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之到第二天早读的时候还在考虑该怎么安排晚上左逸舟的事情，他肯定不能让左逸舟在外面等那么久，就算冬天过去了夏天怎么办，外面那么热。
昨天回去想找梁惊羽好好说一说，左逸舟直接拉着梁惊羽说舅舅同意了让她把手机给他方便联系。
梁惊羽想了一会只是说了一句让左逸舟自己找地方呆就去拿手机了。
那个兴奋劲实在是让梁楚之难以开口。
一整个早自习梁楚之都皱着眉头，沈玉婕听着他一个stressed out读了十五遍，听得她都开始焦虑不安。
“stressed out stressed out焦虑不安。”
沈玉婕连忙见缝插针“dynamic aynamic形容词充满活力的。”
梁楚之被吓了一跳，集中注意力看课本上的单词，蔡老师从身边悠悠走过，两人松了一口气。
倒是沈玉婕前座的男生被蔡老师顺手拍了拍脑袋。
“他在干什么？”梁楚之好奇地问。
“唱歌。”沈玉婕小心偷看桌子上铺开的数学练习册，划了一道辅助线又抬头说，“好难听。”
刚说完就被前桌怼了一下桌子，那个看上去就是理科大佬的男生借着书的遮掩扭过头对梁楚之说。
“新同学，我可是我们四班的麦霸。”
“麦霸！去，上黑板听写去，我看看你能得多少分。”蔡旻出其不意，三人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走过来的。
完蛋，更是完全没注意到什么时候班级这么默契的安静了。
麦霸同学看上去超级惊慌，听写不上来错的单词要抄写五遍，错了十个以上的还要单独去办公室听写，这些都不是最担心的，最担心的是站在讲台上脑子空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下面坐着他不能抄也不会写，完全是心理折磨。
梁楚之对上蔡老师的视线害怕地咽咽口水，一个早读其实他只记得焦虑不安。
现在更是十分的焦虑不安。
好在蔡旻只是看了一眼他，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沈玉婕。“你去，单词都记住了吗就开始做数学作业，我看你就是对我们英语有意见！数学第一语文第一，什么时候考个英语第一给我看看。”
万年英语第二的沈玉婕早有预感认命地走上去，蔡老师对第二名斤斤计较好久。
“剩下人把听写本拿出来开始报听写，老规矩错一个抄五遍，错了十个以上就趁休息时间去我办公室单独听写，都坐下。”
梁楚之揉了揉腿，坐下赶紧又趁机记几个单词。
孙斯辰踩着下课铃回来的，一看班级安静的很就知道又在听写。
果然，蔡旻看见他就说：“孙斯辰你也去黑板上听写去，省得你又要浪费纸。”
“不是吧，我刚训练完。”
“刚训练完怎么了，背单词只能早读背吗，我早就说了每个星期周二周四都要听见，你又不是新生。”
梁楚之觉得蔡老师就是一直在提醒他，他一定是注意到他没有好好背单词了。
孙斯辰超级不爽，在黑板上蔡旻会死盯着他，他完全抄不了，平时他都是和沈玉婕互批还能说说好话作弊一下。
看见沈玉婕也在讲台上站着，孙斯辰觉得完蛋到家，这简直和光屁股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没区别，他一干二净的脑子要在讲台上裸奔了。
粉笔在黑板上刮擦的声响像指甲挠玻璃，梁楚之和孙斯辰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果然，以麦霸，孙斯辰，梁楚之为首的五个人第三节下课要去重新听写。
沈玉婕，于飞也在内。
蔡旻看着报上来的名单。
“于飞你怎么回事？”
“抱歉老师，我昨天太困了没认真背。”作为英语课代表的于飞脸红地说，这还是第一次榜上有名。
蔡旻没好气地冷哼“真是让你们都坐一起了。”
五个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等蔡旻走出教室，孙斯辰咯咯咯得笑个不停。
“沈玉婕于飞你俩怎么回事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老蔡的爱徒这次都榜上有名了。”
于飞红着脸拿着两个杯子说：“你们还是好好背一下吧，不过要是没记住到时候可以抄我的。”
说完就跑走了，麦霸赵铭帆很高兴，于飞和他一起就不用做小抄了。
沈玉婕将孙斯辰的手扒拉开。“蠢，站你旁边你都抄不到。”
“喂，你是没感受到老蔡的视线吗，我简直是被锁定了你懂不懂。”
沈玉婕懒得和他说，她故意写错了六个，不然孙斯辰这个蠢货上去之后应该就下不来了。
蔡旻不让他全背下来不会放过他的。
梁楚之良心不安看着大家打闹。
“对不起，要不是我和你们说话也不会被盯上。”
孙斯辰抢过沈玉婕的杯子毫不在意道“老蔡头本来就盯我，更别说是沈玉婕了，只要她一天没考到第一老蔡头就一天不放心，安啦安啦，我们麦霸今天唱的哪首啊？”
“好日子。”赵铭帆哭丧着脸。
“噫。”孙斯辰满脸嫌弃。
“噫吁嚱。”两人同病相怜地击了个掌。
“神经病。”
这是沈玉婕的评价。
孙斯辰看着梁楚之桌面上的保温杯顺手拿过，短短几分钟手上已经提了五六个杯子了，丁零当啷的，还有女生在不断地给他递杯子。
“最后了啊，没有我就去接水了。”
“谢谢帅哥，给你带灌汤包。”女生将杯带勾在孙斯辰最后剩的小拇指上。
“欸，手麻了手麻了。”
梁楚之帮忙接过两三个。
“我和你一起去。”
“行，等会你就在后面给我递杯子。”
这时梁楚之还没意识到他等会要经历什么。
孙斯辰像火车一样带着“零件”闯过去，开水箱四个接水口已经挤满了两圈人，孙斯辰仗着手长腿长的，手举得高高地越过无数的头顶，占据了接水口。
“兄弟们兄弟们，接完了就往后走哈。”
“别挤别挤，水流了流了。”
“梁楚之，杯子递给我！”
“梁楚之这还有个口。”
“欸，同学，这有人了，这有人了。”
孙斯辰的声音被人群的嘈杂声淹没，不过好在他高，能看见他一直给梁楚之使眼色。
梁楚之将杯子抱在怀里，感觉自己像是在赶春运的行李箱，被几个人推搡着，终于看到一个位置，学着孙斯辰的样子把杯子放进去。
挤来挤去，杯子倒是接满水了，身子还在人堆里动不了。
“同学，让一下，我接好了。”
梁楚之能清楚感觉到他是被扒拉出来的，但是他连是谁的手都没看见。
“哎，接个水和打仗一样。”孙斯辰也带着一堆杯子出来了。
“每天都这样吗？”
开水房弥漫着杯子被热水浸烫的味道，梁楚之早读的时候还有点冷，现在只有一脑门的汗。
“一层楼就这一个开水箱，五个班呢，都等着这个时候接水，女生压根挤不进去，你没看见大部分都是男生吗，本来不屑于这样抢，谁知道他们居然搞班级垄断，一个人占着恨不得接全班，我这都是和他们学的。”
梁楚之点点头，怪不得每个人都是拿了一大堆杯子。
“而且有的班还垄断灌汤包，食堂汤包限量，哼，要不是老蔡头爱拖堂。”
没想到在这生活居然要抢这么多东西。
“那刚刚那个女生？”
“高心茹啊，她抢这个一把好手，没抢到也没事，我早上训练之前吃早餐了不算饿，哦对了，你走读最好是吃了早饭再来学校，有人早读的时候低血糖说晕就晕了，我们这个学校和神经病一样非要先早读再吃饭，真不怕学生饿死。”
梁楚之一脸受教，还好他今天早上吃过了，梁惊羽怕他饿还让他带了面包。
“你饿了可以找我，我有面包。”
“大大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