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请好了,今天晚点去上班。”
幸亏他脑子转得快,刚刚也没把话说满,声音软软的赶紧换个说辞。
“等我回来了你不会丢了工作吧?”
“应该不会,但我有想过要换份工作,你觉得我出海捕鱼怎么样?睡到自然醒再出门,想想都觉得很自在。”
“不要,一次两次就算了,每天会臭臭的。”
美梦被立即浇灭,仙道横躺在床上止不住摇头,这个女朋友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支持自己的捕鱼事业,捕鱼和钓鱼不一样啊,他没打算靠一根钓竿养活自己,捕鱼指的是撒网嘛,要和她解释吗?
“好吧,那我只能继续做医生了,但迟到一会儿真的不要紧,医生也有身体不适的情况,我现在病得不轻需要休息好了才能出门。”
听见“病得不轻”,星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追着问:
“怎么了?吃坏东西还是着凉了?我不在才几天你就病了?是谁说自己身体可好了不用担心的?”
电话里突然传来哑笑声,她开始皱眉。
“相思病也算病吧?”
“仙道彰我看你是精神病!”
“哈哈哈哈哈。”
*
请假的一周内收到了Jane的电话,星野与她讨论继续请病假的可行性,作为新职员长期矿工极有可能面临失业危机,开怎样的病假是门学问,公司一旦认定职员是个病秧子也不会付出过多的培养成本,劳务合初期本就是一年一签,距离合同到期日仅剩两个月,被辞退是大概率事件。
“没关系,实在不行的话我自己办离职吧,不耽误团队运作。”
一个萝卜一个坑,她走了才好请人接替岗位继续工作。
“别这么说,目前还应付的了。”
Jane安慰道,被辞退了还能拿赔偿款,就厚着脸皮请病假吧。
“好,我考虑一下,想清楚了会先和你联系的,麻烦了组长。”
挂了电话后回到病房,这是星野来到东京的第六天,仙道开了新的病假单,用不用等着她一锤定音。
流川明确表达自己内心后不再令星野难做,他说等就会等,除了在父母面前的亲昵举动之外,两人独处时尊重她想要适当保持距离的决定。
“我知道我讲过自己是个没有原则的人,但也并不打算永远处于这个位置,对仙道对你都不公平,对我也是。”
她没有勇气在这一刻掐断他的希望,更何况当下最重要的并非他和她的关系,抛下美国生活的星野不想本末倒置,在生与死亡面前所有人都做出了牺牲。
更重要的一点是,星野在面临即将失去工作、陪伴一位病入膏肓的长辈度过人生最后时光、纠结是否应该劝流川回美国继续比赛以及维系与新男友的异地恋中迷失了自我。
肿瘤科病房的那一条走廊始终是压抑的,每次踏入前她都要深吸一口气,生离死别没有教会她任何大道理。
珍惜眼前人?
谁是眼前人?
*
“所以你的困扰是什么?”
星野从未预设过自己会有一天走进一扇门,等待她的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在日本并不普及因此花了点功夫找到了可靠的事务所。
“一个人会同时爱两个人吗?”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咨询师长着一头雾色浓密的短发,用夹子固定在耳后看起来清爽利落,年纪轻轻早已事业有成,办公室的墙上挂着数不尽的荣誉证书,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的心理学硕士能够回答困扰她已久的难题吗?
“尽管多数理想状态下人们更倾向于认为一个人有且只有一个灵魂伴侣,但是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并非绝对,同时爱上两个人有发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