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军资到了吗?”左棠从战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军资的情况。
“沈大人已经带着粮草过来了,但听说被拦在了东阳。”
“再等等吧,东阳王应该不会为难沈大人。”沈知意是大理寺的人,党柒这次派她带队来运送军资大抵也是想查查之前的事,想必东阳王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左将军,你受伤了,我去叫军医来。”
“不必了,你出去吧。”
“真的不用吗?”
“外面那么多受伤的将士等着军医救治,我这点小伤自己就能处理。”
“那末将便先出去了。”
那人出去后左棠脱下盔甲和衣服自己处理伤口,怎料陆辞突然掀开帐篷进来。
“哎呀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见。”陆辞连忙抬手捂住眼睛。
“扭扭捏捏的,背上的伤口我碰不到,你来帮我上药。”
“来了。”
“你找我什么事?”
“沈大人应当还有两日便能到了,将士们终于能吃饱饭了。”陆辞因为激动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大了些。
“嘶…轻点!你要疼死我啊!”
“哎呀,我这不是有点激动吗?战场上受伤也没见你喊疼,我不过上药时力气大了点,你喊得好像我要杀了你似的。好了,衣服穿上吧。”
“战场上要是喊疼,军心不就不稳了?傻子。”左棠边说边把衣服穿好。
“就你聪明行了吧。”陆辞将药箱收拾好,又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左棠,等这次把北境国的人击退回京,你最想干什么?”
“最想干什么?想吃我娘做的饭,想跟好友去茶楼喝茶看戏,你呢?”
“我啊,就想回去见见我娘,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我娘她有没有想我。”陆辞的神情一下变得有些落寞。
“那肯定是想了啊,你离家那么久你娘怎么会不想你。这回回京我同陛下商量商量,让你多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左棠,我们真的还能活着回去吗?”陆辞低着头没看左棠。北境国这次来犯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凶猛,即使有左棠在她们也应对的有些困难,所以她们真的能回去吗?
“说什么丧气话,当然能回去啊,我还等着回京城你请我喝酒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请你喝酒?”
“我说的,你要请我喝酒。”
“你倒是安排的好,我不管啊,回京城得你请我喝酒,我可不请你。”
“行,我请你行了吧,我请你去广聚轩喝最好的酒。”
“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你休息吧,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好。”
陆辞走出左棠营帐的那一刻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因为两人都知道这一次恐怕九死一生,刚刚的话也不过是给自己和对方一点安慰罢了。
三日后,左棠一回军营便看到将士们各个脸上都带着笑意,手里捧着热乎的吃食,她知道沈知意来了。
“左将军。”左棠还没去找沈知意,沈知意倒先自己过来了。
“沈大人,多谢您护送来的军资,简直帮了我们大忙。”
“这都是身为大成的一员应当做的,不知可否邀左将军到营帐里聊一聊。”
“当然可以,请随我来。”沈知意跟着左棠到了她的营帐里,这才将尧幻托她带给左棠的东西拿出来。
“左将军,这是丞相大人托我带给你的。”
“多谢沈大人。”左棠接过沈知意手里的东西,一封信和一小盒金疮药,看装药的器皿,应当是上次左棠给尧幻金疮药时用的。
“对了左将军,丞相大人还托我给你带句话,小心东阳王。”沈知意说完退出营帐,左棠坐在案前打开尧幻的信,这信也不过短短几行字,甚至没有信头和落款。
家中一切安好,安心应对外敌,待君凯旋。
切,又弄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小时候功课好是吧!而且那么大张纸就写这么几个字,多浪费啊。左棠不免在心里吐槽起尧幻来,但又突然觉出不对劲来。她先是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烤了烤,没有任何变化;又将信纸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也没有任何别的字。
火炉上的水壶发出声音,左棠看了看信纸,又看了看水壶,起身倒了杯热水浇了上去,信纸上果然出现了一行字:军营中恐有心怀不轨之人,千万注意。但这行字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会便消失不见了,左棠不知道尧幻用了什么方法,但好歹将信息传递给她了。
“军中有心怀不轨之人?”左棠小声重复了一下这句话,既然尧幻能告诉她这些,那一定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岔子,不然她相隔千里,又如何知道军营的事?
“左棠,出来吃饭了。左棠?”陆辞进来喊左棠吃饭,却看见她坐在案前发呆,不免走近几步,靠近了才发现桌案上湿透的信纸,她连忙将信拎起来,但信上的字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左棠!你想什么呢?信都湿了!”
“噢,不碍事,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你去用膳,沈大人带来了粮草,这回咱们能填饱肚子了。”
“走吧,吃饭去。”
“那这信?”
“丢进火里吧,反正也看不清了。”
“行,听你的。”陆辞顺手将信扔进火里,信纸带着的水让火苗暂时减小了火力,但很快便又重新燃了起来,火里的信纸也很快燃烧殆尽。
沈知意在将粮草带到的第二天便启程回京了,毕竟她在东阳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了,但好在不是毫无收获。虽然东阳王事情做的隐蔽,也还是被沈知意查到了些线索,她得抓紧时间回去将情况禀告给党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