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缉毒组的人连夜对抓获的毒贩进行审讯,也以为这次是抓住了金凤凰这个大毒枭,但经过一番审讯和过往线索的比对才发现不对劲,这人根本不是金凤凰。
第二天陆纤纤带着审讯结果赶往医院。
宁淮已经醒了,闹着要出院,“这点伤算个屁!”
对对对,腹部中枪对宁大队长来说都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不碍事的。
医生无语,交代了句反正不能出院就不跟宁淮废那么多话了。
“老大,我们……”陆纤纤急匆匆杀进来,看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在才刹住车。
给宁淮检查完的医护人员识趣出去,并把门关上。
宁淮拧着眉躺在病床上,消瘦的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却贼亮,“怎么样?交代了没有?”
她很急不可待,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市局的审讯室。
这个时候陆纤纤反倒吞吞吐吐起来,“那个,老大,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宁淮等不及,气道:“废什么话,快说!”
陆纤纤深吸一口气,将审讯结果告诉她,原来那人只是金凤凰的替身。
并且陆纤纤还带来一个对宁淮很不利的消息,“上面要求老大你说明是谁给你提供的这条线索,他们认为……认为你这是在打草惊蛇,真的金凤凰肯定已经知道消息,提前跑路了,说不定这会已经跑出了通州,不知去向……”
“去他妈的!”宁淮气得不顾手背上的针头,抬起手来就狠狠捶床。
看着她漆黑的脸色,这是乌云压顶啊,连陆纤纤都害怕的缩起脑袋不敢吱声。
宁淮拔掉针头想要起来,还破口大骂:“这群饭桶,替身都抓到了,真身还能远?!现在不赶紧派人顺着线索往下查,倒是先找我的麻烦!妈的,就因为这群饭桶才这么多年都抓不到那只没毛的草鸡!”
一直以来宁淮对金凤凰这个代号就深恶痛绝,没少蛐蛐,查案子的时候都叫金凤凰是没毛的草鸡。
宁淮现在是气头上,又受了伤,躺着都要受罪,哪能下床啊。
陆纤纤赶忙过去按住,着急劝道:“老大老大老大,你先别着急啊。”
“起开!”宁淮执意要下床,“我要出院,我要亲自审那个假冒伪劣的货!”
陆纤纤忙说:“我们都已经审过了,她倒是痛快,知道自己跑不掉,还不如坦白从宽争取少判几年,所以都交代了,她说自己也没见过金凤凰的真身,每次接头都是金凤凰主动联系她,联系方式不固定,我们正在对她供出来的联系方式一一进行排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的,老大你先别急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千万别冲动,别动气啊。”
宁淮脸色稍有缓和,人也安静了下来,不再闹着要回市局。
她想了想,指派给陆纤纤一个任务,“你去一趟女子监狱帮我找钩吻,就说我受伤快死了,让她来见我最后一面。”
“啊?老大你活得好好的,干嘛诅咒自己啊。”陆纤纤表示不理解。
宁淮气得想给小徒弟一个脑瓜崩,“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我命短也是被你气出来的。”
“我可没有气你……”小徒弟嘟嘟嚷嚷。
宁淮一瞪眼,陆纤纤就立刻闭嘴。
在她要走的时候突然又被叫住,宁淮抿着苍白的嘴唇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不再牵扯旁人。
“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你不用去了,也别跟其他人提起。”
陆纤纤摸不着头脑,但她对自己老大是百分百忠诚,所以也没多想,乖乖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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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凰一直没线索,通州那些零散的‘买家’和‘卖家’也隐入地下,所有突破口仿佛一夜之间被堵上,宁淮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局里对她不利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上面依旧认为是她的行动打草惊蛇了。
宁淮伤好出院之后又去了几次女子监狱,不过她不是去见钩吻,两人甚至都没有碰面交谈,她是去提审玉观音的,线索是玉观音提供给钩吻的,那就总该还知道点别的什么。
可惜,接连几次她都无功而返。
没等她再去,玉观音就被发现死在了监狱里。
“死了?!”得知消息,宁淮第一反应是不信,“怎么可能?!”
她立刻带着陆纤纤赶往女子监狱,可这边现在戒严,无关人员都不能进,就算她是市局的也不行,监狱内部正在排查玉观音的死因,怀疑是有人故意刺激玉观音导致她癫痫发作又没能及时救治,所以当天值班的所有狱警都要接受调查。
钩吻也在其列,那天就是她值班,而且跟玉观音有过接触,加上之前那次也是她和玉观音单独在医务室,更凑巧的是医务室的监控信号受到了干扰,当时没人注意,这次排查才被翻出来了,所以她的嫌疑最大。
上面派了调查组下来,她被隔离调查。
作为她上司的李谚云也同样被调查,还包括那天和她一起值班的同事。
玉观音突然死在监狱里,市局那边最先联想到的就是内鬼。
钩吻一个狱警,以前又不认识宁淮,近段时间两人却频繁往来,这下更说不清了。
连宁淮都被怀疑,金凤凰的案子暂时移交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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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室内,钩吻坐在椅子上垂眸盯着脚尖出神,都没听调查组在问什么。
调查组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见她这么不配合就生气的提醒:“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一晚了,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问题,钩吻已经烦了。
她动了动眼皮,有气无力道:“我已经很配合了。”
不然就不会在这里干坐一晚上。
见她还是这个态度,隔着一张桌子的调查组组长终于忍不住拍桌,呵斥:“编号3077的犯人癫痫发作在医务室救治那天你到底跟对方说了什么?监控信号被干扰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如果解释不清,我们很有理由怀疑编号3077犯人的死跟你有关。”
钩吻觉得对面这些人傻的可爱,“跟我没关系,你们查错方向了。”
癫痫发作不会致死,除非连续发作十几个小时以上都没人发现,玉观音病发的时候狱警没能及时发现,这才是整件事最大的疑点,当天值班的狱警不止她一个,凭什么断定她的嫌疑最大,还是谁跟调查组说了什么?
过往的经历让钩吻很快联想起这些蛛丝马迹,但她并没有声张,除了不咸不淡说一句自己是冤枉的,别的就什么都不说了。
就连调查组怀疑她是毒枭的暗线,她也只是一笑而过,连辩解都懒得辩解,她知道有些人不想让她从中脱身。
就算李谚云她们极力为钩吻作证,调查组还是要将钩吻带回去调查。
李谚云都急死了,“不是,你们不能带她走啊,她是……她是军方的人。”
调查组组长皱眉,以为李谚云这是想以此来要挟,就说:“我管她是什么人,有问题就得调查!她今天必须跟我们走!”
钩吻坐在角落里,完全置身事外。
临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关岍带着煞气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谚云瞪大眼睛,这不是刚上任没到两个月就‘高升’了的监狱长么?什么风把这位给吹来了,还穿着军装,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军装的,一看就不好惹。
再往后看,通州市一把手旁边站的不就是省一把手?
调查组本来还想呵斥谁这么不长眼敢破门而入,回头一看这阵仗,吓得都不敢吱声了。
眼神要是能杀人,调查组这会怕是已经在关岍的刀眼下死八百回了。
钩吻缓缓从椅子站起来,今天通州是阴天,海风又冷,她的四肢关节有点受不住。
她撑着椅子扶手,很平静的看关岍朝自己走来。
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面。
关岍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让她暖和点,将其他人视为空气。
“走吧,我送你回家休息。”
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暖意缓解了她关节的疼痛。
“麻烦你了。”她语气生疏,像是故意跟关岍撇清关系。
关岍想要扶她走的手停在半空,又生生收了回来。
“让你平白受了这些气,是我们工作不到位,以后像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钩吻身份特殊,涉及到的东西太多,所以省级以下的人都不清楚她的底细,即便是省级的也知道不多,反正清楚她不能出事就行,她要是在通州有任何意外,与之相关的人就不是被问责那么简单了。
监视人最先是给满堂彩打的电话上报了这边的情况,满堂彩立刻就联系通州,让他们马上放人,然后又着急要赶过来,结果被关岍抢先一步。
她看钩吻脸色不太好,“他们对你动手了?”
人家是一把手陪着来的,调查组的人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拦,再听她这么说,全都要吓死了,赶忙摆手解释:“没有啊没有啊,我们就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一点手都没有动,热饭热水也都管够,绝对没有任何不恰当的行为!”
他们想说自己是调查组,不是流氓,不会干刑讯逼供这种事,可显然关岍没耐心听他们说话,没当场发飙掀了这儿的屋顶都算她冷静了。
谁曾想会误会成这样,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省一把手狠狠瞪了一眼通州的市/委/书/记,“看看你干的好事。”
市/委/书/记真想大喊冤枉,但他没这个胆子喊,只能将怒火发泄给底下的人。
“都是你们惹出来的事!”
眼下这个情景,哪儿还用得着调查,赶紧将这几位大佛送走才是最要紧的。
钩吻将外套拿下来还给关岍,“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