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王小鸢和妈妈夏媛一同去爬山。
王小鸢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妈，你和爸是不是早就离婚了？”王小鸢声音带着哽咽，轻轻挽住夏媛的胳膊。
夏媛微微点头，露出温柔笑意：“事到如今，也不必瞒你，你十岁时我们就离婚了。”
王小鸢追问：“为什么？”
夏媛神色一冷：“你爸中了章美的圈套，心甘情愿入局，欠了赌债，输光房子车子。我不愿帮他还债，便选择离婚。”
她叹口气，轻声说，“若他不想和我一起，直说便是，何必如此。”
“所以章美从一开始就蓄意破坏我们家？”
山风拂过，枯叶打着旋落在石阶。
夏媛凝视远方山峦，缓缓道：“当年章美刚进你爸公司实习，你爸总说她单纯。后来我才知道，她每天送进办公室的咖啡里都夹着不同彩票号码。你爸开始频繁加班，说谈大项目。我跟去酒店，在走廊听到他说‘最后一局，赢了就收手’……”
王小鸢想起十岁生日，父亲说出差，母亲默默将插着蜡烛的蛋糕切成两半：“我们小鸢吃一半，另一半等爸爸回来。”可那半块蛋糕发霉了，父亲也没回来。
“那现在……他和章美结婚了吗？”王小鸢声音发颤。
夏媛弯腰系紧鞋带，动作迟缓，起身时膝盖发出细微声响：“离婚后他把债务甩给我，带着剩下的钱和章美去了南方。不过上个月，我收到法院传票，他的赌债债主找上门，原来章美设了连环局，那些‘赢来的钱’不过是空头支票。”
“妈。”王小鸢突然停住，转身张开双臂，“以后换我保护你。”
夏媛微微一怔，眼眶泛红，轻轻拍着王小鸢的背，声音颤抖：“好，小鸢长大了，妈妈相信你。”
两人相拥片刻，夏媛松开王小鸢，笑着抹去泪花：“别让坏情绪影响爬山，继续走吧。”
山路崎岖，王小鸢却觉每一步都充满力量。
夏媛转头看向女儿，满眼欣慰：“小鸢，爬山如人生，途中有艰难险阻，但只要坚持，一步一个脚印，总能登顶，看到最美风景。”
王小鸢望着蜿蜒山路：“妈，我懂。咱家历经波折，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随着不断攀爬，周围景色越发壮美，远处山峦连绵，云雾缭绕，如同一幅水墨画卷。
王小鸢和夏媛沉醉于美景，继续攀登时，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传来。
王小鸢眉头微皱，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山路的一个拐角处，班级的女同学陆晓妍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围在中间。
晓妍满脸惊恐，眼中泛着泪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快脱衣服，给我们直播，保证能火，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耳朵上挂着好几个耳钉的男生嬉皮笑脸地说道，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
“不，我不要！你们走开！”陆晓妍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身体，不断往后退，却被身后的树干挡住了去路。
“哟，还挺有脾气，别不识好歹啊。”另一个身材略胖，穿着花衬衫的男生阴阳怪气地说道，还伸手去拉扯陆晓妍的衣服。
陆晓妍拼命挣扎，可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是这几个男生的对手。
王小鸢见状，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顾不上许多，瞅准旁边一个土坎，双脚一蹬，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落地时，她膝盖微微一弯，迅速稳住身形。
“你们在干什么！”王小鸢大声质问。
几个男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转头看向王小鸢。
黄头发男生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邪笑：“哟，又来一个小美人，来得正好，一起啊，也给我们脱光衣服直播，说不定能赚大钱呢。”其他几个男生也跟着哄笑起来。
王小鸢心中怒不可遏。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说道：“行啊，直播就直播，不过你们得先把手机准备好。”说着，她做出要脱衣服的手势，双手慢慢伸向领口。
几个男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纷纷拿出手机，准备开拍。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等着看王小鸢出丑的时候，王小鸢眼神一凛，突然向前一步，右拳紧握，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黄头发男生的面门打去。
这一拳又快又狠，“砰”的一声，黄头发男生顿时鼻血直流，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敢打人！”花衬衫男生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朝着王小鸢冲了过来。
王小鸢迅速侧身一闪，花衬衫男生收势不及，一头撞在旁边的树干上，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其他几个男生见势不妙，纷纷围了上来。
王小鸢迅速从背包里拿出那把一直带在身边的扳手。
“你们这群混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这种龌龊事，今天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几个男生被王小鸢的气势震慑住，一时间竟不敢再上前。
黄头发男生捂着鼻子，恶狠狠地说：“你……你别太嚣张，我们兄弟可不会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王小鸢冷笑一声：“不怕我？那你们倒是再试试！看看是你们的拳头快，还是我的扳手硬！”说着，她故意将扳手在手中挥舞了几下，发出呼呼的风声。
陆晓妍趁机跑到王小鸢身边，声音颤抖地说：“小鸢，谢谢你……”
王小鸢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夏媛也匆匆赶了过来。
她先是一愣，随即迅速站到王小鸢身边，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夏媛严厉地说道，“难道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几个男生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害怕。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欺负一个柔弱的女生，没想到会遇到王小鸢这样强硬的女生。
“哼，算你们运气好，今天就放过你们。但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我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王小鸢瞪着几个男生，一字一顿地说道。
几个男生对视一眼转身跑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小鸢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手中的扳手也缓缓放下。
“小鸢，你没事吧？”夏媛关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心疼。
王小鸢笑着摇摇头：“妈，我没事。就是看到他们欺负晓妍，实在气不过。”
陆晓妍走上前，感激地看着王小鸢和夏媛：“小鸢，阿姨，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王小鸢轻轻抱住陆晓妍：“没事了，晓妍。以后遇到这种事，别害怕，一定要勇敢反抗，或者赶紧找人帮忙。”
夏媛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孩子。今天多亏了小鸢，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这世道，坏人不少。”
陆晓妍点点头：“我知道了，阿姨。小鸢，你刚才真的太勇敢了。”
王小鸢笑着说：“别客气，咱们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还遇到这些坏人？”
陆晓妍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周末出来爬山，没想到走到这里就被他们拦住了……”
王小鸢皱了皱眉头：“以后爬山还是找个伴一起吧，这样安全些。”
“嗯，我记住了。”晓妍用力点点头。
三人稍作休整，便决定一同下山。
山间暮色渐浓，夕阳将云层染成暖橘色，在蜿蜒的石阶上投下斑驳光影。
陆晓妍仍心有余悸，走路时不自觉往王小鸢身边靠，夏媛默默放慢脚步，不时回头确认后方是否安全。
“晓妍，你家住哪儿？待会儿我让我妈送你回去。”王小鸢踢开脚边一块碎石，语气轻快地打破沉默。
陆晓妍抿了抿唇，声音带着几分涩意：“不用了，我家就在山脚下的老小区，走十分钟就到。”
她低头揪着衣角，忽然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不过能加个微信吗？以后我想请你吃饭。”
王小鸢笑着掏出手机：“吃饭就算啦，要是有人欺负你，记得随时找我。”
下山的路比来时更陡，陆晓妍几次险些滑倒，都被王小鸢扶住。
第三次踉跄时，夏媛从背包里摸出一根登山杖递给她：“拿着，拄着走稳些。”
陆晓妍推辞不过，红着脸道谢，指尖触到登山杖上细密的防滑纹路，忽然想起王小鸢刚才攥着扳手的手，那双手明明和自己一样纤细，挥拳时却带着破风的力道。
“小鸢平时练过武术吗？”陆晓妍忍不住问道。
王小鸢挠挠头：“小时候学过两年跆拳道。不过今天多亏这点底子，不然真要吃亏。”
她转头看向夏媛，语气带着撒娇，“妈，你当时怕不怕？”
夏媛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怕，但更怕你受伤。”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渐暗的天际，“不过看到你这么勇敢，妈妈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