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了。”郑舒开口。
喻檀了然:“嗯,不要拦他,这个时候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的。”
叶沐:“沈哥说要留他一段时间,留多久,就看他的造化。”
“留久一点好玩,很长时间没见过这样的人了,可以当乐子。”郑弈旌坐在叶沐的对面,笑着抛了个抱枕玩。
郑舒唤走蹲坐在慕羽聆身边求摸摸的豹猫,摸着宁宁的脊背,一边说:“他还有个朋友叫哈维,玩的还算不错,脑子都是一样的简单。”
“他们翻不起什么水花的。”叶沐简单评价道。
郑弈旌笑了:“你还没成年呢叶沐,刚喝了不少酒吧,怎么?上来讨茶喝?”
"嗯,沈哥的茶很名贵,喝到就是赚到。"
不一会,四人就聊了起来。
“......”
“慕羽聆戳了戳沈应阑的胳膊,小声唤他:“沈哥...”
沈应阑低下头:“怎么了?”
“我想回去休息了。”
沈应阑点点头,站起身,顺手将二人的礼服外套搭在自己小臂上,“刚好,先去看一下你的房间。”
“啊?我是说......”慕羽聆语无伦次,他是说想回去休息,回自己的宿舍休息,不是留在这里休息啊喂!
他想解释,却看到沈应阑严厉冰冷的眼神,只好默默收回话,这里人这么多,不该拂了沈应阑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沈应阑走出房间,准备出门再和他说清楚。
“哟,还给你准备了房间,真是不错。”喻檀绝不会放过当面调侃好兄弟的机会。
叶沐的眼神也带着异样,旁边的郑舒笑着,郑弈旌脸色却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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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慕羽聆站在楼梯上,他的力气实在无法和沈应阑对抗,只好用力抽回手,感受到抗拒的男人转过头,盯着楼梯下矮他一截的少年。
“叫应阑。”沈应阑冷冷道。
听到这样的语气,慕羽聆原本准备好的措辞也被收了回去,他乖乖唤了声沈应阑,便温驯地跟着他走。
实在没办法,慕羽聆只好顺着沈应阑,二人进入三楼,三楼很宽敞,只有两个房间,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被领到其中一间的门前,随着黑衣男人推开门的动作,见到了房间内的场景。
慕羽聆惊讶地合不拢嘴,因为这间房间,太符合他对‘梦中小家’的设想,整体以南方水乡为灵感,古色古香,十分别致,十分细致,床边的楠木桌上摊开着一本诗集,旁边青花瓷瓶里还插着几支刚剪下的桂花,馥郁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角落里,一方竹制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古籍到现代文学,应有尽有。
慕羽聆还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从华丽奢靡的圣斯冠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我的房间在旁边,这层楼这有我们。”沈应阑淡淡开口。
慕羽聆垂下头,很是抱歉的语气回复他:“应阑哥,我不打算住在这里,谢谢你的好意。”
沈应阑笑了下,走进这间房间,招手示意慕羽聆进来,当慕羽聆乖乖走进去的时候,他啪一声关掉了门,甚至上了锁。
沈应阑不语,只是沉下目光,看着慕羽聆,空气仿佛都因紧张的氛围而微微震颤,慕羽聆忍不了这样冷凝的气氛,他能感觉到压制很久的风暴即将爆发,他掰开沈应阑的手,想要打开门,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打破寂静,慕羽聆被沈应阑猛地抵在门上,后背与门板碰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沈应阑双手撑在慕羽聆的身侧,将他牢牢禁锢其中,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慕羽聆完全笼罩,他的呼吸急促而滚烫,喷在慕羽聆的耳畔,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大事不妙,慕羽聆忍住后背的疼痛,快速赔笑:“沈哥,哈哈哈,你开玩笑的吧。”
“是啊,我就是在开玩笑。”沈应阑凑近,近的快要亲上去。
靠的有些太近了,慕羽聆把头转向一侧,伸手抵住沈应阑的胸膛,面前男人滚谈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慕羽聆忍无可忍, “沈哥!”
男孩的气愤在沈应阑面前可谓是蜉蝣撼树,男生挣扎的力道被沈应阑一只手制服,忽视男生红起来的脸蛋,在他耳边轻声说:“这里隔音很好,我还为你准备了画室,再考虑一下,嗯?”
是诱惑,也是威胁,此刻的沈应阑很危险,像兔子一样被抓住的慕羽聆却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只是不停重复着说不要,也许这刻,慕羽聆明白了沈应阑对他的心思不纯粹,也许早有预兆,当小弟也是假的,他们的合约也是假的,沈应阑的目标一直都是他。
“沈哥,不要,我不要!”慕羽聆使劲挣开沈应阑的桎梏,躲到一边,一个离沈应阑不算近的位置。
他很害怕,没有注意到他正站着的地方是床的边廊,如果沈应阑走过来,他只有一条路,就是从床上爬到另一边,也就是说,如果沈应阑走过来,他没办法再躲开了...
“为什么不要?”沈应阑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沉沉看着慕羽聆,表情是慕羽聆没有见过的冷漠。
“沈哥,你离我太近了,我要喘不上气来了。”
沈应阑没有回话。
“沈哥,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啊?”慕羽聆试图和沈应阑讲道理:“我不想要...”
沈应阑点点头,问:“不想要什么,不想要我?”
“是的,这不在我们的合约内。”慕羽聆揉着刚才被攥疼的手腕,后知后觉。
“合约?”沈应阑笑了下,他微微眯起双眼,眸中寒光闪烁,薄唇紧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似笑非笑,却让人心底发寒,“合约由我说了算,就算我今天把你关在这里,关很久,关到死,都不会有人管的,小羽。”
慕羽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脊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又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这压抑的空间里艰难地挣扎,此刻,空气仿佛被瞬间冻结,安静得有些诡异,连彼此细微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沈应阑看慕羽聆害怕的嘴唇泛白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恍然,又放松了下来,室内的低压瞬间恢复正常,他看着紧张的男生,欲解释道:“这里很冷,只有我一个人,我只是很久没有人陪,抱歉,冲动了。”
慕羽聆明显不相信沈应阑说的话,他呼出一口气,定定的看着沈应阑,说:“沈哥,我不是同性恋。”
空气又静了下来,许久,男人才开口,像是怀疑对方,也像在怀疑自己,“同性恋?”
......
“很抱歉,是我冲动了,走吧......”沈应阑摇了摇头,转头拉开房间的门,随着门被拉开,大量的空气一下子涌入房间,让紧张到濒临窒息的慕羽聆有了喘息的机会。
微风轻轻拂过,从露台吹到室内,带来湖水的清新气息,喻檀四人坐在二楼,有一搭没一地聊着天,郑舒看了看腕表,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短消息,朝着喻檀点了点头,收到示意的喻檀端起酒杯,遥遥相对。
慕羽聆挣开沈应阑牵着他的手,退开了半步,满眼防备:“去哪里?”
"塞西尔老师说想见你一面,舞会开始前嘱咐我抽空带你过去,"沈应阑还想牵他,却又被躲开,叹了口气,继续说:"她很忙,才刚下飞机。"
夜幕低垂,墨色晕染了整片天空,将这片梧桐树林缓缓包裹,这里离热闹的湖边庄园有一段距离,庄园的热气传不到清冷的梧桐林。一轮圆月悄然升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枝叶的缝隙,碎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洒落在满是落叶的地面,宛如一幅天然的拼图。
“......”这不怪慕羽聆害怕,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又被带到小树林,愣谁都会心跳加速的。
"我对刚才的事情感到抱歉,别不理我,好吗?"
沈应阑又去拉他,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抗拒,但好在,这次没有躲开,沈应阑笑了下:“我们的合约会一直在,不用担心。”
二人进入梧桐园,眼前是一幢田园风的小楼,很是别致。
沈应阑走在慕羽聆前面,慕羽聆又看见了那颗耳后的小痣,有点明显,就在沈应阑的左耳耳垂处。
进入小院,楼内的保镖上前为他们打开门。
沈应阑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顺手摁开灯。
“进来吧。”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沈应阑推开门,慕羽聆走在他身后,一进去就被室内的陈设吸引,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他缓缓地走到一幅画前,那是一幅描绘古镇街头巷尾的油画,色彩浓郁,笔触大胆,慕羽聆手指轻颤着,这副画,让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家乡。
“喜欢吗?”那道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慕羽聆转过身,看着来人,眼中满是崇敬。
塞西尔·玛格瑞安,著名的油画大师,世人皆知,无数成就后的画者,是一个尚年轻的女人,金发蓝眼,田园风格的连衣裙,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很震撼,塞西尔老师,”慕羽聆微微笑,自我介绍:"我叫慕羽聆,是今年的新生。"
塞西尔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打量一件突然闯入她世界的艺术品,眼前的少年和她以往见过的那些前来拜师学艺的人截然不同,他身上没有那种急于求成的浮躁,也没有刻意伪装的成熟,只有一种纯粹的、对绘画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