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一步,海因茨才下意识松开了手:“我,不是……”
“没事,”威尔曼理了理被海因茨弄皱的衣领,又恢复了那一贯很淡的神情,“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与我无关。”
无论是从军还是联姻,海因茨少爷都必须是个体面人。
可这句话好像终于将海因茨彻底激怒了。
两个正值青年的男人如同肉食动物互相撕咬般瞬间缠斗在一起,最终威尔曼被一股大力抓住肩膀整个人甩到墙上摁着,那种寒毛倒立的感觉丝毫不亚于他在前线作战演习时所面临的恐惧。
海因茨双手牢牢制住他的肩膀,他比威尔曼还高了一些,这样垂下头来盯着他的时候,就像一头捕猎中的雄狮,这灿烂无邪的小少爷,正无意识地向威尔曼暴露出他本性中暴戾的阴暗面。
“真正让我不体面的人,是你……”海因茨下手没轻没重,似乎想要捏断他的骨头,威尔曼痛苦地蹙起了眉。
这小少爷发起怒来是前所未有的可怕又陌生,他俯下身去,更凑近了些,在旁人看来如同耳鬓厮磨一般,但他并非要吻他。
“你看着我的眼神,很恶心,你和我说话时的神态,也叫我作呕。”海因茨冷冷地说。
再好脾气的人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威尔曼此刻于愧疚中生出怒火来,他明明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了,但海因茨却仍不肯放过他,将他的伤疤再度血淋淋地撕开,时刻提醒着他的龌龊不堪。
海因茨没有错,那么他就有错了吗!
威尔曼伸手掐住海因茨的脖子,在这场纯粹的力量对决中,两人离得那么近,彼此呼吸交缠,却用因窒息而充血的凶狠眼神望着对方:“我对你做了什么吗?海因茨。”
“我是亲你了,还是摸你了?”威尔曼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他看着海因茨冷漠的面孔,呼吸急促,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泪水,“我对你做过什么吗!”
海因茨怒极反笑。
“你没对我做过什么……”他一只手勒住威尔曼的脖颈,分出另一只手攥住对方的下颌,那力道大得让威尔曼生出快要脱臼的剧烈疼痛,“你敢说你没想过对我做那些事?”
“……”
威尔曼气得直接笑出来了,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无力,他认输了,脸上写满了疲惫:“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
骄傲的海因茨最终还是胜利了,他触到对方脸上温暖的湿意,就好像流淌的鲜血,但他粗鲁地拭去了,只留下了一道红痕。
但这并不是海因茨想要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内心深处发酵膨胀,堵得他酸涩难忍。
“那就好好看着我,威尔曼,”海因茨冷冷地说,“你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感到恶心。”
说完,他缓缓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