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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忆情梦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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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布下法阵,持续输出灵力,想要吸引邪魅至法阵中央。

要说这邪魅以专门吸食人的灵识为增其功力,而赋有灵力的灵识则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与此邪魅交过几次手的段彧鹤与陆霜长老早在祭祀大会举办前的一个月的日子里就在为抓捕邪魅做计划,凭经验发现邪魅每吸食四五人的灵识,功力至少增长半成,若吸食修仙人的灵识则每吸食一人便可增长一成功力。何况此邪魅能够感受识别出灵识的灵力大小,灵力越大越好,但是又不可太大,太大的话邪魅可能会心生疑虑,即便是不生疑虑也会备有极大的防备心。如今各大流派想要抓捕邪魅心之切它不可能没有察觉。故而陆霜长老派师侄沈临秋来担此重任,他是同辈中仙法武功等各方面最出色的,突破金丹界已有些时日了,此间也胜任了许多捉妖打怪的任务,按此算来本该早已到达元婴界,但是却迟迟不见任何眉目,此次需抓捕的邪魅威力如此之大,大师也望能够助师侄一臂之力,便欣然派沈临秋为主法人,抓捕邪魅,早日突破元婴界并接管掌门大任。

法阵在一直持续着,但浑然不见邪魅现身。

段彧鹤心想:再这样下去其他人的灵力都将耗尽,别说一会儿与其大战,可能还没等邪魅来,人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这时,一大团黑影伴着黑烟向主法人冲去,而不是法阵中心,段彧鹤见势不好就没再压制灵力,便加大了灵力输出,想要将邪魅引向自己,谁料邪魅竟在发现段彧鹤后就扭转了方向,见此情况段彧鹤想要加固法阵结界又加强了灵力,可没想到众弟子本就因长时间输出,灵力耗尽,所剩不多,就连沈临秋也没能撑住段彧鹤的灵力输出,于是法阵结界出现裂痕,邪魅便趁机从裂痕处逃往远处的山方向。

许是众人修为与段彧鹤的差距过大,导致灵力失衡,法阵完全破裂,将护法弟子都震开几尺之外。沈临秋未被震开,可内力也有所损伤,段彧鹤则只是乌纱帽被震掉了。虽说段彧鹤与沈临秋的修为都是高于金丹,未至元婴,但是段彧鹤的灵力却比沈临秋强上不少。

段彧鹤见自己筹划已久的计划就这么昙花一现了,甚至现都没能现成,气冲冲的走向沈临秋,抓起他的衣领大吼道:“你不是很厉害嘛?!!怎么搞的!!老子辛辛苦苦筹备了这么久,因为你们这群废物说没就没了!!”

沈临秋很冷静地看着在他面前用脏话骂着自己,眼睛都骂红了的人,却怎么都动不起气来,他也不知为何,憋了半天也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有病!”

看他如此反应,段彧鹤火就更大了,直接拉着沈临秋的衣领便飞向邪魅逃去的山中,飞落至一大榕树旁,沈临秋被抵在大树上。

“放开!”

“不放!”

“……”沈临秋实在对此人无语:“我再说一遍,把手放开!”

“不放就是不放!谁知道你这个废物会不会对自己的过失不负责任就逃跑啊!”

“……邪魅不除我定不走,你……你先把手放开。”说罢就抓住段彧鹤的手拼命挣脱想要让他放开。可是受了伤的沈临秋力气当然抵不过段彧鹤,挣扎了好几下,忽然发现对方不说话也不放手,抬头一看,与段彧鹤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撞个正着,那一瞬间四目相对,万籁俱寂。段彧鹤束起的乌黑发丝将发带衬得更显血色之红,随风飘舞,好不容易缓过神来。

“呃……你是不是可以放开了?”

“啊?呃……你自己不会躲开吗?我早都没使劲儿了。”为了掩饰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段彧鹤假装咳了咳,紧着说道:“早点把邪魅找到后除了,这山里晚上有狼,乃邪魅所养,不同于一般的野狼,到时候赶上时候可就不好弄了。”

“这山什么来头?”

“这山本来就一普通的山,只不过这山时常背阴,无人居住,阴气比较重,这邪魅之所以在这儿筑巢许是这个原因。”

“就这样?”

“哎呀,你插什么嘴,本王还没说完呢!后来被这邪魅占领之后,凡上山除祟之人皆是肉包子打狗。”

沈临秋心想:这人净在不重要的地方添油加醋:“……为何有去无回?”

“你有所不知,这邪魅一般白天在外寻觅灵识,直至夜晚才归,因而想要除掉它就得在暮时上山设埋伏。不过,有意思的是,每到日暮时分,这山中大面积开始被奇怪的大雾笼罩,这雾甚浓,一旦吸入体内,人就会开始产生幻觉,话说会看见自己最牵挂或者将遇见的重要的人或事,因此被称作梦魇山。”

“欧?梦魇山?如梦魇般可怕?既是能见自己最想见之人,又有何可怕的?”

“当然可怕了,就比如我想……”说到这儿,段彧鹤又闭口不言地甩了甩袖子说道:“算了算了,不说了,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你这个不通人情的家伙。”

见他如此踌躇的样子,沈临秋觉得有点幼稚和好笑,嘴角微倾道:“有病!”

“什么什么什么?”段彧鹤见他嘴角上扬,就故意玩笑似的追问他,毕竟这面若冰霜的人终于笑了一回。

“没什么。”说完又不自觉笑了出来。

段彧鹤又追着他说:“你笑了!你看你看,你这不也能笑的嘛,板着个脸多无聊啊,多笑笑,你笑起来还真的挺……好……看……的……”

“嗯?……不除妖了么?还不快走,话多。”

“啊,对对对,快走快走。”于是两人往丛林深处走去。

段彧鹤边走边说道:“那个,你叫什么?本王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师傅是谁?陆霜大师又是为何派你来除妖的?”说是问沈临秋,倒不如说更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沈临秋压根没回答他那么多问题,走了一段路快到林深处才说道:“沈临秋。”

段彧鹤道:“什么?”沈临秋没做回答。

段彧鹤又道:“你是陆霜大师的师侄,咱们以后肯定常见面,往后我就唤你临秋可好?那要不本王也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

“嗯。”

走着走着忽然跑到沈临秋前面伸出右手歪头微挑右眉,傲娇地说道:“临秋,你好啊!我是彧鹤!”

只见沈临秋轻蔑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仍旧什么也不说就故意绕开段彧鹤继续向前走。

看着沈临秋的背影,没错,太像了,太像那个让段彧鹤即便是放弃到达元婴界的机会,宁愿自己坠入地狱也要在人世间的轮回中辗转两百年等待和找寻的那个人了。

记忆拉回两百年前

藏仙殿内

“青哥哥等等!青哥哥!我的好青哥哥!战青!你给我站住!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找师傅教你什么秘诀啦?!为何次次比试都是我败呢?!御剑之术都能败给你!”

“嗯?”战青走过去,说道:“呵,有病!想这么多干嘛,走!给你尝尝我私藏的桂花酿。”

“那……那你记得下次让让我喔!走吧走吧!”

被毁掉的灵堂以及横尸遍地的数百个弟子间坐着一个泪流满面的男孩。

“战青,真的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该怎么办!”南宫彧满身伤,哭着说。

“别怕,别怕,我在。”战青满眼心疼地一把抱过哭成泪人,伤痕累累的南宫彧。

师娘哭喊着:“一旦被降天咒,你们之间就得有一人面临最重的雷鞭灵识破散之刑,另一个人至少还能保住性命。青儿啊,你怎么就这么……”

“师娘,青儿意已决,千万别让小彧知道,他还小,有大好青山等他去游尽,望师娘照看好小彧,青儿不孝。告辞!”

戒律司

戒律司长老:战青、南宫彧因故意杀害同门弟子数人,毁我历代掌门灵堂殿,违反我派宗旨,反其道而逆行,不念同门情谊,不感师门恩泽,其二人所犯之过理应受天咒之苦,主谋战青作为兄长非但没有尽责保护同门师弟,还用禁术将数百名同门杀害,且怂恿南宫彧毁灵堂,此二人乃师门之耻辱。戒律司各大长老决议:——主谋战青,受天咒最重刑法:雷鞭;南宫彧,念其年幼被奸人怂恿且未造成人命,罚其在伐仙寒牢受二十年寒狱之刑。可有异议?

“不!不!不是这样的,杀人的是我!毁灵堂的也是我!该受天咒之刑的也是我!战青,战青!你快告诉他们啊!告诉他们啊!”

“奉月派大弟子战青!对于戒律司的决议毫无异议,但请戒律司诸位长老念及师傅、师娘对于南宫彧的爱惜之情、且念在南宫彧年幼无知,再减轻其十年寒狱之刑,如此战青死而无憾!”

戒律司司长:“你的请求在你行刑之后可重做考虑。”

两个戒律司弟子上前将战青用铁链捆绑,押至天咒崖,在一红色的绸带上用血写上了雷鞭的咒语,将其贴在战青背后,随后就将战青推下天咒崖。

“战青不要!不要!战青!你给我回来!战青!我叫你回来!回来……我求你回来……”

:小彧,今生来世,唯你长情。

“战青,你放心,天要亡你,我必灭天!”

顿时一个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欸!,不走吗?我看你是故意在等那些变异的狼来找你玩儿吧?”

段彧鹤连忙转身用衣袖擦掉夺眶而出的热泪,是的,只要提及战青的,他总是会忍不住落泪。

“你走你的,管那么多!”又放低声调喃喃:“还说本王有病,本王看你才有病。”说罢加快步伐,与沈临秋并肩同行。

二人很快就走出了树林,来到一眼清泉处,段彧鹤低头就去喝水,走了这么久,想来也累了,正当沈临秋也准备俯身去舀水喝时,怪异的事就发生了,清泉忽而变成了青黑色,并且冒着黑烟。沈临秋刚反应过来时,没过眨眼的功夫,段彧鹤就不见了,沈临秋左顾右盼,都不见他的身影,一定是因为喝了泉水导致的,心想也许顺着此泉便能找到段彧鹤。于是,顺着泉水向上走,果不其然发现了段彧鹤,他正走进一个石洞,只不过诡异的是,段彧鹤走路姿势十分怪异,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一般,迈腿的动作更是肉眼可见的僵硬。

见此情况,本想叫住段彧鹤的沈临秋,选择不打草惊蛇,注意隐蔽地紧紧跟在段彧鹤的身后。只见里面坐着一个披头散发、一身青黑色衣服的男子,最令沈临秋惊讶的是,此人容貌同自己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无论如何也有七八分相似。

黑衣男子上前轻轻举起手貌似想要抚摸一下段彧鹤如玉般的脸庞,但始终没有这么做,他深深地叹完一口气,就拿出一个白埙,一吹,只见段彧鹤慢慢闭上双眼,在要倒地的那一刻,也不知为何,沈临秋身体比脑子快得接住了段彧鹤。黑衣男子却对于自己的出现不以为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来接住他。

沈临秋将段彧鹤轻轻地靠着石壁放在旁边,那人将自己斗篷的帽子戴起,又刻意将半边脸埋进黑暗的帽子里,似乎不想让他看见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此行怕是凶多吉少,要不是我将你们引致洞内,刚才可能早被那黑嬴鱼给吞掉了。”

“黑嬴鱼?那邪魅竟是只嬴鱼?”

“不完全是,邪魅只是此嬴鱼的一部分灵识,专门去吸食人的灵识为生,你们连它的一小部分灵识都打不过,更别说嬴鱼本身了。而我也是被它困在此山中的一个灵识而已。”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小生为奉月派掌门传人沈临秋,请问阁下怎么称呼?又为何会被那嬴鱼所困?也许小生能帮上阁下。”

“我其实就是你,我们都叫战青。”

“嗯?请问阁下何出此言?”沈临秋满脸疑惑。

“时机还未成熟,你终有一天会明白其中所有的缘故。总之,你与他羁绊颇深,你只需记住不要让他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之外以及一些以性命相抵之事,就算有,你也要以命相护,没了他,你也将不会是你。切记,我的出现暂且万不可告知于他。”说罢便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阁下留步,此话怎讲……阁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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