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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帝书 > 气运女主成为白月光的自我修养 > 第26章 故人

第26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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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个问题。李澜用手撑着头向窗外看去,思绪飘忽,轻声道:“是与不是真的这么重要吗?”

“姐姐误会了。”薛满吟垂下头,“臣妾奉旨入宫,三年来从未与陛下有过接触。听闻陛下与先皇后自小青梅竹马、感情颇深,陛下看姐姐的眼神与看我们的完全不同,所以才冒犯问了这个问题。”

“无妨。”李澜轻笑,想起了李昭秦对她说过的话。

“若是先皇后尚在,或许我们根本就没有入宫的机会。”

薛满吟苦笑着,这个假设对她来说不知是福是祸。

李澜看她黯然神伤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就听外头有人传话。

“丽贵人到了。”

李澜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想去看,却又把头转过去。

薛满吟看着她有些怪异的举动,又联想到先皇后的兄长,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坐在一旁默不作声,铃音进来恭恭敬敬行了礼。

李澜不得已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铃音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不再是从前那般活泼的少女,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哀怨。

哈格达与她一母同胞,自然生得极为相似,眼前的脸与脑海中那张脸逐渐重叠,她又看见了李琅临死前的那一剑。

李澜并没有回答她,铃音有些忧惧,被宫人指了座位坐下。

她以为是自己来迟惹得李澜生气,急忙解释道:“姐姐不要误会,我,臣妾近来身体不适,这才来迟了。”

李澜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别叫我姐姐的好。”

“为何?”铃音愣住,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明白这一层关系。

“你我之间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你还不明白吗?”李澜也没跟她客气,直截了当道。

铃音瞳孔骤缩,被残忍地拉到久远的回忆中,记忆中的哈格达出征前朝她招招手,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她别过头去,却心知身在他乡自身有愧,还是说了一句:“兄长是我的至亲,我随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但是姐姐,家国之间非你我二人就能改变的了的,事到如今,我也明白了这句话,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报应,李澜内心嗤笑,这叫什么报应。

“皇后尚且是后宫之主,你们不去拜她却来找我,为什么?”

“姐姐别误会,我们只是想见见您罢了。”薛满吟打着圆场,沈意洵自小便不会应付这种场面,况且铃音与李澜两人硝烟四起,令她无处躲避只能垂着头。

“你们是想告诉我,她这个皇后做的不称职,是吗?”

座位上的三人各怀心思,都坐着不说话,李澜却已从中听出了答案。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呢……”

薛满吟听后突然下跪,“若姐姐愿意和我们合作,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合作?”

“臣妾不愿再深宫中蹉跎,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整日寂寞消极度日,陛下与姐姐情深意切,求姐姐助我出宫。”

李澜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她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从她嘴里套话,没想到都是有主意的女子。

“臣妾是出不去这深宫了。”沈意洵声音微弱,带着不甘悲怆,“臣妾的母亲还在郡王手中,就让臣妾在这宫中病死,绝不干扰其他事。”

李澜望向铃音,“那你呢?”

“我……”铃音有些迷茫,西玄灭国,兄长战死,她一无亲人二无家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但绝不是在这里。”

绝不是在这里等死,在这里做敌国的奴隶。她已经受够了羞辱,就算只有一线生机,她也要逃出去。

“听起来都不是什么难事。”李澜沉思片刻,“放心吧,就算没有合作,这件事我也会好好考虑。”

薛满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因为我知道……在这宫中,若没有极深的感情和牵挂,待在这就是生不如死。”

她已经看了太多太多的经验教训,她不想看到更多人沦落在这里。

*

“撤下宠妃,元殊不会不高兴吧?”

李昭秦与她同坐一辆马车上,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听到李澜的打趣他也不恼,只是不停摩挲着李澜的手。

“怎么会。即使她们没有找你,待事成之后,我也会按照她们的意愿放她们出宫。”

“可是沈嫔却不是这么想的。”李澜将沈意洵的想法与李昭秦说了,李昭秦微微皱起眉头。

“陇西郡王的情况的确有些复杂。他是前朝传下来的郡王后代。这个位置一年不如一年,况且更朝迭代,这些郡王自然要竭尽全力讨好帝王,以争取更多的利益。往后宫塞本族女子,也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照这么说,陇西郡王一族的女子自小就要被挑选入宫,从此再也回不到家乡?”

“嗯,”李昭秦点点头,“不仅如此,她们还被要求学会讨好帝王,在陇西郡王一族的地位极为低下。”

“陛下,到了。”前头传来声音,李澜掀帘一看,马车停在一处街巷,外头有许多孩童在打闹,看着华贵的马车纷纷止住了打闹的动作,充满好奇地看过去。

他们一行是来看望被寄养在这里的小世孙。虽然封良每隔一段时日便去窥探,但李澜终究有些不放心,也想好好看看自家侄子现在长成了何等模样。此事与李昭秦说后,他便也想跟来,李澜心一软便答应了。

两人一下车便感受到小孩子满满的热情,一群孩子将他们围得紧紧的,李澜本想将他们哄到一边去,却在这群孩子里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蹲下来,仔细打量着他。

那孩子被盯得有些奇怪,问她:“姐姐为何看我,是认识我吗?”

她一看这小孩脸上的痣,万千言语涌上心头,鼻头酸涩说不出话。

这颗痣的位置简直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芜衡。”他在孩子里年纪尚小,说话都有些模糊。

是了。李澜抑制住想要将他揽进怀里的冲动,颤抖着手去摸他头发,他竟也不躲,就这么乖乖站在原地任她抚摸。

“姐姐认识我吗?”

“我……”李澜刚想开口,便看见一个妇人慌慌张张跑过来,孩子们四散跑开,那妇人走近看到李澜的那张脸,神色一变,垂下头不敢看她。

“娘。”芜衡轻轻软软喊了一声,那妇人应下,把孩子护在身前。

“大娘,不如我们进去说?”李澜没介意她的举动,说道。

她身后的男人气势实在是过于强劲,妇人不敢不从,连连应下,李澜感到奇怪往身后看了一眼,李昭秦一下子敛了气势乖巧站在原地。

李澜:……?

进了里屋,李澜才看清这里是一个大堂院,院里住了许多户人家,热热闹闹的,其他人家见李大娘领了一男一女回来有些好奇地探出头,被那个男人斜眼看过来的威视吓回去。

“屋里简陋,望贵人不要嫌弃。”李大娘慌慌张张收拾着,被李澜制止住。

“不必收拾了,我们就过来看看而已。”

“衡儿,先出去玩会儿。”李大娘将芜衡支出去,他依依不舍地看着漂亮姐姐,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贵人……贵人是来领他走的吗?”李大娘支支吾吾还是问出来这句话。

李澜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怔在原地。

“贵人几年前找到我,我生不出孩子,见到那个孩子就十分喜爱,衡儿也听话,他都长到三岁了……”李大娘说到最后竟忍不住啜泣起来,李澜这才意识到她是误会了。

“不是的,大娘,你误会了,我们……”她止住了话音,其实在来之前,她的确动过要把芜衡接回来养的心思,可是她一看见他在这里无忧无虑的样子,又动摇了。

“是我失礼了,按照常理,贵人想要将芜衡带回去是合乎情理的,只是我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李澜听得心中酸涩,芜衡的一声娘叫的不是袁沁竹,她的大嫂也再也听不见那声娘亲。

她轻声说:“大娘不舍得,我这次来就……就不带他回去了。”

“真的吗!”李大娘欢喜得不可置信,又察觉到不妥,收敛了神色。

李澜点点头,“我这次来,就只是想看看他在这里过得好不好,见他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话毕,她走到外头,被早早等候的芜衡逮个正着:“抓到你了!”

李澜蹲下去将他揽进怀里,心里塌陷出一块柔软的地方。

“姐姐不高兴吗?”

李澜摇摇头,轻柔看向他,“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吗?”

芜衡绞着指头,只花了半秒钟思考便脱口而出:“开心!娘亲对我最好了!”

李澜浅笑着,眼尾却垂下去一点,透出一丝哀思来。

李昭秦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牵住了她的手,李澜与他对视一眼,千万言语尽在不言中。

那些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她想问芜衡愿不愿意和她一起生活,她想告诉他你有一个母亲拼了命才生下你。

她想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大昭忠诚的文官,亦是骁勇的战士,是不善言语但极好的兄长。

可是那个孩子才三岁。

“还有很长呢……”她呢喃着,好像是在给自己某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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