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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两手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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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搜寻着找到些灵果,关长岁的注意力又被一只突然窜出的兔子夺去。

“喂,你慢点跑,小心碰到秘境禁制。”柳逢春下意识的跟上去,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

他拧着眉心摇摇头,感觉自己中邪似的,一种莫名的情绪塞满他的内心,让他觉得烦躁。

关长岁多大个人了,哪还需要自己跟个老父亲似的在背后提醒。

难不成他刚刚一句“我是你妹妹”的玩笑话,自己真把他当“妹妹”了不成?

他一手覆上胸口,怀中所放灵符,牵系的是此生与他因果牵扯最深的最后一人。

自己在胡说什么?

柳逢春摇摇头,面色慢慢回冷,又回到他平时最擅长的状态。

撵上关长岁时,关长岁正不顾形象的趴在山崖往下看,看见柳逢春赶来,关长岁拽拽他,示意他矮身向下看。

此地山崖不高,斜出在外,一棵巨树延伸向上,正好形成了视线死角,挡住了关长岁二人。

巨树一半长在外部,一半早已嵌入山崖,巨树附近的地面隆起、开裂,翻涌出虬枝盘曲的根系。

树干越靠近地面就越粗壮,下部的树干不知为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两侧还在苦苦支撑的树干依偎成“人”字的形状。

树干的空洞高度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自由穿过。

整棵树的中下方缠绕韧劲十足的鬼藤,正好填补了树中心处的空洞,隐约可见背后还有可以前进的洞口。

崖下正聚集着一白一绿两帮修士,不远处似乎还有另一队修士赶来。

关长岁将自己的神识悄悄放出,沿着土地向外扩展,偷听那些人对话。

“这秘境之中真的会有宝器吗?”

“我也是听师父说过,玄谷秘境之内存在数百年前修士飞升后遗留的本命宝器,这可是仙洲境内等级最高的法宝,如今万法凋敝,真是几百年都没听闻有人炼出过宝器了。”

“陈泊风,我可说好了,合作不是不行,这东西是先到先得,你可别出尔反尔。”

“你才是,最好说到做到,别打什么歪心思,在秘境残害道友,说出去你们凝真宗可是要成为众矢之的。”

“你少威胁我,想办法进了这洞府的入口再说吧。”

“哎,钱秋你看,那是不是归元一宗的人。”

“要命,那帮子眼睛长头顶上的人怎么来了。”

关长岁听得兴致勃勃,绘声绘色地跟柳逢春转述,转眼就起了掺和一脚的想法。

他捅捅柳逢春说:“哎,你说咱俩过去,是不是就更热闹了。”

柳逢春逢春扭头看他,他扭头看柳逢春。

关长岁眨巴两下眼睛,听见柳逢春说:“你要是不怕让你师侄饿死的话,也可以去。”

这到底是谁的师侄?

*

另一边,正在烤火的许苔衣望天感叹道:“师兄,我真有点饿了。”

沈青安慰道:“师叔应该快回来了吧。”

关长岁,虽然你见色起意,但我相信你正事上绝对可靠。

*

关长岁一挑眉,心想这话在理,那边还有几人在等着他们回去,总不好现在就单独行动。

他站起来拍拍衣襟,抬腿就要走。

没想到他这随便一踏,竟踏进一处阵法的开关,双脚瞬间禁锢,脚下光圈流转,关长岁来不及反应,只得一把抓住柳逢春,两人双臂交缠在一起,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长城心中痛骂一句:乌鸦嘴!

真让他踩到秘境禁制了。

崖上亮光一闪而过,钱秋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们在这干什么?”

人未至,一道高傲的声音率先传来

付啼天带着归元一宗的弟子赶来,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说得好像此地是他家开的一样。

可这归元一宗树大根深,又岂是他们寻常门派能惹得起的。

陈泊风心中腹诽,但还是满脸堆笑的迎上去:“这不是归元一宗的道友吗,我们不过是在这随便逛逛,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

“哦?没什么特别的?”付啼天眼中满是不屑,“可是我怎么听说,此地藏有宝器呢?”

陈泊风面色一僵。

刚和钱秋说好的先到先得,但是这先,又有谁能先得过归元一宗?

付啼天看都不看几人,直接站在树洞前方处运气。

蓬勃的灵力向前震荡,瞬间撞击道古树鬼藤上弹开,洞窟之处毫发无损。

陈泊风和钱秋凑到一起,交换了个嘲讽的神色。

归元一宗装什么大尾巴狼,看来实力也不过如此。

付啼天神色阴贽地看向古树洞穴,此次秘境宝器他们归元一宗志在必得。

准备再次运气之时,付啼天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响动。

“谁?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不远处,一个娃娃脸的修士悄然出现。

他并未对自己做过多的介绍,只是对着付啼天说:“付兄,我这有关长岁有关的消息,想必你会有兴趣知道。”

*

关长岁醒来之时发觉自己正处于冰天雪地之中。

刺骨的寒风刮在他脸上,细密的雪粒像沙子一样吹拂而过,瞬间擦得他脸颊通红。

寒气顺着关长岁十指蔓延,如刮刀一般刺激着他的骨骼。

漫天飞舞着蒙蒙白雾,飘雪还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堆叠,连天衰草干瘪枯萎,转瞬凋零于风雪之间。

远处的几块嶙峋怪石也全部被包裹上了冰层,天上地下,只剩眼中一片茫茫的白。

关长岁哈出一口白气,双手哆哆嗦嗦地搂住自己,几乎快失去知觉的双手极力弯曲,勾出怀中的储物袋。

“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关长分辨不清目前的状况,只是本能地想要给自己添件衣服。

“我记得……我好像……带了一件……一件……”

关长岁单薄的衣衫随风鼓动,终于,他在乱七八糟的储物袋里找到了一件华美的黑色狐裘大氅。

只可惜并即使裹上此物,也未使这寒冷的现状更改分毫。

关长岁自小身体便硬朗,精力旺盛得堪比十头牛。

可偏偏这种强健的体魄却有一个极为娇弱的毛病,那就是怕冷。

五六岁的时候关长岁小脸逐渐长开,粉装玉琢人见人喜。

一到冬天云门仙宗的现任掌门顾云玦就会抱着他到处去拜访,关长岁就恹恹地趴在顾云玦怀里,从斗篷里露出一个小脑袋,然后悄咪咪地问顾云玦:“顾舅舅,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冷。”

那时候人人都当他是个安安静静的玉童子。

从未想过将来会成为这样一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狠角色。

随着渐渐长大,关长岁畏冷的毛病才好了几分。

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冷过了。

即使是在云门仙宗山顶飘雪的严冬也不会有这么冷,更何况他这大氅是天阶玄灵狐的皮毛制成,单单一件就顶常人十件冬衣。

断不可能穿上一点效果没有。

那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是幻象。

想到此处关长岁索性敞开大衣,积蓄全身的能量,伸直双臂对天高呼:“都是假的,我不怕冷!”

说完,天气好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样,骤然吹起暴风灌向他怀中,关长岁又瑟缩着抱住了自己。

果然还是很冷啊!

“你又在聒噪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关长岁脖子已经僵硬得不能转动。

他缓慢的移动双脚,再配合着能转的眼珠子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注意到乌木并不在身边。

关长岁万分艰难地再次开口:“你在……哪呢?”

“你也看不见我?”

柳逢春这话透露出他们目前的处境,他看不见关长岁,关长岁也看不见他

关长岁的脑子快要被冻住,还是继续说出来刚才的猜想:“可能……幻境。”

他说得简单,柳逢春却也瞬间领悟,转而继续问道:“你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

关长岁的眼见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眼,这四周竟然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他回答的话语再次缩减:“冷……啊。”

“冷?”

“你不……吗?”

“不,我这热得吓人。”

柳逢春那里不只是热那么简单,他所处的地方炽焰冲天,火舌正肆意地灼烧柳逢春的躯体。

听着关长岁的话,他在火焰中辗转两步张观察着附近的幻境。

烈火奔腾地席卷而来,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对此置之不理。

魔域与仙洲其余十二域中间隔着一层天堑炎火,传闻百年前魔神从此陨落,自此魔域燃起百年不灭的熊熊巨火。

此刻的火焰与那魔域天堑不相上下,这不是普通的大火,是能要人命的焚炉。

柳逢春再次猜测,或许关长岁所谓的冷也不是一般的冷,应当和这场大火一样,是会要人命的存在。

或许他的体质还能暂时抵挡目前的火海,但不知道关长岁在那边还能称到几时。

柳逢春凝眉思考,热浪蚕食着他面前的空气,烧得他眼眶发干发红。

这难道是那所谓宝器的威力?

是他们触发禁制惊动了宝器的防御机制么?

“凭什么你……不冷。”

另一边,关长岁还在絮絮地抒发心中地不平。

他不怕热,让他换去热的地方行不行啊。

“咱俩……换换。”

“你少说两句,留点热乎气儿吧。”

关长岁闭上嘴,柳逢春说得话的确有道理,刚才说那几句话,弄得他现在满嘴都是凉气。

柳逢春根据现在的情况分析道:“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幻境,但是我们还能听得见彼此的声音,说明我们应该仍处于同一空间之下。”

关长岁已无心再说话,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既然是幻境,就一定能有破解之法,关长岁,不要让自己沉沦于幻境构建的虚假之中。”

他一边听着柳逢春的话,一边在脑海中一遍遍给自己洗脑。

这是假的。

这是假的。

假的。

假……

最后只有细微的“嗯”声从鼻腔震出,像是夏蝉消逝前最后一声,挣扎的鸣叫。

“关长岁!”柳逢春提高音量呼唤一声,猛得惊醒将要沉睡的关长岁。

“不要睡,听见了吗,不可以睡过去。”

一旦真的沉沦在幻境之中,怕是打破了幻境人也已经死亡。

关长岁强行打起精神,还不忘插科打诨:“没死……不用……叫魂。”

茫茫天地间,他拔出积雪掩埋的双腿,两腿膝盖以下现在已经失去知觉,仿佛两根拐杖支在大腿下边,让他连站都不会站。

他关长岁活了二十二年,除去吃奶的那两年,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即使是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依然是肆意的、调笑的、激昂的。

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死在冰天雪地里,可一点都不帅啊。

千万,千万不能让沈青见到他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关长岁的思绪飘飘,隐约听见广阔的远方传来一声摇铃的轻响。

他扭动脖子想要问柳逢春是不是也听见了,却意识到柳逢春根本不在他身边。

而他也没有力气组织起来那么长的句子解释。

柳逢春的话随风一起飘飘传来:“关长岁,你听我说,咱们一起出现在此处,相距应该不会太远。

“现在,我叫你的名字,我要你以同样的声量回答——‘我在’,我们先碰头,再想其他办法。”

柳逢春这办法,一是为了确定关长岁的位置,二也是能让他一直处在说话提神的状态,免得真的昏死过去。

“关长岁,我要喊了。”

“嗯。”

“关长岁?”

“我在……”

“关长岁?”

“我在……”

柳逢春循声赶去,伸手在空中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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