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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萧风……
恐怕是最后的威胁。
李珺珵想了想,将两张面具上的血都擦干净,叠放在一起。
他拿着竹杯去岩壁上接了些水,自顾自喝了下。
雪巅气温很低,他竟然也不觉得寒冷。天高云淡,若无挂碍,此时或许是自在的。
他伸手捂了捂胸前的玉坠,这是天素的玉坠,天素身上所佩戴的那块,是他出生时母后亲手为他戴上的。
而今,他记忆中想起这些,总是一阵子空虚和寂冷。
一连数日,他也没四处走动,一直在天机阁这一带为天素和天朗治伤。
天朗昏迷五日便醒了,他四处找天素,并没找到,灰狼也不知去了何处,只得去找乔婉妍。
乔婉妍尚在昏迷之中,天朗无法,将乔婉妍先带离松岭山中。
李珺珵目送天朗离去,站在他身旁的灰狼嗷呜了一声,被李珺珵一个冷眼盯得垂头丧气。
李珺珵也不知,他的做法对不对,他已飞书让文暄着乔卓然来接应天朗,有文暄在,他很放心。
可是,为何不告诉天朗天素就在山巅呢?
他此时,对天素其实也没有多少留恋,反而,他心头担心天素醒来,害怕让她看见失忆后的自己。
然而,为何,他不想天朗带走天素?
纠结,烦乱,弥漫在胸腔里莫名的情绪令他焦躁不安,心绪不宁……
反而,看着天朗离去,他竟吐了一口浊气。
李珺珵以手扶额:李珺珵你到底在想什么?
像是过去的自己再问而今的自己,又像是如今的自己在问过去的自己。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到底是什么呢?
确实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只是,似乎就要看到她,心底才踏实……
这,是不是也属于这个躯体的本能的记忆?
李珺珵蓦然叹息,喊了灰狼,飞身上了山顶。
连续十多日,李珺珵日日给天素施针擦药喂血,天素的外伤,除了后背那几个很深的窟窿,其他地方不过七日便恢复了,也未留下疤痕。
他每日给天素喂三次血,却也因此,他身体急速虚脱。
被他的血将养的天素,面色恢复了些许血色。
眼看天素或许即将醒来,他沉思良久,犹豫良久,纠结良久,最后还是将那面具戴上。
天素一直昏迷了十五天,才终于醒来。
李珺珵本准备了几日的情绪,在见天素有动静时,还是吓得慌乱无措,从她躺着的石床旁挪开,脚没踩稳,打了一个趔趄,把脚扭到……
李珺珵默默调整气息,扶了扶戴着面具站在离石床三尺远,负手在身后,刻意保持着几分疏离。
他失去记忆,还不知如何面对她那款款深情。又想到她上回伤成那样,已然神思不清,绝望中还在呼喊他……
一个情深似海,一个淡漠无心,她若是知道此时的他并不是从前的他,一定会失望的吧。
李珺珵胸口有些闷,脚踝处因方才的故作姿态扭伤,有些生疼。他在心底鄙视自己一回,有什么好怕的,他戴着面具,面具只留两个眼睛,她不可能认出他……
这般一想,李珺珵在心底吐了口浊气,胸腔往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