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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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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冷气总是开得像要冷冻人的灵魂,如果能顺便也冷冻掉你那条原本就不太想动弹的人生神经就更好了。

你缩在角落的座位里,像一只快过期的便利商店饭团,裹着制服外套,就差没贴上「请勿解冻」的标签。〈啪〉一声把书放在桌上,像是要和这世界短暂地缔结一份纸质合约——书名《白夜行》,封面干净到近乎诡异。你拄着下巴翻开第一页,旁边位子〈吱嘎〉一响,有人坐下了。

……不,是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奇怪的存在」坐下了,当然不是幽灵,不然这剧情走向也太浪漫了点。

你没有抬头,只是眼神像是机械反射那样往旁边瞄了一眼:黑色西装,没什么特别,但袖口露出来的一块手腕却白得惊人——那种泡在福尔马林里、随时准备上解剖台的白,配上端正到有些超出人类合理范围的坐姿,不禁让你怀疑他是不是刚从某个古老家族的密室里走出来,为了完成什么诅咒而暂时借用公共资源。

「你喜欢这本书?」他开口了,声音不高不低,像那种播深夜电台的人——话语的尾音拖得很温柔,但字句太精准了,像是计算过你呼吸间隙来接话的。你突然有点后悔没戴耳机,那至少还能假装听不见。

「啊——算是?」你决定采用应付陌生人的礼貌社交模式beta版,然后翻了几页,把身体往椅背里缩了缩,「看完再说吧。」

其实你已经看过一遍了,但想再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和伏笔。

「是吗……但你翻书的速度,不像只是随便看看的人。」

他这句话像针扎在你指节上。你手一抖,那页纸差点惨遭肢解。要不是你理智尚存,大概已经跳起来大喊「对不起我只是个假文青!」

你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不小心在某种仪式阵里签了契约,开始反问:「那你觉得呢?你对这个故事有什么看法?」

像是在往深渊里扔石头,想听听有没有回音。如果他只是单纯的怪胎,大概率会开始讲一大堆《白夜行》如何映射社会阴影结构之类的废话,如果他是图书馆的怨灵……那你就听一听,说不定还能顺利逃跑,前提是不要回头。

他倒是笑了,不用眼睛笑的那种,「我觉得……这是一个关于‘光’与‘影’互相依存却注定分离的故事。」

你听完后,几乎想立刻合上书盖大喊「bingo」。

「你觉得雪穗是恶人吗?」他又问,声音温柔得仿佛真的关心你这个小读者的文学品味。

(雪穗是书中的女主角。)

「我不喜欢她。」你说,「但我也不讨厌她。」

你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说得很暧昧,像刚被现实社会教育过的小市民发出的自保声明。你没兴趣扮演评审团,也懒得假装清高。

雪穗这种角色,你无法认同,但,也没力气批判。

你甚至某种程度上……有点理解她。因为有时候,你也想从这个世界逃走,哪怕方式不那么体面。

「那你喜欢亮司?」

「他太沉默了,让我想到有人靠近你时不说话,但其实早就决定好了一切。」

你说完后才意识到,这种句式像是交心,但你明明只是在打发时间。

你这次抬起头,看见一张——咦?

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脸。

你的记忆像被谁用橡皮擦轻轻摩了一下,五官都在,却像拼图少了一角。

你眨了下眼,他却像早已习惯你会这么看他,只是轻轻偏了偏头,声音依旧温柔到不真实:「但你呢?你会走在光里,还是……留在别人的影子后面呢?」

你突然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空调的问题。

你低头,盯着书页上那个名为「白夜」的词。

你记得它原意是永无黑夜的极地风景。可在你耳边回荡的,却只有他那句看似随意的提问:

——你,走哪边?

「你不是来借书的吧?」你说完,朝他投去一个并不礼貌的眼神检查。

「我来找人聊天。」他笑得十分真诚,可你总觉得那笑容像是某种预设好的程序,「你说话的方式很好玩——就像已经知道答案的人,偏要在问题上打转。」

……他这话说得太精确,精确得像一把直插主题的手术刀,让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防守哪一句。

你翻了个白眼,不打算藏拙,直接把整个人往椅子里一缩,像是拒绝参与任何社交游戏的懒惰npc:「谁聊天一上来就套公式啊,你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吗?」

「侦探?」他低笑了一下,手指轻敲桌面,「不,我更喜欢故事里那个隐藏在背后的角色。比如——雪穗。」

你本能地皱眉,那种「我喜欢反派」的发言通常只有两种人会讲:一种是初中生,另一种是准备在人生里搞点火花的成年人。

「……你想说你是雪穗?」你盯着他,表情一言难尽,「不好意思,我对利用人这种兴趣不高。」

他却像根本没听进去你的回绝,甚至眼神里还浮出一丝愉悦,仿佛你这点冷嘲热讽正好戳中他什么奇怪的兴趣点。

「可你能理解她,不是吗?」

你没说话,只是用书页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像在敲一扇看不见的门。

「我不讨厌她。」你又说了一遍,但这次语气不一样了,「只是觉得,她的存在是某种意义上的……结界。」

「结界?」

「她把自己围进一个看不见的世界里,然后用亮司把它固定住。」你慢慢道,「像是把痛苦封印在完美的结构中,让别人觉得她一直在阳光底下。」

「可她的阳光是假的。」他声音轻得像从你影子里冒出来的。

你怀疑他是雪穗粉丝,但是你没有证据。

你盯着他几秒,「你看得还挺认真。」

「只是听你说得太有趣了。」他微笑,「你不觉得《白夜行》的世界太阴暗了吗?有没有想过换一本轻一点的,比如……《幻夜》?」

你听完瞬间表情扭曲,像刚咬到还没有熟的柠檬,酸的要死。

「哦,那本更恶劣好吧。同样的构图,甚至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主,但她连表面上的温柔都懒得做。」你皱眉,「《白夜行》的光是假光,《幻夜》是根本不装的黑。」

「那你还是看了?」

「我当然看了啊。」你叹了口气,像是回忆起一段精神层面的灾后重建史,「看完那天,我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坐在便利店角落,看着饭团发呆,思考人类到底图什么活着。」

他听了竟然点点头,露出一脸「懂你」的神情,「可你现在不还是活着?」

「因为我不是小说人物。」你站起身,把书抱在怀里,「也不是谁的光,也不是谁的影。我就……卡在中间罢了。」

他看着你,眼神忽然有了某种深意,像是终于认出你身份的猎人,「你这种卡在缝里的人最好操控了……开玩笑,你看起来挺聪明的。」

听完,你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朝书架方向走去,「听起来像夸我。」

「是警告。」

你没回头,不是因为故作高冷,只是你脖子懒得动——那种类型的家伙一定还在原地装深沉,要么一回头就是消失不见的神棍类型。

不管是哪个你都没兴趣。

你走过窗边那块斑驳的阳光地带,自己的影子断了一截,像是被故意藏进了别的地方。

……

『雪穗』,你好,再见。

自从那天和那个男人聊完之后,你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不是生理性的警觉,也不是种经验性的放弃感,而是一种……像空气突然换了配方一样的违和。

课本上的字好像锋利了许多,像是藏着刀片的字体设计,随时准备割伤人脑。连同学之间的对话听起来都浮得像是广播剧的配音,没有一丝真实的体温。

在这种氛围下,最不该想的就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这念头基本跟在鬼片里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差不多作用,一想出来,事情八成就来找你排队打卡。

但你偏偏就是……隐隐约约觉得——要出事了。

「千代?」

听到有人喊你,你抬起头,对上山口忠的目光,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老师在点你名字。」

「哦……不好意思。」你站起来,下意识翻到课本的页码。

「来,解释一下这个函数的变换。」

你眯着眼看着那些字母和数字拼成的复杂图案,心里却浮出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明明你只是个普通到可以被量产的女高中生,成绩堪堪及格,社交边缘人,唯一擅长的是精确预测下一次下课铃会响在第几秒。

为什么偏偏是你非得被一些诡异的事缠上?

难道就因为你名字里带了个「音」?听起来容易被异界的什么频率共鸣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电台调频的时候也容易和你人生串台?

你认真想了想,如果真要改名避免这种麻烦,大概也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你试试看去市役所跟户籍窗口说:「我想改名,因为这个名字容易吸引异世界来电。」人家大概会叫你等一等,然后悄悄按下柜台下的按钮。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你默默吸了口气,确认自己没断片,笔尖在课本上轻轻一点,照着知识点把答案念了出来。

如果真的有什么要发生——

你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兴奋。

毕竟,比起被数学题追杀,被人追杀听起来,好像还稍微浪漫一点点。

午休时间,就和平时一样,坐在你的位置对面的谷地仁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她的小饭盒。

色彩缤纷,造型可爱——炸鸡、蛋卷、小番茄,每一颗看起来都像是能安抚情绪的糖。

「……千代酱的皮肤,真的很好呢。」

「嗯?」

你刚咬下一口饭团,听见这话后,抬头看了她一眼。

「啊、啊、对不起!我、我突然说奇怪的话……!」

仁花慌慌张张地握紧汤匙:「只是……我一直觉得,千代酱总是仪容整洁得很好……也不是说化了很多妆那种,就是……感觉特别自然,很厉害……」

其实你也没特别保养,洗面奶是超市特价的,护肤品是路边随便买的,唯一坚持的是睡觉前不看太多惊悚片。

但仁花讲得太认真了,甚至让你突然产生了“会不会其实我和别人用的空气不一样”的错觉。

说不定她下节课就要掏出一本笔记本,标题写着《千代酱观察日志》第七页:「今日皮肤依然稳定,无明显结界反应。」

……不对,不能太得意,搞不好她只是角度看错了,把你脸上的一点油光误会成了高光。

「……可能只是看起来整洁吧?其实早上照镜子的时间连一分钟都不到。」

「欸、可是你的头发好柔顺啊……真的好羡慕……」

「唔——是吗?不过说起来,最近发尾有点毛躁了。」你夹起一缕发尾,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捻了捻,感觉干得像连续被吹风机审问了一周,「……或许该找时间去剪一下了。」

「剪头发?去理发店?」

「嗯,以前在东京有常去的一家……搬来这边之后就没找新的。」

「东京……?你说的该不会是……要专门回东京剪头发!?」

「也不是专门去剪啦,顺便啦。」

周末打算去东京去见研磨他们……你这么想着。

「这种事情能叫‘顺便’!?你那是顺便见人、顺便换城市吧!」

「嗯……顺便呼吸一下不太一样的空气。」你语气很平静,「东京的空气有股‘剪完头发的人生会改变’的味道。」

仁花看着你,一脸震惊,然后带着听不懂你说话的表情。

「那仁花酱最近有去剪吗?」

「唔、嗯……之前和妈妈一起去她常去的那家。她说不要变太多比较安全……所以最后就只修了一点点……」

「很适合你。」

「欸、啊、啊啊啊、谢、谢谢……」仁花整个人像是被小番茄定住了视线,只敢看着那颗番茄的表皮发呆。

「说起来……衣服什么的,有时候也会突然想换个风格吧?」

「会!会会会!但一直不太敢尝试……千代酱感觉穿什么都能驾驭,好羡慕……」

你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认真考虑“驾驭”这个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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