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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背后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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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逢春站在高高山崖处遥遥回头一望。

沈青双手合十比一个剑指,半生不熟地驾驭着脚下的长剑,晃晃悠悠地朝他这飞来。

身后带那三个小的,一个挨一个的抓着前边人的腰带,罗宁哭哭唧唧地跟沈青说:“师兄,别晃,别晃啊我害怕。”

“我在控制了,我很努力地在控制了!”

沈青丝毫不敢多看旁边一眼,双脚局促地并在一起,脚趾紧紧抠住鞋底,险些要把自己的鞋抠烂。

他是一点都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把剑上的人摔得人仰马翻。

可偏偏最后还坐着一个气定神闲说风凉话的。

“哎哟,毁喽,要掉下去喽。”

“关长岁你不要乱说话!”

“好了我不说了,你飞吧。”

沈青气急败坏:“你这不是还在说吗?”

关长岁仍不忘出言提醒:“最后一句,这个高度要撞山了,升高升高。”

“啊啊啊啊啊——住口啊——”沈青尖叫。

“师兄我不想死啊,我还年轻——”许苔衣哭丧。

柳逢春扶额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被几人的相处方式逗笑。

不远处,一个人影爆冲而来,径直飞向关长岁。

一把剑猝不及防地朝关长岁背后刺去。

柳逢春瞳孔针缩,蓦地向掠向前方,企图阻止对面之人的偷袭。

“关长岁!身后!”

他大喝一声提醒关长岁,将对面的行刺意图暴露无遗。

此时此刻最意外的还不是关长岁本人,而是站在剑上的其余四位弟子。

所有人听声都吃惊地回头,沈青更是忘记了催动御剑飞行的法门,仓皇地看着即将被攻击的关长岁却无能为力。

面对死亡突如其来地迫近,几人此刻恐惧到失声。

反倒是是关长岁本人丝毫没对眼前的场面感到意外,神色冷静地招架。

他抬起左腿打横向另一侧,一下跨坐在剑柄之上,左手竟然直接接住刺来的武器,手心皮肉瞬间崩开,鲜血汩汩流向手腕。

他面色未动分毫,双眼如钩子一般盯紧面前的人说:“付啼天,我早就等你来了。”

此刻吃惊地人瞬间换成付啼天,他本想直接将利剑抽出,关长岁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左腿横打飞出,直扫付啼天腰腹,却不是将他踢飞,竟然是又用另一条腿快速并上,带着付啼天一起向地面坠去。

御剑飞行的几人,以及神速赶来的柳逢春眼中同时骤现惊异的神色。

关长岁这是要干什么?

“关长岁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付啼天看不懂他行为的逻辑,既恐惧又痛恨地咆哮。

可偏偏关长岁还在笑:“哈哈哈!付啼天,你怕死吗?”

他的笑声宛如一道锃亮的刀锋,笔直划破长空暮色,在风中留下一道惊艳的痕迹。

宽大的衣袖灌满山风,好似白鹤振翅,不为飞翔,只为坠落。

付啼天在空中竭力地挣扎,犹如一直溺水的白羽鸡,却被关长岁死命钳住。

“关长岁!你个疯子!疯子!没人要跟你一道送死!”

“长岁!”沈青失声大喊,稳稳带着众人俯冲向地面,准备接住即将落地的关长岁。

开玩笑,这个高度即使是修士摔一下也是要伤筋动骨的,更何况关长岁刚刚灵力消耗巨大,现在左手又受了伤,面对满状态的付啼天他几乎不占任何优势。

只是没想到有一个人行动更快。

一道黑影如野兽般迅猛,直接超越沈青冲向关长岁。

这才是关长岁始料未及的。

柳逢春凝聚成冰的面孔从关长岁面前划过,眼神中透露出阴森可怖的狠戾。

他一手拎住关长岁的领子,一手钳住付啼天的后脖颈。

硬生生将刚刚纠缠的二人分开。

落地之时给了关长岁一个合适的缓冲,将他丢在一边,自己则双膝跪在付啼天后腰,将对方的脸狠狠掼在地上。

“咚!”

一下不够,又来了一下。

“咚!”

付啼天连一声痛都没喊出来,就被淹没在泥地里,血色在土中渗透,也不知鼻梁有没有撞断。

沈青适时地御剑赶来,顾不得多说,从怀里掏出止血治伤的药粉不要命地就往关长岁手上撒。

许苔衣拿出纱布即刻开始缠绕。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行云流水,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柳逢春此刻还跪在付啼天身上,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气让人难以接近。

天不怕地不怕的关长岁,难得在冷若冰霜地柳逢春面前感到一丝畏惧。

他缓步靠近,拿出捆仙索小心翼翼地对柳逢春说:“前辈,要不咱,先把他绑起来再说?”

付啼天经此一撞,直接进入半昏迷状态,也亏得是金丹中期的修为,没有直接不省人事。

柳逢春凝眉扫向关长岁,眼神带着些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像是埋怨,更像是有些担忧。

最后全都化成咬牙切齿的一句:“关长岁,你不要命了。”

关长岁站在他面前,难得显得有几分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居然被一个魔修教训了……

柳逢春的胸口上下起伏,目光紧盯着关长岁,刚才那一瞬间一种刺痛的感觉从胸口袭来,他几乎是本能地向下俯冲,在和对方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对面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意外情绪。

关长岁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与关长岁相识不过三日,有时也分辨不清这人到底是对自己的实力太有把握,还是说发起疯来就完全不顾后果。

关长岁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眼疾手快地将付啼天绑好挂在树上,嘴里嘟哝一句:“要不要这么严肃。”

柳逢春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关长岁却好似故意避开他一般,转身跑到沈青身边,拉着沈青的衣袖说:“哎,大青青,你学会御剑了没,是不是找到感觉了?”

沈青这才发觉,刚刚自己一心想要接住关长岁,根本没注意御剑飞行非得好不好这件事,最后反倒是带着所有人稳稳落地。

“你故意的?”

“不如说,是我有意这样训练你的,”关长岁显得很是得意,“御剑飞行,不能太在意御剑本身,先忘记御剑,才能学会飞行,你看你后边飞得多好?”

沈青把手搭在他肩上,捏了两下,无奈道:“你啊,就不能想一个安全点的办法吗?万一我没接住怎么办?”

关长岁伸出没受伤的手捏了回去:“我当然是相信你肯定能接住我,我告诉你,我可比你自己更相信你,只不过……”

只不过最后被一个魔修抢占了先机。

两人对话间,正吊在树上付啼天彻底恢复了意识,还在挣扎着放狠话:“关长岁,你找死!我们归元一宗不会放过你!”

他越挣扎,捆仙索就绑缚得越紧。

关长岁走过去,说道:“上一个说这种话的,先是让我一拳揍晕,又是让我一脚踹飞,你要是喜欢,同样的待遇我也可以给你来一套。”

沈青也走上前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当时会出现偷袭你的?”

关长岁解释道:“归元一宗跟我最有仇的就是付啼天,刚刚三伙人包围,他本人居然没有出面。那只有两种情况了,要么他死了,要么他就在别的地方,随时准备出来找死。”

关长岁嬉皮笑脸地凑向付啼天,问道:“付兄,我说得对不对呀?”

付啼天深觉自己受到奇耻大辱,面色狰狞地放狠话:“关长岁,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把你踩在脚下!”

关长岁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滔天恨意,不禁问道:“付啼天,你干嘛老是跟我不对付,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付啼天毒怨的目光仿佛要一寸寸将关长岁剥离,他的怒音自喉中震出,道出十年前的事件:“十年前的仙洲问道,你本可以体面地赢我,却故意将我扫下擂台,当众羞辱我,害我成为众人的笑柄!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

关长岁听得一脸茫然,转头问沈青:“有这件事吗?”

沈青也摇摇头。

都十年了,他们当年也不过十二三,仙洲问道一天打那么多场,和谁打过,又打赢过谁,早就不记得了。

付啼天见他如此反应,也呆愣住,然后急促地喷出鼻息,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你忘了?你怎么可以忘?你凭什么忘!”

关长岁感觉他实在是无理取闹,说道:“我的天,十个月之前的事我都不一定记得,更何况的十年前?而且十年前我还小,对灵力的掌握不够娴熟,打起来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要是真有这事儿,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也就是差不多十年前,他修为小有所成,又刚学会一招“地裂山崩”,正是洋洋自得的时候,见人就爱用这招,不只是付啼天,估计还有不少人被他轰飞过。

“十年前的事情记到现在,”关长岁一脸嫌弃地摇摇头,“你可真小心眼。”

付啼天双眼失神,濒临崩溃,嘴里不知道喃喃着什么。

他根本没想到,原来自己十年来恨不得食肉寝皮走不出来的心魔,不过是关长岁云淡风轻人生路上不值一提的插曲。

怎么会,这样……

关长岁无意再搭理他,招呼众人准备离去。

此刻沉默许久的柳逢春适时开口说道:“就这么放过他?”

“嗯?那不然呢?”关长岁问。

柳逢春随意道:“杀了。”

关长岁瞟一眼柳逢春,心说魔修不愧是魔修,果然是心狠手辣,说杀个人跟说饿了要吃饭一样简单。

付啼天惊恐地咆哮:“关长岁你敢!你敢!你要是杀了我我师傅不会放过你!归元一宗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吵死了!”

关长岁听他叫得心烦意乱,拽起柳逢春的袖子就往里摸索。

“你干什么?”柳逢春低头看他一眼,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能轻车熟路地开始翻自己的衣服,搞得跟自己是他的什么外置包裹一样。

“你那些符呢?不是放在袖子里吗?快给他把嘴封上,烦死人了。”

关长岁俊秀狡黠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摇晃,转眼就退却了刚刚对自己的一丝畏惧,那语气是十成十的理所当然。

这到底是是种什么样的性格?

“撒开。”柳逢春将自己的袖子拽回,反手就将一道符贴在付啼天嘴上。

关长岁啧啧两声,背对着柳逢春道:“这样就行了,杀什么杀,走了。”

一回头,却见沈青罕见地认同了柳逢春地说辞,点头道:“师叔,他说得在理,这人不能留。”

关长岁:“?”

关长岁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沈青一眼,心道:沈青你个榆木脑袋,咱们几人出发前李师兄说过什么?全忘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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