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噎得德妃胸闷气短手哆嗦。
拿不住话头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训斥他责罚他,愈发叫她憋屈烦躁不已。
静静伫立一旁的游嬷嬷见此情形便适时奉上一盏茶,不动声色地打乱了这不大友好的节奏气氛,也拉回了德妃的理智。
待一碗茶下肚,她的心里便又有了主意。
“你是本宫亲生的,既然你一口咬定不是故意而纯粹只是巧合,本宫便姑且信了你,只是……旁人却不会这般想。”
“在他们看来你此举便是赤/裸/裸地、毫不遮掩地在给那个女人撑腰,甚至为此不惜往本宫这个生母的脸上扇巴掌,既叫本宫丢人至极尊严受损,也令你被迫蒙上一层‘不孝’的阴影。”
话到此处,已然带上了丝丝威胁的意味,“你要记得,百善孝为先,大清更是向来以孝治天下,上至皇上太后下至文武百官、黎民百姓,无不最重一个‘孝’字。你作为皇子,一旦因此被人认定为一个不孝之人……”
胤禛低垂着头沉默了一阵,忽而问道:“那额娘以为该如何向外界澄清此事才妥当?”
“这还不简单?他们误会你不孝顺本宫,你便大张旗鼓地孝顺给他们看就是了。”眼看自己似乎成功拿捏住了他,德妃的脸上不由露出些许笑意来。
总归跟前也没有旁人,她也无需顾忌什么,索性直言道:“眼下满京城的目光都放在你外祖父他们身上,擎等着结果呢,若你愿意掏银子替你外祖父填补了那窟窿,自然无人再怀疑你的孝心。”
“好,就按额娘的指点。”
“你说什么?”德妃顿时满脸惊诧,眼神中全不见喜色,反倒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狐疑不确定。
虽说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可他怎会答应得这般爽快?他是个什么不讨喜的性子她还能不清楚吗?
怎么瞧都觉得有鬼。
然而对于她的怀疑,胤禛却恍若未见,神情淡然地说道:“额娘若无其他吩咐,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德妃本能迟疑,有心想要质疑追问,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摆摆手允了他。
冷眼瞧着他挺拔的背影,她的眉头都拧得能打结了,“他这是突然转了性儿?还是名声一事对他果真那般重要?本宫怎么就觉得这心里头惴惴不安呢?总觉着这孽障似乎憋着什么坏。”
游嬷嬷也觉得今儿这状况很是反常,可一时之间却又琢磨不出个头绪来,只得迟疑道:“兴许还是在意名声吧?”
却也不想想,若果真怕人骂不孝,他打一开始就不会做出这种打脸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