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
涉及魂灵之术,最为禁忌。谢家主修此道,难怪剑阁大长老不确定谢骄的身份,也要让苏弦锦防备他。
苏弦锦:“这是原因之一。”
秋池:“还有之二?”
苏弦锦:“不瞒秋姐。灵异界的灵师衍化,万变不离其宗,比如我,祖上与苏家有关,便姓苏。谢公子的谢,或许与谢家八竿子打不着,但是追根溯源,他的姓氏也必定是从谢家流出去的。”
“谢家精通阴司,若是有某种禁术,能通过血缘远程操控甚至夺取谢公子的肉身……那后果不堪设想。”
苏弦锦没见过师傅说的谢家,对谢家的灵术处于一种听着很厉害,但没见过就想不到有多厉害的阶段。所以师傅的话,他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在简繁华的担保后,相信谢慈怀站在简家这边——毕竟谢慈怀真出事,简繁华他们要先挡着吧。
是以苏弦锦没有像师傅说的那样,一开始对谢慈怀有排斥之心,反而想与这个隐藏倒霉蛋叫好一番。多稀罕呐,有可能被谢家远程夺舍的灵师。
若不是妹妹被抢先附身了,苏弦锦现在定有心情宽慰秋池二人——这件事还没发生呢,不必焦虑。
但是碍于妹妹先中招的前情提要,苏弦锦说出师傅的担忧时,和秋池二人听到的心情是一致的。
秋池:“……竟是如此?!”
简繁华:“怎么会……师兄都那样了……还要被这样?”
苏弦锦:“除非谢公子是天外来的外人,不然他这一身血脉,多少会有谢家有掺和。只是论个亲疏远近罢了。”
像苏简谢这样的世家,最不缺的就是不断向外流的血脉日渐稀薄的旁支族人了。
简繁华知道其中厉害,“待我归家,定要让母亲再查查。”
说是要查,简繁华却不见半点轻松之色,各家的族谱归各家,简夫人在神通广大,想要把手插到谢家,也要费极大的力气。
而且插进去了,不代表一定有结果。旁支的族谱,谁知道谢家会不会有记录。
秋池:“简夫人查不到的话,我可以夜探谢家,花上几年的功夫,总能查到了影子。”
简繁华:“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必不推辞。”
苏弦锦:“……”
这么快到闯谢家了吗?你们的进度也太快了吧。
秋池打定主意,不再自寻烦恼,她问苏弦锦,“刚才的故事讲完了?谢家灵师引起地火,还活着?”
苏弦锦:“地火燃起,导致了双神之战,双神陨落。那般震天撼地的动静,谢家灵师去了哪里,实在是没人在意。”
简繁华:“你还记得我们在苏家祖宅,遇见的那东西吗?”
苏弦锦:“你说那个假扮谢公子,附身洲际的东西?”
简繁华:“谢家灵师在苏家祖宅身死,若是魂灵未散,留在苏家祖宅作祟不是不可能。”
秋池:“你们在说什么?”
简繁华将他们一行人在苏家祖宅发生的事,详略得当的和秋池说了。
“……那东西试图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它最想要的应该是苏家祠堂里,我们带出来的冰棺。”
简繁华隐瞒了最后出现的“谢骄”和“杨洲际”说过的话,似是而非不好解释的内容,不好在这里说。
秋池:“冰棺?”
苏弦锦:“不错,苏家祖宅有一具冰棺,冰棺封印着一具女子肉……肉身?!”
苏弦锦看向简繁华,思路打开,“莫非这冰棺里的女子,就是百年前被苏家家主毒害的那位灵师?”
简繁华:“有可能,但无法确定。”
苏弦锦:“肉身已死,魂灵过了百年,想必也不在了。真可惜,若这女子还活着,恐怕能告诉我们那谢家灵师的下落。”
秋池:“这女子是何身份?”
百年前被苏家家主忌惮,谢家灵师死后定要夺取其肉身的存在,定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苏弦锦回想一番,找到了最像称呼的回忆:“剑阁记载的是灵师,但我师傅会称她为‘灵侍’。”
秋池和简繁华:“!”
他们认知严范姐弟,知道灵侍是何身份。神明的侍者……苏家百年前,竟有此等机缘。
若是别的身份也就罢了,但灵侍这个位置,直接让秋池认定了百年前的谢家剑指的不是苏家,而是苏家供奉的神明。
秋池很好奇,谢家灵师献了什么毒,竟能毒死一位灵侍。灵侍接引神明,真遇到生死存亡,神明自会为她解困。
苏家灵侍身中剧毒的时候,双神尚未陨落,为何无神救她?为何神明眼睁睁看着她身死,在地火燃起后开启了双神之战?
两个神的陨落……
谢家若不是想要神的力量……难道……他们想要的是神消失吗?
这个想法像一道惊雷,在秋池灵台内重重划过,占据了她的思考。
若她的猜想是真的,那这谢家才是最恐怖的幕后黑手。苏家图利,虽然差劲了些,但也没有谢家做得这么绝,挖的这么深啊。
先天神明由天孕育,自然孵化,乃天地之间的精华,从诞生起便身负使命,掌不同权柄,司各处灵脉,各有其职。
秋池虽不甚了解苏杭双神,也知其庇佑苏杭,护得一方安宁。再者,与山主同理,苏杭所属皆由双神所司灵脉轮回转生,山主虽日渐昏沉,但神在灵脉便能运行,哪怕山主陷入永恒沉眠,大仓山的轮回是不会断的。
可苏杭……以秋池此行的了解,即使没有地火,苏杭也断不能住人了。无法转生,苏杭死去的魂灵日益积累,苏杭只会慢慢变成一片死地。
地火驱赶走活着的人,在某种角度算给了活人一条生路,让他们去地方得个安宁的死亡。
苏弦锦见二人面色有异,问:“怎么了?”
秋池叹道:“我很震惊。灵侍乃神明的侍者,怎会被谢家灵师以毒毒杀。”
苏弦锦愣了一下:“神明侍者?苏家有这底蕴?”
秋池点头:“若你方才所言属实,百年前的苏家有。”
苏弦锦神色复杂,生为苏家后裔,他觉着丢脸:“……伙同外人,毒杀自家神明侍者,我无话可说。”
秋池也觉得荒唐,但现在比苏家重要的事近在眼前:“苏家的事,已经不重要了。如苏公子所言,苏家百年前的惨剧,幕后推手是谢家。谢家处心积虑除掉苏家灵侍,所图定不是能被轻易诓骗的苏家,而是灵侍身后侍奉的神明。”
“以谢家之野心,唯有神明,以及神明执掌的灵脉才能打动它,让它不计代价地蚕食苏家,以至地火降临无法可解才暂停。”
“愚蠢如苏家,精明如谢家,想要的东西竟都是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苏弦锦听着,感到可笑。
“神明的伟力,非人力所能企及,若能夺为己用,世上有几人能拒绝。”秋池微微摇头,不欲多谈人心,“谢家想要的既是神明,那么地火降临,一定打乱了它的计划。若你们所见非虚,那苏家搅局的‘异’,很可能是谢家灵师经久不散的魂灵。”
“一个有本事毒杀灵侍的灵师,有手段以魂灵之态留存百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简繁华回想当时的情况:“那个‘异’看起来不强,它附身杨公子时,逍遥门的任师兄能与它打得有来有回。”
秋池:“能毒杀灵侍的灵师,不管用什么手段,实力恐怕也仅在神明之下,非任合意一人能敌。它如此虚弱,莫非是魂灵不全?”
“……是了,它引起地火,导致双神陨落,罪孽深重,不说死后因果,苏杭灵脉就够它受尽苦楚。灵脉主轮回,谢家灵师身死,魂灵即便不是苏杭的,苏杭灵脉又岂会放过它,不将它镇压在灵脉里受尽地火之刑,真当灵脉是死的,不会为自己的主人报仇吗。”
简繁华:“所以谢家灵师留在苏家祖宅,不是它不想跑,而是它跑不了?”
秋池:“它被地火镇压,这百年想必是用尽了办法,想要脱离这无尽火刑。它附身杨洲际,却不夺舍他,要么是谢家灵师实力不足,要么是杨洲际不符合他的预期。”
“比起一具肉体凡胎,恐怕那冰棺里的女子才是它心心念念的能助它脱离苦海的好身体。”
一具灵侍的身体,若谢家灵师掌控好了,说不定能反过来掌握神明的力量。真是死了还在算计啊。
苏弦锦想到附身却不夺舍:“谢家灵师看中冰棺里的灵侍,附身阿鸢的神明碎片,也会看中这位灵侍吗?”
秋池:“你是想……”
苏弦锦:“虽然有些对不起这位前辈,但若是我将她的身体交给那神明碎片,她会放过阿鸢吧。神明的侍者与她这神明的碎片,也是般配啊。”
秋池:“就怕弄巧成拙。”
她说:“这神明碎片藏匿在苏小姐体内,到了苏杭才现身,恐怕也与苏家惨案地火燃起的事有关。她是神明碎片,棺内女子是神明侍者,都是神明的关系者,她们必然是认识的。若她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你拿神明碎片朋友的遗体让她复生,她会怎么想?”
傲气如“苏弦鸢”,恐怕会当场翻脸。
苏弦锦救妹心切:“那我们把冰棺女子交给神明碎片,让她换我妹妹性命无虞如何?”
秋池:“一个死去的灵侍遗体,在神明碎片心中占什么分量,我们都不知道。”
苏弦锦:“再加上那谢家灵师的魂灵呢?这神明碎片此时苏醒,想必是要解决旧怨。我们此行是为了清除地火,地火又与谢家灵师有关,我们抓它,也算是殊途同归。”
秋池想了想,点头:“可以一试。”
见简繁华久久没有反应,秋池问他:“你怎么看?”
简繁华:“我没有异议。”
简繁华眉心蹙着,似乎有什么困惑解不开。
秋池:“我们说的话有哪里不通吗?”
简繁华摇头:“不是秋池姐你们。我在想,谢家无法抵抗地火,暂停计划,那苏家为何要在百年后的今天,独独与我母亲商议清除地火之事呢?”
地火由苏家作陪,谢家引起,要清除地火,也该是这两家合作才对。
秋池眼含深意地看了眼简繁华:“你觉得呢?”
简繁华:“……”
他知道了。
苏家打的是谢骄的主意。
简繁华问苏弦锦:“我师兄可解地火之困?”
苏弦锦:“别看我,苏家和你家将有名的世家门派都卷了进来,若不是师傅提点我,我都不知道谢公子有这般神奇。”
“金星”的传闻苏弦锦听过,却没特别放在心上。一颗天上落下的星星罢了,哪有那么神乎其神似乎能扭转乾坤的样子。
苏弦锦又不是没见过谢慈怀那虚弱的身体,说是宝物,谁知道会不会是吸取灵师本源的邪物呢。
秋池:“苏家没那个本事,它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是谢家在推波助澜。谢家盯上简家,还有慈怀,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笃定我们此行能清除地火,它好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繁华,你能联系到简夫人吗?让她查查谢家灵师的动向。我想……真正危险的或许是返程的时候。”
简繁华:“我立刻联系母亲。”
简繁华挑了个灵力没有被地动紊乱的地方,与简夫人取得联系。
苏弦锦与秋池待在一起,“秋姐,谢公子……”
苏弦锦本想说点什么,但心脏处传来的共鸣,让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秋池反应极快,苏弦锦灵力波动有异的瞬间,她一掌拍到苏弦锦背后,帮他稳住了魂灵。
淡绿色的光点如萤火舞动,从苏弦锦周身溢出。
“秋池,你也在呀?”
“苏弦鸢”的虚影浮现,看着他们。