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逸舟从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刚套上宽大的红色外套就被梁惊羽警告道：“别再买这些一堆带子一堆环的衣服了听见没有，跟个非主流一样！”

左逸舟不情愿地扯了扯胸前的两个大圆环，他妈真是不懂时尚。

梁楚之还是穿着昨天的羽绒服里面配的是一件白色毛衣，看上去很暖和，和左逸舟这种大冬天穿个宽大透风的夹克比，一看就是乖孩子。

梁楚之穿好鞋在外面等他。

“我以为你会拒绝她说带你买衣服呢？”左逸舟站在梁楚之旁边挽了挽裤脚。

没想到今年的江城居然也下起了雪，一层薄薄的白色铺在地上。

梁楚之收起手机将梁惊羽给他买的围巾戴在左逸舟的脖子上，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一直笑眯眯的。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在家里不太方便。”

左逸舟摆弄着围巾，上面有一股玫瑰花洗衣液的味道，和他外套的味道一样，是家里的洗衣液。

围巾摸上去很柔软，但还有些润润的。

“昨天晚上洗过了，拿吹风机吹了一会。”梁楚之给他在脖子上弯弯绕绕打个结。“挺好看的，别取。”

左逸舟拿着手机来回看看确认还不错。

“你想问什么？”

“关于你妈妈的事情，她近年怎么样。”

梁楚之边说边拉着左逸舟的袖子，阻止了左逸舟的踩水坑行为。

冰雪在慢慢融化，树上的雨水落在肩膀上，带着凉气。

“你问的是哪方面？身体？婚姻？她近些年身体不太好，我觉得是因为当时生我的时候她还年轻没得到什么很好的照顾。这次怀孕也没多久，也就三个多月吧，左翊人还行，会给她请保姆做饭，不让她干什么家务，就是不怎么陪她，可能他也真的很忙。”左逸舟手揣在兜里，捏了捏手心里的纸巾。

“但是我觉得，她开心又有点不开心。”

“什么意思？”

“我妈和我爸离婚的时候也闹了一段时间，他俩当时本来结婚我奶奶就不同意，还是因为我出生是个男孩才草草领了结婚证。离婚的时候她就只带着我，其他什么都不要，本来要打官司的，还是因为我爸外面的女人也生了儿子才同意离。她就拿了一点点财产走，说那是我的，她必须拿，无论多少她都要拿走。我爸本来也没多少钱，更别说以后能分到我身上有多少，我妈的意思就是现在能拿在手上就安心点，让我和他们断绝关系。”

“你怎么想的？”梁楚之皱着眉，其实这段婚姻对于梁楚之来说，更是知道的少之又少。

当初梁惊羽大着肚子回去只有她一个人，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可以养。和梁山不欢而散更是跑得了无音讯，那时候的梁楚之实在是太小，没有任何联系梁惊羽的方式，顶多去缠着王阿姨给姐姐打个电话，但是梁惊羽都没有接，渐渐的梁楚之也就不打了。

甚至事情的后续是什么梁楚之都不太清楚，什么时候左逸舟出生的，什么时候结婚的，什么时候离婚的，怎么又结婚的，他都不知道，梁山可能知道的也不多，更不会和他一个小屁孩说。

梁山也大吵过，说什么赔钱货丫头连彩礼都没拿到，叫唤了没多久就气得要和梁惊羽断绝关系，现在猜测，那时候梁惊羽应该是离婚了。

“我对他们离婚没意见，我支持我妈。后来妈遇到左翊，那时候妈自己倒腾了一个服装店，每回都带着我，后来左翊会帮她搬搬货什么的，对她也挺好的，他俩就结婚了，左翊说结婚的要求是让我改姓，我妈本来不同意的，我觉得左逸舟比梁逸舟好听我就改了。”

手心有些疼痛，左逸舟拿出来看了看，不小心把手指上的皮抠破了，随手拿纸擦了擦没在意。

“我想着她和左翊结婚应该挺开心的，她乐了好多天。”

梁楚之拽过他的手，给他贴了个创可贴。“手上都是汗，小心发炎。”

“那，你是觉得她怀孕之后不开心？”梁楚之又问。

左逸舟跳起来摘了一片树叶子拿在手上玩，本来就没几片叶子的树更是光秃秃。

“他们也是过了几年才要的孩子啊，我妈顾忌着我，不过我觉得左翊肯定会想要一个他们俩的孩子。”左逸舟云淡风轻彷佛他对这样的决定没有任何介意之处。“我只是觉得她变得没有那么大胆了，她会顾忌我，也会顾忌左翊，以后应该还会顾忌你。”

梁楚之看着左逸舟。

“她长大了。”不再向对付爸爸那样把家里弄得稀巴烂转身就走，过不下去就自己准备离婚，她没有那么坚决了。

“我不想她这样。”梁楚之喃喃开口。

“我也不想。”左逸舟终于没有躲闪梁楚之的眼神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我妈原来超酷的，听原来她店铺旁边的阿姨说，怀着我的时候有个男的老是来骚扰她，她拿着扫把就把人赶走了，她武力值也高得不得了，听说她还去学过拳击，我让她给我报名她不同意，说怕我惹事，我才不是那种会欺负人的人好吧！”左逸舟突然伸手打在梁楚之的肩上，一副亲近哥俩好的样子。

梁楚之没推开，只是帮他拿着刚刚拽下来的叶子。

“你现在还想学吗？”梁楚之拿着卫生纸把叶子上的灰擦干净。

“我俩一起学呗，有个伴。”

“可以啊，不过还是得先和她说一声，我请你。”梁楚之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掌大的笔记本，将叶子夹进去。

左逸舟新奇地伸长脖子想看，“你还写日记吗？”

“习惯了随手装一个本子。”梁楚之没有躲藏直接把本子给左逸舟让他看。

是一个新本子，上面除了梁楚之的联系方式和刚刚那片树叶其他什么都没有，左逸舟觉得无趣塞回梁楚之的兜里。

“怪不得你敢给我看，什么都没有嘛！”

梁楚之弯了弯眼睛。

本子的习惯是从小学三年级语文老师教了作文才有的，因为很多话没有办法和梁山说，这么多年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就养成了在本子絮絮叨叨的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觉得要在江城开启新生活，所以昨天就买了新的本子。

不过，以后会用到的机会可能不多。

刚走到商场门口，左逸舟就拽着梁楚之买了两个冰淇淋。

“冬天吃冰淇淋才是最好的，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温度一致的情况下才没有那么容易生病。”左逸舟吃了一个巧克力球，视线移不开梁楚之的薄巧球。

“你要尝一口吗，我还没吃。”梁楚之点的是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口味，蓝蓝的很好看。

左逸舟不客气的挖了一口，“唔呜，你这个在冬天吃就很厉害了。”

？

梁楚之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一股牙膏的味道。

但是还不错。

左逸舟又拽着梁楚之买了鸡翅包饭，高山洋芋，烤肠，奶茶各来了两份。

还是在梁楚之的拒绝下，左逸舟才停下想要买芝士披萨的念头。

还没有进商场，两个人都已经吃了个半饱。

“先去逛逛吧，等会吃午饭你要是还想吃我下来给你买。”梁楚之把还在喝奶茶的左逸舟拉进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