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帝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看帝书 > 这魔修分明有病 > 第30章 拳脚切磋

第30章 拳脚切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关长岁说一不二,走起来半步不停,跨过河流,顺着山径,一直从天黑走到天亮。

他走了一夜,柳逢春也跟了一夜,像是个无依无靠的游魂紧紧附身在关长岁身上。

关长岁真跟他说得一样,憋着一股闷气,一句话也没说过。

可柳逢春并不沮丧,也不失落,他的心在一点点融化,跟着关从黑夜走到黎明,好像是从隆冬跨越到阳春,积雪掩埋的暗河冰层在东风里消弭于无形。

他用拇指一圈一圈地磨过食指第二关节的侧面,回忆着他人生中硕果仅存的几份美好记忆。

妹妹,长岁,妹妹,长岁。

关长岁突然顿住,猛然拧身看向他,眼里含着审视以及暗暗的较劲。

柳逢春还以为他又要再骂些什么,反正说来说去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会有种棉花锤在身上的蓬松感。

关长岁灵动如鹿,在柳逢春浑身上下扫视两圈,掂起轻飘飘的长剑就刺向对方苍白的脖颈。

先前他消耗太多,这一夜都在疾步迅走中调整气息和灵力流转,终于在朝阳跳出的那一刹,浑身灵力周转循环完毕,状态达到顶峰。

先前的瓶颈一朝冲破,如江水冲破闸道阻拦,浩浩汤汤奔涌而来。

既然已达金丹后期,以他的性子怎么也得找个合适的人来试试剑,所幸现在眼前就有现成的。

关长岁脸上露出一抹少见的坏笑,他递出长剑,周身点燃一圈金色的光晕。

剑风吹起柳逢春身前的长发,但他并未如往常一般先后跳再挥手布下一道防御结界。

他手中黑雾泛起,五指如刚抓一般捏住关长岁的剑,他既不闪避也不退让,反而用力一拽将关长岁拉近深浅。

用一双平淡却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他。

关长岁的视线落在他散发着黑气的手中,第一次近距离看魔修运功,不面还起了些探究的心思。心想着,魔修身份彻底点破后,这人看来是装都不装了。

不料关长岁的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要打就认真点。”

柳逢春还在游刃有余地出言提醒,关长岁没觉得他好心,反倒是将其视为一种挑衅。

这样轻松的语气说出来,显得像是在跟他玩家家酒一样。

认真就认真!

关长岁小腹绷紧,蓄力一脚踹飞柳逢春,踹得一点不留情面,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明晃晃的灰黑鞋印,显得有些滑稽。

柳逢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继而冷笑一声,主动袭向关长岁。

这么认真是吧?

这武器关长岁使得不顺手,沈青的银剑相比于破岳用起来太轻太软,像是用匕首砍柴,软趴趴的,使不上力气,也没什么气势。

关长岁用得别扭,剑式舞出来威力先小了两成。

柳逢春周身带煞气,挥舞着那双手无寸铁的刚爪和关长岁见招拆招,行招过处,树干被他轻而易举地抓烂。

关长岁心中啧啧称奇,心想这魔修原先也是在隐藏实力,他真正的能力远不止画符布阵。

仙洲符修体术一般不佳,这种身法多半还是后期在魔域修炼的。

他用着不顺手的长剑进攻,时不时拉远二人的距离,在柳逢春再次近身时,竟然直接放弃武器,将长剑插入土中,迎头冲着柳逢春拦腰抱去。

柳逢春始料未及,想不通关长岁为何突然放弃武器,到底是认输,还是耍赖?

他身体的战斗记忆越过思维率先出击,抓着关长岁的手臂和后腰衣襟,用扭动身躯带来的力量将其摔倒在地。

柳逢春利索地后退半步起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关长岁。

刚才的贴身战斗将关长岁前襟的衣领蹭得微微张开,露出内里一小片紧致的肌肤,关长岁皮肤中透着一股健康的麦色,浑身迸发出阳谷雨露浇灌过的生机,永远蓬勃盎然。

柳逢春微微偏过视线,却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关长岁张嘴咬碎几口空气,向着柳逢春伸出手道:“不打了,拉我起来。”

柳逢春配合地递出手,还不忘问一句:“认输了?”

攥住柳逢春手掌的那一刻,关长岁眼底精光划过。

认输?才怪!

分开的两腿陡然并拢,双脚别住柳逢春的脚踝,一个旋身把柳逢春掀翻在地,再欺身压上。

竖立土中的剑刃寒芒一闪,吹断柳逢春颈间两根发丝。

关长岁一手按住柳逢春的头颅,向剑刃一侧再推几分,眯着眼睛威胁道:“再动,就割断你脖子。”

柳逢春冷眼看向他:“你耍诈。”

关长岁觉得稀奇,心说素来以阴险著称的魔修控诉我耍诈,简直是倒反天罡了。

他不禁笑起来:“兵不厌诈,懂吗?”

要较起真来,也不能算他耍诈,毕竟他确实没有再“打”,充其量是把人绊了一跤而已。

对方只不过是非常非常巧妙地倒在了他早已计算好的位置上。

关长岁心情大好,一吐昨晚的气愤,又起了些戏耍人的心思。

他伸手挠挠柳逢春的脖子,感叹道:“你这也太白了,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是这么白的,你们魔域晒不到太阳吗?”

柳逢春眉头微蹙,似是对关长岁的动作感到不满,却也没有阻止。

他微微偏过头,喉结有些不受控地滚动,继而推了推关长岁的脑袋说:“知道还要挡我太阳。”

“是真的没有太阳?”关长岁眼中一种求知若渴的样子。

柳逢春眼神暗淡,缓缓道:“没有。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天是黑的,地是红的,有堆积成丘的白骨,有寸草不生的绝?。

四面八方是除不尽也盖不住的血腥味,魔神之息的鬼火日夜常存,焚烧出毁天灭地的盛大光亮。

“还有吗?”关长岁追问道。

柳逢春瞥他一眼:“你问那么多干嘛?你要入魔吗?”

“哈?我有病吗,放着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做魔?”像是听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关长岁伸手拍了一下柳逢春的脑袋。

接着他话锋一转,思量着慢慢吐露心声:“不过你……和我以为的魔修不太一样。”

“你以为的魔修什么样?”柳逢春抬起一只手放在脑后,似是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残暴,无情,偏执,嗯……鬼魅吧。”关长岁在脑中拼凑出原先对魔修的固有印象。

柳逢春嘴角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翘动,心中默默思忖着意思相反的词语。

“我听说很多魔修入魔前会断六亲,屠满门,是无心无情的怪物,你有你妹妹在,所以,你还是有心的吧。”

柳逢春面上不置可否,他心还在,其实情也未丢。

“其实,我想了一夜,”关长岁看着他,有些认真地说,“我想帮你妹妹,送她去顺利转世。”

他一夜不语,其实也是想了一夜,在柳逢春零碎叙述中拼凑出二人的大概过往,相依为命感情甚笃的兄妹二人突逢奸人所害,最后沦落个一人为鬼、一人做魔的凄惨下场。

多年来笃信的正义感让他本就不愿坐视不理,而柳依兰魂魄钻入他体内,又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暗示,命运似乎在告诉他,这件事他应该管,也必须管。

反倒是柳逢春听得这话有些错愕:“帮我?”

“不是帮你,是帮你妹妹。”关长岁纠正道。

“那不还是一样?”

哪里一样?

关长岁张牙舞爪:“你信不信我一剑解决了你,从此让你妹认我做唯一的亲哥。”

柳逢春胸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低笑,说:“要不是我让着你,你刺第一剑的时候就该饮恨而终了。”

关长岁看着这张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脸就觉得生气,恍然间好像领悟到付啼天为什么每次对上自己都要恼羞成怒。

好像这种表情是挺招人恨的。

他像个蛆一样在柳逢春身上扭动,两只脚胡乱地蹬地,还在不服气道:“你到底修为是什么等级,既然人能直接进入秘境,肯定不会超过金丹后期才对。”

自己不过是武器用得不顺手,没发挥出全部实力罢了,还就不信同阶之内有谁能打得过他。

关长岁说着,一只手就往下乱探,企图探知柳逢春下腹金丹所在。

柳逢春紧急制住关长岁乱动的手,语气有些冰冷:“别乱动。”

关长岁停顿片刻,悻悻收回手来,丹田位置是仙洲所有修士的命门,即使是至亲至爱也不会轻易伸手触碰,现在想来自己是有些越界了。

“哦。”他在柳逢春身上扭动两下,用扭捏肢体动作表达一种歉意。

柳逢春被他蹭得火热,心中情绪莫名翻涌,这样一个又年轻又明艳的躯体在自己身上滚动,像个火炉一样,把他烧得躁动不安。

“不闹了,下去。”他想尽快把关长岁赶下去。

关长岁却伸手比了个嘘声:“等等,有声音。”

他突然警惕地把头转向一侧,顶着低矮灌木丛中传来的响动。柳逢春视线沿着关长岁露出的一截侧颈描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两口气。

一只兔子从草丛中窜过。

关长岁松了口气,他有些草木皆兵了。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也从草丛中钻出,手里拎着一只已经半死不活的野鸡。

许苔衣看着眼前胸膛贴胸膛叠在地上的两人,愣在原地,嘴巴开开合合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关长岁忽觉此刻形象有些不妥,连忙翻身站起来,清清嗓子道:“苔衣,你怎么下山了,我们二人正想去找你。”

许苔衣此刻仍觉得有些冲击,全然忘了对师叔下意识地夸赞和感激,只是举起野鸡呆呆地问道:“师叔,你饿吗?”

关长岁挠挠鼻尖,不知道为何泛起一阵淡淡的心虚,于是挥挥手道:“出去再说,出去再说。”

柳逢春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冲许苔衣点头示意。

关长岁回头问他:“你知不知道怎么出去?”

“大概有思路,要去我们来时的那个位置。”

无需多言,几人即刻就要动身前往,许苔衣眼尖,伸手指着地上黄澄澄的符纸问道:“师叔,你们是不是掉东西了?”

关长岁手快捡起来,冲柳逢春摇晃:“你掉的?”

符纸起皱,像是被水泡过后又阴干,正面纹路黑红,显然已经失去了作用。

柳逢春双指并拢,从关长岁手中抽出,反转过来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见他表情不对,关长岁赶忙问道:“怎么了?”

“这是,追踪符。”

也无需再过多解释,这东西的用途已经不言而喻。

关长岁眉头紧锁,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与柳逢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孙志韵。”

这几天几人接触过的,除了柳逢春外,唯一还能和符纸车上关系的,就剩下那个偷鸡摸狗的隐宗弟子了。

难怪付啼天能提前预判他们的行进线路并做好埋伏,原来是通过孙志韵知道了他们的位置。

“这符一旦贴上很难被察觉,只是泡水过后就会失去作用,估计是先前在你身上蹭下来的。”

柳逢春将符纸揉做一团,背在身后碾得粉碎。

关长岁也不知这东西是什么时刻贴到了自己身上,只是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话,那其他人……

他的心恍若沉入水底。

“糟了,沈青他们有危险。”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