着人的性情,在数不尽的未知面前,任何的山盟海誓,都是苍白无力的笑话。

此刻离垢站在远远的另一头,望着那黏在一起的两人,他忽然开口,向身边的风听雨搭了话。

“你倒是淡然。”

“嗯?” 风听雨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转头道:“何意?”

离垢微微一滞,似是又不知如何接话了,即便是自己开的头,半晌,他道:“你和枯荷......我没看懂。”

“啊...” 风听雨这才明白对方所指何事,他轻笑一声,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人之间纯粹的仰慕,相濡以沫的依赖,厮守一生的信念,这一切都离我太遥远了。”

“嗯...”

这话从自己师父亲儿子的嘴中说出来,离垢是一点也不意外,短暂的沉默过后,风听雨也学着对方,主动新开了话头。

“你呢?我知道,从前你并不喜欢夷陵城主。”

离垢抬眸望向夜空,沉思道:“我只是...太无聊了。”

风听雨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又笑了,因为这话听起来隐约有了传冥鸿的味道。

“所以说,枯荷对你而言,就好像突然出现的新鲜玩物?”

“玩物倒不至于。” 离垢瞟了一眼风听雨,用目光暗戳戳地批判了传云坛血脉特有的恶趣味,“在溺水阁的这数百年,我接生过无数的婴儿,然而在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能让我感受到...新生。”

风听雨了然地点了头,低声道:“若死亡不复存在,新生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然而...” 离垢微微弯起嘴角,“我在枯荷的眼里看到了新生,即便他有城主的影子,却是那般有血有肉,至情至性,独一无二。”

“我明白了。” 风听雨笑道:“你想见证枯荷的一生。”

离垢轻笑一声,叹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风听雨不以为然地耸了肩膀,方想出言否认,便被身后一个低沉的嗓音打断了。

“小鬼们,相处的不错?”

两人闻声,猛然一回头,便见传冥鸿悄声无息地站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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